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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最好看的悬疑小说温情杀局主角是片警唐飞探长阳波,作者是探长小金井,主要讲述了:千寻酒吧妈妈桑“自杀案”引发了连续杀人事件,派出所帅哥片警王八吃秤砣 —— 铁了心,靠吃脑跑腿在中日几大城市溜了一圈,最后硬是扛出了幕后黑手,殊不知黑手后面更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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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片警唐飞的疑惑

唐飞是负责酒吧街片区的治安警察,这个差事自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唐飞今年26岁,从警刚好三年。他长着一头浓密的卷发,鼻直目深,一米七六的个头,身形偏瘦,穿上警服特别惹人注目。在片区里一众街坊特别是女性眼里,他是个招人喜爱的帅哥,谁见了都会上前跟他聊上几句;也有不少酒吧街的游客见了他,会特意向他发出邀请要跟他拍个合照什么的 ;而心术不正的人,见了他会心里发怵想办法赶紧走开,免得碰上他那副透视镜般的眼神;在长堤派出所里他也算是个人物,善于谈吐知识面广,与整天绷着脸孔不苟言笑的警界同行相比显得与众不同。大概是曲高和寡吧,加上不时喜欢向上头提点合理化建议什么的,所以不大受待见。唐飞身上少了几分众人眼里警察的那种呆板,倒是不时会闪烁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来。他篮球羽毛球都打得不错,中英日文歌都能唱一大堆,并且唱得也好听,另外他还喜欢写点文章发表在报章杂志上。譬如他在公安政法类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叫《论派出所民警的工作场所和巡查手段》,提出专区民警要以社区为舞台,工作场所应该主要放在社区而不应该整天窝在派出所里头;他提出专区民警在城市居民密集区巡查,代步工具应以警用自行车为主,不宜依赖摩托车或小轿车。另一篇文章《论现代刑侦工作策略的转变》则提出,在信息发达年代,应改变过去刑侦工作神秘化和封闭式的思路,相对公开的策略有时会对刑侦工作带来意想不到的便利,等等。这些说法在长期处于相对封闭状态的公安系统中必定会招致各种不同声音。派出所的同行不明白一个管治安的片警为何要操那份心,要“捞过界”去管那些事;区刑警大队的人对他也不屑一顾,背地里骂他纸上谈兵不懂装懂乱发议论,说他无视刑侦工作的专业性,云云。

因为唐飞身上有不少“非典型警察行为”,同行们都习惯叫唐飞做“非典”,这个绰号常常会为大家带来不少欢乐 。凭着这个听过之后就不容易忘掉的绰号,再加上“捞过界”癖好的加持,唐飞俨如成了港都警界的名人 。

唐飞对大家并无恶意的调侃常常是一笑了之。不过,他身上的确有许多堪称奇葩非一般 的东西。他高考是理科高保生,却选报了文科类的港都外国语大学英语专业;港都外国语大学是省内著名的985大学,其英语专业毕业生炙手可热年年遭到哄抢,因此唐飞大学毕业后大可以去从事外事外贸方面的职业,结果却出人意料他参加了招警的公务员考试。像他这种专业背景的人在市公安系统当属凤毛麟角,在基层派出所中更是绝无仅有,这可能也是别人把他视作“非典型警察”的一个原因吧。他自小就喜欢看《名侦探柯南》之类的动漫片,还跟着里头的对话咿咿呀呀自学了不少日语,此后涉猎了大量日本、欧美推理小说和影视作品的精华,成了如假包换的侦探迷。在当年高考的作文中,他曾经洋洋洒洒娴熟运用了波洛式推理来证明社会上的某种说法是后人凭着某种动机杜撰的,评卷老师对之赞誉有加,并将其作为范文公诸报端,说是文章逻辑严密,打破了考场作文堆砌材料矫揉造作毫无生活气息的传统。大学毕业后唐飞执意踏入警界,一心想当个刑警,谁知因缺乏公安专业背景而未能如愿,最后被安排到派出所当民警。他好几次打报告努力争取过,但现实却离他渐行渐远。他失落过,想过打退堂鼓,直至后来在片区居然靠烧脑破了几个案件,诸如凭心理分析和谈话技术连哄带吓锁定了偷邻居皮鞋的小偷、凭抛物线轨迹计算精准定位高空掷物的住户从而一举破获伤人的恶性案件、凭时间排列和空间推演帮助被疑偷情的丈夫证明其衬衫臂膀上留下的唇印唯一可能是下班挤地铁时被身旁女乘客无意印上从而平息了夫妇间的打斗、凭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技术手段帮助辖区群众从二手店中找回了丢失多时的手机,等等,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的案件让街坊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明里暗里不少人把他称作“神探”。这些事情传到了派出所老所长耳里,老所长欣喜之余对他作出了承诺,答应他在片区多锻炼一阵子就让他转到派出所刑警岗位上。于是,满足感和希望让他那颗躁动的心暂时安定了下来。

这一回当唐飞接到安顿顾伊萍家属的任务后,看过上头送来的刑侦报告,对一个两天前还跟她见过面说过话的人溘然离世感到若有所失,同时又感到茫然不解:一个平时性格开朗的人为什么会突然采取极端手段结束自己的生命?

作为酒吧街片区的治安民警,他平时与顾伊萍也有一些接触。平时脸上挂着一对笑靥整天笑嘻嘻大大咧咧的顾伊萍,竟然会厌世自杀,他觉得不大合乎常理。案发当时接到110的指令,唐飞当即带着几个辅警迅速赶到现场。他利用学来的开锁技术第一个进入顾伊萍的寓所,清楚看到了现场的一切。现场除了酒杯、酒瓶、药瓶、字条和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之外,其余物品都显得井然有条,不像是一个人在万念俱灰状态下留下的场景 。区局的刑警到场后,唐飞退到了外围负责维持秩序,周边群众对顾伊萍自杀有所怀疑的种种议论不绝于耳,他觉得他们的许多看法不无道理。

顾伊萍有多年旅日的经历,唐飞也有相当的日语基础,所以两人之间偶尔也会聊上两句。唐飞为了拉近警民关系,开始仅是用一些简单的日语诸如“お早うございます(早上好)”“どうも有難うございます(谢谢)”“どういたしまして(不客气)”“それではまたね(再见)”跟顾伊萍打个招呼道个谢而已,后来两人在社区活动中接触增多,于是逐渐变得稔熟,谈论的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两人碰上了总得聊上个三几句日语什么的。在唐飞的印象中,他觉得顾伊萍说话直率,心底比较善良,对人也比较真诚,不是现实中那种“心机女”,也不像那种唯利是图的商人。

直至案发前两天唐飞经过酒吧街还见到过顾伊萍,当时他也像往常一样用日语跟她聊了几句。

“お元気ですか(身体好吗)?”唐飞向顾伊萍打了声招呼。

“最近はね、余りよくありませんわ(最近不太好耶)”顾伊萍随口回了一句。

“えっ?どうして(诶?怎么了?)?”

“うん、具合が悪いですから(唔,心情不好)。”顾伊萍竖起了大拇指,露出了浅笑。“男がずるい為(因为男人太滑头了)。”

在日本人的习惯里,大拇指代表男人,小拇指则是指女人。如果是熟人间的调侃,大拇指还特指恋爱关系中的男方,小拇指则指女方。

“男?これ?これ?(男人?这个?这个?)”唐飞也伸出了大拇指掂量着,看着看着似有所悟。“ああ!男はつらい(啊!男人不好过)?”

“聞き違いですわ、唐さん(你听错了耶,小唐)。”顾伊萍掩嘴一笑。“それは寅次郎さんの映画「男はつらいよ」でなくて、今は、男がずるいと言っていましたわ!ずるいとつらいは言葉が違いますわ(我刚才说的不是寅次郎演的电影‘男人不好过’,而是说男人狡猾耶。‘狡猾’跟‘辛苦’两个词是不一样的啊)。”

“あああ、分かりました。ずるい、つらい,発音は少し似ていますから(啊啊啊,明白了。‘智噜矣’、‘痴赖矣’,发音有些相似,所以弄错了)。”

接着 “呵呵”一阵笑过后,两人各自忙去。

唐飞在大学第二外语选修的是日语,为了学得更多,他整天跟着曾在日本读完博士回来的李长河教授后面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日语专业的学生。虽然学得也算不错,但由于缺乏必要的语言环境,所以在听力和口语上难免还有所欠缺,于是常常瞅准机会向顾伊萍请教一二。见有人跟自己聊日语,顾伊萍乐得笑弯了眼,老是不厌其烦给唐飞许多指点。在前两天的最后一次交谈中,唐飞看不出顾伊萍跟平时有什么两样,情绪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唐飞将自己的想法向派出所领导作了汇报。所长是个老警察,听过之后沉吟不语,若有所思。教导员姓崔,是个年轻干部,听到唐飞对上头的结论有所怀疑后便即时拉长了脸,说唐飞你要相信组织,不要老将书本里的东西放到现实中来;这案件并不复杂,物证充足,人家区局刑侦大队不是吃素的,没充分把握会拿出刑侦报告来?对人家刑侦的事你唐飞就不要捕风捉影了,拿未经证实的猜想去质疑别人,这样只能自讨苦吃,还会影响咱们长堤所与区分局刑侦大队的关系 ,云云。崔教导员劈头劈脑就一大堆责怪,把唐飞给说得巴不得把头藏在裤裆里头,那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盘冷水。他灰头土面从领导办公室退了出来,看着手上捏着的那份刑侦报告,就活像握着一根烧着的木炭似的。

“To be or not to be,It’s a question。”唐飞情不自禁嘀咕着莎士比亚这句著名的台词,觉得自己比哈姆雷特还要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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