潦村。
村头陈郎中家。
白日那般折腾过的司余晟,此时异常安静地靠坐在床头,长长的留海盖住他半张脸,乌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手中紧握着半块锦雀玉佩,眼中是一片漆黑空洞。
平静且清醒后的他,不得不面对和接受的一个事实是:
他真的重生了。
白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但昨日的记忆涌上来,即便大部分时间意识昏沉,他也清楚地记得,司浓浓不是被抓而是自己回到小屋的,是她从蒋大富的手中救了自己,是她把他送到郎中这里养伤养病……
可在前世,司浓浓明明是在蒋大富找上门时逃走时是被抓回来的,然后不抵蒋大富的恐吓,为了活命选择委身蒋大富,成为他的小妾。
嫁入蒋府后,司浓浓一直以为是他出卖了她,所以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抛弃他这个拖油瓶时,她以一个好姐姐的形象把他接进了蒋府,得到了所有人的赞赏。
然而在背地里,司浓浓却指使蒋府下人对他百般折磨,之后又唆使蒋大富将他卖到最低贱的倌馆,他在那里开始了他至黑至暗的人生。
直到现在,司余晟想到那时的遭遇,身体都会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他的记忆出现偏差了吗?
白纸一样的唇被咬出了血珠,染红了司余晟的薄唇,即便他想不明白是哪出了错,但他知道,一个人再怎么变,本性都不会变,受不了贫疾和庞大债务的司浓浓还是会选择委身蒋大富,一直厌恶他的司浓浓还是会重复上一世的做法,而他也逃脱不了和前世同样的命运。
逃吗?
不。
司余晟看到光洁的玉面上照出他鬼魅一样的胎记,只要它还在,他一生就注定,避不开,逃不走厄运,那便是生不如死,他也要拉上仇人。
既是复仇,待在仇人身边,看着仇人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才足以消弥他这两世的恨。
司余晟的嘴角漫开一抹诡异,本空洞无神的瞳孔中闪烁异样的光芒:
这辈子他必要将受过的罪千倍万倍还给欺辱过他的人!
屋外的陈郎中隔着窗户看到司余晟乖乖喝了药,总算松了口气。
王氏在一旁担忧着说:“听说今天有讨债的又找上他们家,还好他们不在家,不然可就惨了。”
陈郎中只是叹声没说话。
王氏也心疼两人的遭遇,但也怕讨债的波及他们,心里暗暗祈祷司浓浓说话算话,明天来将司余晟带走。
两人都没发现栅栏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
翌日,天刚蒙蒙亮,陈郎中家的门就被拍响,拍门声越来越响,门外人仿佛要将门拍烂。
“谁呀,这一大早的!”
陈郎中匆匆披了件外袍小跑着去开门。
一打开门,门外乌泱一片,大人小孩都有,陈郎中都认得,都是村里的人,大人们的脸上都带着
陈郎中被这架势整得彻底清醒:“各位乡亲,是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村民开口便质问:“陈郎中,我们可都知道你把司家那个小祸害给藏起来?”
“不,不是……”陈郎中下意识反驳,但其中一个村妇直接开骂:“不是什么不是,俺昨晚都看到了,听到了,就是你们收留了那个小祸害,还帮他治病,俺说你们两公婆就是存心要祸祸我们村子,才偷偷把那小祸害藏在家里,你们两的心也太毒了,还做什么郎中,做巫婆算了!”
陈郎中最看不惯村里这些长舌妇人,有事没事就编排他人。
“阿牛家的媳妇,你话可不能乱说,人家一个小孩子,怎么就成祸害了,你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说话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你……”
陈郎中话没说完就又被打断:“你这是承认屋里藏了那小祸害了,快把他交出来,他就是降灾的祸害,不能让他留在村子里,快交出来!”
为首的村民开始喊起,
陈郎中见势不对,赶紧关门,只是他又晚了一步,为首的几个杖村民直接顶开门,全部涌进了院里,熊孩子们一进院子就抓起晾在院子里药材互相扔着玩起来。
“我的药草呦,别砸了,别砸了!”
陈郎中忙去拦着,只是他一拦就有村妇说:“哎呀,都是小孩子,你跟他们计较什么。”
屋里的司余晟早就醒了,对于屋外发生了一清二楚,躺在床上,黑眸直愣地看着天花板,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事情,这对夫妇肯定会为了平息村民的怒火把他交出去。
“你在屋里待着别出去,我出去看看。”
王氏不放心丈夫,她一出门就被几个村妇团团围住,王氏只能死死抵住门不让她们进。
“快把人交出来!讨债的把他们屋都烧了,你们留着他,是想让那些人把我们村都烧了吗?!”
小说《商女养崽:战神的心尖宠儿》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