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杨真是比亲哥还亲呐!
在没死之前,我还得活着。可是要活着,就得治病、吃饭和交房租。可我现在连工作都没了,我究竟要怎么养活我自己呢?
我的积蓄明显不足以支撑我的治疗,我一时之间陷入了困境。我最好的朋友都把我拉黑了,我究竟还能去找谁借钱呢?找老杨么?
我在这座城市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能够开口借钱的人就更没几个了。今天我又去了一趟医院,同样的医生同样的猜测,他们一直都在催我赶紧做手术!
“小伙子……你这个瘤子很大……已经有五乘五的大小了……这个瘤子在你脑子里很危险,随时会危及你的生命……所以我建议你,没什么事儿的话,赶紧到医院做手术……如果晚了的话,也许你连手术的机会都没有啦!”。
这一次来,我才知道这个给我看病的医生姓姜,是个副主任。我问他:“做这个手术需要多少钱?”。
姜主任冲我笑了笑,很熟练的从桌子上抽出一页纸来。“你的这个问题,咱们得具体事情具体分析……!”。他于是像跟个商人似的,把手术当中的费用一笔一笔在纸上全都列了出来!
“需要十万?”。我有些吃惊,这毕竟是我工作这么些年来的所有积蓄。“这是最好的情况……如果真是胶质瘤的话,后续的治疗费用也许还要多得多……!”。
临走之前,姜主任又反复叮嘱我:“最近要特别注意,身边一定要留人……你的病如果进一步恶化,你会很容易晕倒的……对了,不要开车……你明白么?”。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默默地走出了姜主任的办公室。
我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围全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头顶的烈日,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我沿着街道往回走,在穿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我听见到了一声极其凄厉刹车声。然后我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脑袋狠狠地撞在了马路牙子上!
在昏迷之前,我看见一个女孩跑到我跟前,她一面呼唤着我,一面在匆忙地拨打着电话。我闻到了她身上的芳香,也看到她秀美的脸庞!
“喂……你怎么样了?伤的重么?”。那个女孩对我喊道。这个时候,我已经不能说话了。我哆嗦着脑子里就只有一句话:“操……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我真的很倒霉,这一次又是一个明证。我于是就那么昏了过去,昏的很十分彻底。我连一个梦都没做,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
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差一点就死在了那个女孩的手里。我醒过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躺在我病床右侧那个形容枯槁的脑癌患者。他在我醒来的第二天,就在病痛的折磨下去世了!
那人的家属倒没怎么痛哭,他们很容易就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像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很快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病房。然后一个推着担架的男人,就开始为那个死人换上寿衣……!
老杨是第一个来看我的人,他提了一塑料袋的水果在门口探头探脑。我瞧见了他,他也看见了我。
他冲我笑,然后我也冲他笑。他推门走进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的乖乖……你没事儿就好……!”。
我很纳闷于是就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老杨松开我的手,告诉我说:“交警把电话都打到我家啦……他们说你出了交通事故……问我知不知道你家里人的电话号码……!”。
“那你是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呗?我告诉他们说,你家里人都不在这儿……然后我就跟他们打听到你在这家医院……!”。
“撞我的那个人呢?她在哪儿?”。
老杨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对我说:“听说是个女的……而且年纪还不大……她来过几趟……看你还没醒就走了……!”。老杨朝别的病号借了一把水果刀,就开始削起了苹果。“要说你小子还真是命大……这么撞都没把你撞死……听勘察现场的交警说,光现场的刹车线就有三十米长……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姜主任跟我说,他说你脑袋里的那个肿瘤也一块给你取出来了……而且那个肿瘤是良性的……你小子这下可算是因祸得福啦……!”。
我有些发懵,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老杨削完苹果之后,就把那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明天你就得换病房了……这里不适合你,这里的人得的都得是脑癌……!”。
“钱呢?我住院的钱是谁给的?”。
“还能有谁?那个撞你的人呗?对了,如果她来协商赔偿的话,你千万不要心软……得狠狠宰她一刀……!”。
“她很有钱么?”
“她没钱……不过我猜她亲爹或者干爹非常有钱……!”。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见她骑得那辆肇事摩托了么?那是一辆哈雷戴维森的摩托,光落地价就得七十多万……!”。
“你让我敲她一笔?”。
“你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你这都被她给撞成什么奶奶样啦?让她出点血怎么啦?你听我说,像她这种人才不会在乎这点散碎银子的……她这是交通肇事……问题是很严重的……你只要签了谅解书,她还得感谢你呢!”。
这时候,医院的护士进来给我打针。我和老杨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我问老杨:“你店里的生意最近怎么样了?”。
老杨挠了挠后脑勺:“还那样呗?反正我也又不指着它吃饭!”。
“那你店里的那个服务员呢?”。
“你说她呀……她让我给打发回家了……!”。
“为什么呀?难道你的买卖不干啦?”。
“你是不知道啊……你昏迷这几天,我怕你身边没人,一旦出事了怎么办?所以我就先把饭店给关了……这下好了,你小子现在总算是没事儿啦……我那小店儿就又可以重新开张啦……!”。老杨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是你哥吧?你哥对你可真好……你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都在病床前守着你……!”。那个为我打针的小护士一边用轧带绑住我的胳膊,一边拿着针管笑眯眯的对我说道。
我只觉得心头一热,眼泪差一点就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