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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 生

“浩浩然为之鬼兮,终一场而不能去乎?”这是林轩尘临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看到的最后一眼是一双金色登云履。

他用尽最后一句话说出“救我”,便再也没有了知觉。

不知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多少个春秋,他再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漆黑一片的山岩,周围布满的是白花花的骨头和动物腐烂的尸体,还有不远处的一群乌鸦。

一股腥臭的味道传入腹中,刺激他的大脑,这种气味他再也熟悉不过,是尸体腐烂的味道,这种味道他此生不可能忘记。

“草,这里是哪里啊!怎么又是这股味道。”刚醒来的林轩尘不禁爆了粗口,想当年自己再怎么说也是称霸一方的魔教教主,手下信徒多达几万余众,身边大将更是不计其数,个个都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现在怎么又在死人堆里。

林轩尘用尽全身的力气想站起来,可是还没等他拾起身子一股剧痛传来,微微躬起的身体又瘫软了下去。这种痛苦是他平生第二次遇到,还记得第一次是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这让从来没有喊过疼的林轩尘第一次说出“痛”这个字。

这次也不例外,那种痛犹如数百只蚀骨蚁在撕咬身体上的每块肌肤,从皮肤到骨头,再到内脏,只要是身体的一部分都不会放过。

“草,大爷的,怎么这么疼,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我死也要给我个痛快,这么折磨人是怎么回事。”林轩尘咬着牙,眼睛里透露出血丝,双手支撑着自己靠在一旁的石块上,只是短短的距离就让他耗费了所有力气,靠在一旁的石头上喘着粗气,汗水从额头滑落。

他微微抬起头想看清楚附近的一切,但是当他每一次有所举动时那种痛感就会再次袭来。

“不要等我伤好了,否则害我的人我一定让你们加倍偿还,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让你们体会到我现在所承受的十倍痛苦。”林轩尘几乎是咬着牙,一句一顿说出这句话,活着的时候人人喊打,恨不得把他杀之而后快,剥皮抽筋,挫骨扬灰都不能解心头之恨,临近死亡也不能给个痛快,这就是林轩尘的人生。

他的胸口猛烈的起伏,用深呼吸的方法来缓解身体的痛快,这个方法还是别人教他的,不过那个人最终和自己站在了对立面,现在早已物是人非。

等疼痛稍微减弱林轩尘终于能抬起头看清楚这里的环境。

他现在处于一片树林中,四下寂静无人,只能听见成群的乌鸦传来的叫声。

俗话说“哪里有死尸,乌鸦就成群”,趁着月光还亮堂,林轩尘眨了眨眼,终于能看清一切,他现在处的地方是一处死人堆,尸体横七竖八的被丢在地上,有的尸体保存的很好,可能是刚被扔在这里不久,但是有的肉体消散,只留下森森白骨,这还算好的,可怕的是那些被扔在这里不久,尸体腐烂但是还没有完全消散,白骨和腐肉混杂在一起的发出恶臭的气味,刚才林轩尘闻到的气味就是这种尸体发出来的。

这对于林轩尘来说都是小场面,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心中平静的出奇,只是一声声的乌鸦声让林轩尘心中烦闷。

“奇怪,现在什么年代啊,怎么还有成堆的尸体?”林轩尘虽然不知道如今已是九年之后,但是在他的认知中除了当年的尸海断崖,其他地方是没有这么多的尸体的,而且那个地方已经被他填平,不可能在他离开后有人把那里挖开,那里除了尸体就是成群的乌鸦,傻子才会废力抛开。

在林轩尘休息之际,一只乌鸦停在了他的腿上,瞪着黑乎乎的眼睛看着他,时不时还歪头,仿佛挑衅他一般,看的久了,乌鸦似乎看到了他与此处其他尸体的不同,张开修长的喙啄在林轩尘的左腿上。

“斯——”林轩尘被他这么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昏昏欲睡的他此刻清醒无比,比喝了农药还精神。

林轩尘表情狰狞,微微抬头看着他腿上的乌鸦,说道:“大爷的,现在连个乌鸦都能欺负我。”

“啊!”话还没说完,那只乌鸦又啄在他的腿上,疼的他紧咬牙关。

“臭乌鸦,别让我抓到你,否则把你羽毛扒光炖汤喝。”因为林轩尘现在不能行动,只能恶狠狠的看着乌鸦在他腿上肆意妄为,并说出威胁它的话。

那只乌鸦好像有灵性一般,在林轩尘说完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去其他尸体上寻找食物。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尸体腐烂的恶臭刺激林轩尘的大脑,让他无法入睡,时不时还有乌鸦落于头顶,把他当做驻足点。

不知过了多久,林轩尘终于看到了精明的曙光,阳光撒向大地,几束微弱的阳光穿过树林照射在他的身体上。

他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沐浴阳光了,真的想好好享受这一时刻,享受绿色带来的精神食粮,可是他现在不能休息,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的那些手下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这期间发生的零零种种都要弄清楚!

林轩尘支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站起来,现在相比昨晚疼痛要减轻的多,就算有什么过大的举动顶多只是感到拿针扎一样,这种疼痛对他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没有多大的影响,唯一让他不适应的是身体上的伤口太多。虽然大多数都不是什么致命伤,伤口也不深,还有很多已经愈合,但是还有极少部分的伤口处于大腿处,每每行走衣服都会划过伤口,不仅痒而且痛。

但是没办法,只能一瘸一拐的走下山。

“这身体,真的不如当年,走这么点路就气喘吁吁的。”林轩尘喘着粗气,手中拄着不知从哪里捡到的木棍,一边擦着从额头凝聚,流到下颚骨的汗珠。

“好累啊,还有多久才能碰到人啊!”林轩尘感觉没有做多少的路,但是这具身体已经支撑不了他继续长途跋涉。

终归是天无绝人之路,通过一层层树叶他隐约看到几个身着灰色衣服的人手中拿着东西在转来转去。

“有有有,有救了有救了,走了半天终于有人了。”林轩尘此刻的心情不能用开心来形容,前面的几人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真的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啊!等着我。”林轩尘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好人,迈着碎步就迎了上去。

前面的几人年龄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略显稚气。他们身穿灰袍,手中拿着掃竹清理院中的落叶。

“哎,你知道吗,前天夜里大少爷被丢进了后山。”其中一个看着其他人都在认真清扫着落叶,拉起一旁的一位少年小声嘀咕道。

那位少年正认真清理落叶,被他这么一拽,又听他提到大少爷这三个字,不由的来了兴趣,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你也听说了。”

“当然了,这两天他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这府中还有谁不知道。”

“我跟你说。”少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偷听他们的对话,趴在另一位少年的耳边说:“那天晚上我都看见了。”

“什么?”他听到这句话倍感惊讶,不由得说话声大了点,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在意,只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嘘,你小声点。”少年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小点声。

另一位少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说:“真的?”

“那当然了,我还能骗你?那天我水喝的太多,半夜尿急,起来准备去上厕所,当我路过中庭的时候看着二少爷带着两三个人进入了大少爷的房子中,仅仅几个呼吸就从大少爷的房中出来了,他们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人背上多了一个麻袋。”

“不用说那肯定是大少爷。”少年插话。

说话被打断,他也没有生气,环顾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们,继续说道:“后来啊,我就看到他们进入了后山。等我上完厕所后再一次看到他们,此时已然没了大少爷的身影,那肯定是丢进了后山。”少年讲的绘声绘色,一旁听的人感同身受。

“说起来大少爷挺可怜的,幼年失去母亲,六岁又失去父亲,魏家那么大的家业他愣是没有分到一点,全被他的继母抢去。得到这么多的家产,他的继母也不知道对他好一点,反而天天把他当做佣人一样对待,除此之外还要遭受二少爷的百般刁难。”

“哎,你不要这么说,我们这些当佣人的都比他的处境好,最起码我们不愁吃不愁穿,一个月还有俸禄,而他呢?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常被二少爷殴打,我经常看到他满身是伤,连走路吃饭这点小事都成了问题。”

“是啊是啊,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一个好端端的人,非要他住狗窝,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这两个前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语气上除了表达对他们口中的大少爷的同情,还表达了对二少爷和继母的憎恶。

这一幕恰巧被后来的管家发现,他顶着怒颜,大声呵斥两位少年:“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呢,不想干了是不是。夫人和二少爷的事也是你们配提的,信不信我把这件事告诉夫人和少爷,让他们两个人定夺。”

一听到把他们交由夫人和二少爷处置,两人顿时一张脸煞白,跪下求他。

“钱管家,这这这次我们知道错了,您就饶过我们吧!我们也是无心之过,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这次吧!”两人知道夫人和二少爷都是狠人,要是知道在背后议论他们下场和大少爷差不了多少,总之一顿毒打肯定避免不了,之后就是各种折磨。

之前就有人在背后嚼二少爷的舌根,说他的不是,被他知道后拉着那人一顿揍,都几个月过去了还是下不了床,这种下场比死了还要难受。

两人不停的给钱管家磕头,祈求他不把两人的事告诉二少爷和夫人,还表示只要不告诉他们让他两当牛做马都行。

钱管家这个人,正应了他的姓氏见钱眼开,于是他摩挲着手指,趾高气扬的说:“可惜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们说这可怎么办呢!”

其中一位少年当即领会了钱管家话中的意思,连忙说:“好好好,我们两下个月,下个月的俸禄都交给你。”

“只有一个月的俸禄吗?看来我还是要把你们嚼舌根的事告诉夫人和少爷。”钱管家双眼半睁看着两人叹息道:“给你们机会可你们不中用啊!”

“不不不,三个月,三个月的俸禄都孝敬管家,都孝敬管家。”

现在他们的月俸禄是两百文,两个人三个月的俸禄就是一千两百文,几乎相当于一个普通家庭半年的开销,没了这笔钱也就意味着他们几乎小半年都不能买东西了。

一听是三个月的俸禄,钱管家立马眉开眼笑,丝毫不掩饰他那贪婪的模样。

“哎,俗话说破财消灾,我可没有逼你们,是你们自愿的。”

“是我们自愿的,是我们诚心诚意孝敬您老人家。”两个佣人齐齐说道,双手双脚止不住的颤抖。

有了甜头的钱管家也就没有在难为他们,只是假装苦口婆心的对他们说:“哎,都说了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不要议论别人,你们就是不听,这下三个月白忙活了吧!”

“能为魏府服务,是我等的福气。”少年道。

“好了好了,我不告诉夫人和二少爷就是了,不过你们谨记,以后千万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这样终究不好。”

“我等知道了,我们再也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

听到他们的话,钱管家喜笑颜开,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挡在嘴边轻咳一声,放粗嗓子说:“好了,你们干活去吧。”

“是!”两人齐声,随后拿起掃竹跑到一旁。

钱管家挺着大肚子,脑子中满是俸禄的事情。

一边走一边说:“一个人的俸禄是二百文,三个月就是六百文,两人人合起来就是一千二百文。”一千二百文呐想想都激动,他一个月的俸禄才五百文,现在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就净收一千二百文,相当于自己两个月的俸禄,这怎么不叫人激动。

就在钱管家还沉浸在一千二百文的喜悦当中,一只粗糙且沾满泥土和鲜血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身后传来空洞的声音:“请问,这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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