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熟人?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但许相宜却只看到了骑在前边的马背上一抹蓝色的身影格外耀眼,远远看去就见那人肩背开阔,应是生的极强壮的。
待得马蹄声由远到近,马儿在她身侧停下时,许相宜才仰着头,日头太甚,她还未看清来人长相,一股压迫感倒先扑面而来。
那男人骑坐在马背上,脊背挺直,宽阔的身影遮住了晒人的阳光,将许相宜整个人都罩在了阴影之下是绰绰有余,这也得以让许相宜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只见他身穿了件藏蓝色的圆领袍子,一条黑色的蹀躞带系在腰间,墨色长发一丝不乱,眉下是双目光坚定但却有些深不可测的丹凤眼,生的好看极了。
他的脊背挺的那般直,应当是常年从军的缘故,肩膀很宽很平,宽肩窄腰,比例极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这样的人,走在街上定有非常多的人会为之侧目,也难怪许相宜多看了他几眼。
他骑乘的马匹全身黢黑,只是额间有一点白,很是独特。
许相宜在观察他的同时,那个男人自然也看到了许相宜,他的眼神也同样注意到了人群中犹如一朵小白花一样存在的她。
身旁的春意本能的觉得这个人很危险,默默地站到了许相宜的身前,挡住了些男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
马蹄原地换踏,马背上身穿黑衣的男子率先出声询问。
“林,林将……”
看清策马而来的人是谁后,方才还在与民众争论的士兵突然变得正襟危坐了起来,连说话都开始有些颤抖,只不过他的称呼还未叫出口,那马背上的男人目光自许相宜身上挪开,扫了过去。
就这淡淡的一眼,就让那士兵的背一下挺得更直了些,舌头也一下就不打结了,叙述道:“这些人不肯配合进行入城检查。”
视线自士兵的脸上挪开,男人收回目光,又重新俯看着许相宜,只觉得面前的女子有些面熟,但他却发现那女子直盯着自己的迫云,他的坐骑直看,倒是奇怪。
他细细打量,看她一身月白色的袍子站在人群中,小小一个,脸红彤彤的,似乎是因为晒了太久太阳的缘故,一双圆澄澄的杏眼也晒的格外水灵,鼻尖冒着小小汗珠,因为出了汗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总是若有似无的飘进他的鼻尖,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再看她乌黑发亮的秀发随意挽了个发髻,其上簪着一根价值不菲的玉簪子,虽然装扮极简,但气质绝佳。不过他既然觉得面熟,说不得是京中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在宴会上见过罢。
“此处吵闹,入城的队伍迟迟不动,我们不过是上来了解下情况的。”
春意见那男人的目光对自家小姐甚是放肆,很是不快,但巡查士兵对这男人的态度却又那么恭敬,她再愚钝也知晓面前的人恐怕官职不低,不然她也不会解释出声。
她被人误会可以,自家小姐可不能受了委屈。
许相宜已然收起了目光,她竟然觉得一匹马眼熟的很,她觉得很是荒唐,况且面前这男人让许相宜的第六感告诉她此人很是危险,还是少惹为妙。
况且天气又热,许相宜懒得去想马眼熟的事,也懒得去理会那男人的目光,晒的红彤彤得脸倒是衬得她稚气了几分,连说的话都是软软的。
“走吧,好晒。”
“不是京都人。”
许相宜才说了一句话,那男人就肯定地说道。
些许错愕一闪而过,许相宜仰着头,与马背上的男人四目相对,一双平静如水,一双温和灵动,突然男人唇角扬起,笑的意味不明。
那倒是奇怪了,既然不是京都人,那他怎么会觉得这张脸熟悉呢。
“像是江州那一带的,既不是京都人,是该好好接受检查。”
男人说完,不待许相宜有所反应,扬头扫视了一圈刚才聚在一起争论不休的人一眼,高声说道。
“不日西金便有使者出使大易,所有入城车辆都需严密检查,谁都不例外。”
说完他驾马略过她们,一手拉着缰绳,微微侧脸,只用余光又停驻在了那红彤彤的脸颊上片刻才双腿一夹马肚,带着身后的人一起绝尘而去。
“既然说谁都需要检查,他们为什么可以先走!”春意气愤地指着男人消失的方向,那男人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真是不爽。
“就是。”人群中有人小声附议,“他也是从城外来的啊!”
那士兵不理会叽叽喳喳还叫嚷个不停的人群,十分自豪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崇拜。
“你知道他是谁么!那可是我们大易的战神,镇北将军,林执。”
他居然就是林执!
大易镇北将军林执从入军营开始只要是他主导的战事便从无败绩,他可是开朝功臣忠勇侯,原镇北将军林邺独子。
林邺生前还是镇北将军,文昌八年柔然来犯,林邺将军殉国,当时讣告传入阜都时,圣上悲从中来,甚至都病了几天,病好当日便追封了林邺为忠勇侯,林邺的夫人宋静蓉为一品诰命夫人,而当时林邺出征时,宋静蓉已怀孕数月有余,在文昌九年的春天,生下了林执。
当今圣上对林执颇为宠爱,他一出生便袭爵,成了最小的侯爷,但林执在十三岁那年却做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决定。
他重返镇北军,从一个小兵士做起,仅仅五年时间,他靠自己的实力重掌镇北军,成了当之无愧的镇北将军。
若说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是谁,当属林执!
他不仅有圣上的宠爱,更是圣上手中最锋利的剑。
瞧着远去的身影,春意张了张嘴,满脸错愕。
许相宜也有些无奈了,难怪,难怪她看那匹马眼熟,那不是迫云嘛!
她看了眼高悬空中的烈日,又看了眼自家丫鬟,她早吩咐了春意入京前看林执的画像并记下来的,结果呢?
面对自家小姐审问的目光,春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姐我错了!但那画像上他穿着铠甲,我实在是没认出来啊。”
“罢了。”
许相宜叹了口气,瞧着林执远去的方向,幽怨的眼神飘向春意,春意只得装看不见,但是却异常殷勤地替她挡着太阳,为她引路上马车。
经过了林执那一段小插曲,检查的队伍才又重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