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琦跳楼自尽
“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能有多铁!”李琦冷哼一声说,“沈以诚根本不是转学了,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吗?”
“你他妈说什么,不是转校难道是退学?”宋卿栩有些按耐不住,一把抓住李琦的衣领咬牙切齿道,“给你一次机会说清楚,不然…我今天就弄死你。”
“我不会说的。”李琦低头不屑地看了一眼宋卿栩青筋暴起的手,“宋卿栩,其实我们都一样,不是吗,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江续站在一旁有点儿不安,走过去把宋卿栩的手从李琦的校服衣领上拽下来:“既然他不愿说,那你弄死他也是不会说的,到时候去问问宋以诚他姐不就清楚了。”
宋卿栩看了一眼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对李琦说:“谁他妈跟你一样,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弟,我…我对他没有没有那种想法。”说到后面仿佛是泄了气,慢慢变成了喃喃自语。
“行了行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张瑞打断他们的对话,对李琦扬了扬下巴,“到底有啥事,赶紧说,要是皮痒了,那我们几个今儿个就给你松松皮。”
李琦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忽然露出极其诡异的一笑:“江续,我本来没有算上你的,但你既然来了,就只能怪你自己好奇心作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用手指着所有人:“从我到这所学校的第一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噩梦,无论怎么样,你们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霸凌我,如果不是沈以诚在高一的时候帮了我一次…我想我大概早就找不到存在的意义了。”
江续听到这里有点听不下去了,他问李琦:“那你为什么不考虑转校,或许在别的学校你能交到朋友,并不是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人。”
他说的这样的人自然是指张瑞那一群。
“转校…”李琦喃喃重复了他的话,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过了很久才说,“像我们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欺负的料。”
这点江续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哪个学校,哪个班级,总有一个懦弱的人会成为别人宣泄的工具。
李琦倒着走了几步,笑着说:“我很感谢你,但我同时也恨你,感谢你在我被打的时候挺身而出,恨你是因为…你只是因为你的朋友才救我的,我说的没错吧。”
江续没说话,这事儿他本来就不想管,这世上每天有那么多人被欺负,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
“你干什么,”江续皱了皱眉,看着李琦都快走到天台的边沿了,“你他妈不要命了吗?”
“我说过,”李琦在边沿站定,依旧面带笑容,“所有人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我今天走到这一步也是拜你们所赐。”
这一下,所有人都有点懵逼了,张瑞不屑地往地上啐了一口说:“我发现你他妈不仅人变态,脑子是不也不好使,你就算今儿从这儿跳下去一命呜呼,跟我们又能有什么关系呢?”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江续瞪了一眼张瑞,转头对李琦说,“别做傻事儿,你要真没了,你家里人怎么办。”
李琦嘲讽般笑了笑,江续对着笑容感到非常不爽。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了警笛的声音,在所有人的不解中,李琦在一片警笛声往后倒了下去。
江续虽然距离最近,但在李琦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不是想伸手去住什么,而是完全愣在了原地,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宋卿栩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的,警察什么时候到天台来的,他通通都不知道。
这时候,江续好像明白了局外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受。
“又见面了,同学。”
江续抹了一把脸,才看清站在面前的是陆丰。
是啊,周六才见过。
“收到有人匿名报警电话,说你们在天台殴打同学,”陆丰用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掉下的同学已经送去急救了,不过没什么生还的可能性,毕竟这是六层楼,你们要做好准备。”
张瑞走了过来,面对警察他还是很客气:“不是…警察大哥,我们都是被李琦,也就是刚才跳下楼的那个人约过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让我来见证他跳楼的,要不然我们也不能来啊。”
“有什么证据吗,纸条或者通讯消息之类的。”陆丰公事公办的问。
“他就口头说了一句。”张瑞说。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陆丰抬眸看他。
“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需要跟我们回警察局一趟,”有个男警察大声说了句,然后往陆丰这边走过来,“回警察局慢慢审。”
陆丰点了点头。
不知什么时候老吴气喘吁吁地跑来江续的旁边,先是瞪了一眼他,然后对警察殷勤地说:“警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知无不言,江续这孩子平时虽然傲了点,但从没有有过霸凌同学的先例。”
“回局里再说吧,”陆丰看了老吴一眼,“为了不引起校园恐慌,我们在这里停留时间不宜太长。”
老吴表示认同般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就在所有人打算撤离的时候,在一片黑暗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不是说,带走所有在场的人吗?”陆钦站在小房间的屋顶,看了一眼天台的所有人,“做警察的不是应该做到万无一漏吗?”
江续敢确定他这个方向完全看不到屋顶还有人,这家伙什么时候在哪儿的?第一节自习课的时候不是还在教室吗?
因为天台有照明灯对着照,所以除却天台,四周完全看不清什么样。
坐在警车里的时候,江续觉得有些憋不住了,问了旁边的陆钦一句:“你什么时候就在那里了,也不出个声,是不是觉得像看戏一样看我们很满足。”
“第一,在哪里是我的自由,第二,没人规定我必须出声,”说到这里陆钦顿了顿,将套头式耳机重新戴上,“第三,我一直戴着耳机,至于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发现跟你说话真挺费劲,”江续把陆钦的耳机摘了下来,套回脖子上,“一听你说话吧,我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舒服。”
“我没求着你跟我说话。”陆钦重新戴好耳机把后座的窗按了下来,初秋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些微微的凉意。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计较。”江续往后坐一躺,抱着手臂看着前面开车的警察的后脑勺出神。
渐渐的,光着膀子的他感到有些冷,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看向陆钦的侧脸,其实是想叫陆钦把窗户关上,但估计戴着耳机也听不见。
不过就这个角度而言,不得不承认,陆钦的长相很好,下颚线条流畅,睫毛也很长,的确是个很受女生欢迎的皮囊。
估计是相由心生,陆钦的长相带着些傲,就跟他的人一样,很难有那种想让人亲近的冲动。
“能开个空调吗,别还没到警察局,人先整感冒了。”江续对着前面开车的警察说,正好看见有个药店一闪而过,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突然感觉鼻子有点堵塞。
“后面窗开那么大,就算开了空调能有什么用,”警察单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再忍会儿就到了,前面的路口拐进去就到了。”
江续没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搓手臂的动作太过明显,陆钦抬手按下了窗户的开关。
到局里的时候,有个穿着很体面的女人站在那审讯室门外,看见警察下车,没有着急着过来,而是等警察走近了才说她是李琦的姐姐李玉。
她的态度很冷漠,仿佛死的不是她弟弟,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之后警察带他们所有人去做了笔录,笔录刚一做完出门,就听见了女人的哭喊声。
是一个中年妇女坐在椅子上撕心裂肺的哭,而一旁的男人则是不停的安慰,但是女人的哭声越来越大声。
李琦的姐姐就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比爱情,但就看外表来说,能看得出来这两位就是李琦的爸妈。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和交谈声,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双哭红的眼睛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是你们,就是你们,”她颤抖着嘴唇说着,然后站起来朝他们冲了过来,一把抓住距离最近的江续的手臂,手指甲几乎嵌进了血肉。
江续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疼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失去儿子的心情可以理解。
而且从小到大他基本没怎么见过女人哭,就他妈而言好像就哭过三次,第一次哭是因为他外公去世,第二次是外婆去世,最后一次是江续转校的时候求老师时。
所以面对女人哭,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李爸爸冲上来拉开了女人,并狠狠地指责道:“人家警察都还没有确定结果,你这是做什么?”
“你闭嘴,都被叫到这里来了,还能脱得了干系?”女人突然痉挛般坐到了地上,伸手抱住江续的大腿,“我儿子没了,你们都要给他偿命。”
“这位…阿姨,”站他身旁的陆钦突然说话,略带嫌恶的眼神看向女人,“您知不知道,就您刚才那句话,我们可以告你威胁。”
女人一时间呆愣住了,抱着江续的力道松了松。
“若是那天我们谁不小心喝水噎死,或者出门被车死,甚至有可能被鱼刺卡死也是有可能的,”陆钦略带狡黠地笑了笑,“我们是不是都可以认为是您在暗箱操作。”
听完这话,江续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头看他,这话对于一个没什么知识的女人来说确实能够起到恐吓作用。
“胡说八道,牙尖嘴利的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呸了一声,“能生出你这么没有礼貌的人…父母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正好拿着文件出来的陆丰听到这句话,只能尴尬地咳嗽两声,毕竟警察的身份在这里。
“您说的没错。”陆钦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一丘之貉。”
“现在天挺凉的,”陆丰过来把女人拽了起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您,这关系到您儿子,希望能如实回答。”
“你问。”女人抹了一把眼泪。
“您儿子的性取向您知道吗?”这是刚才做笔录的时候,张瑞提起的。
“你说啥?”女人可能没听明白,面带疑惑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