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9章 亏眉月
“要说什么就快说呀，干什么呢？”齐珺执着扇柄敲着桌沿。
顾清河回过神，徐徐开口：
“你我十五那日进入的确实是阵法不假，就如广寒宫内的纸页所言，中秋当日神力最甚，于是有人早在月初便开始设阵，通过骨灰月饼，在京城各个地方布置相应的节点，有大有小。阵法启动之后，进入阵法的钥匙是骨灰月饼不假。”
“设阵人很聪明，利用各大酒楼售卖的月饼，将骨灰月饼通过这种渠道最大程度带到各个地方，从而保证了阵法的范围是整个京城。”
“设这个阵有什么用？”齐珺问。
“这也是最奇怪的一点，此阵生效，并未对人产生什么影响，因此，我也通过多方打听，请教了不少人。”
“阵法的类型许多，因此不同的阵法的作用也不尽相同，有防御阵，杀伤阵，迷境阵等等。”
“范围如此之大，还选在月圆之夜这种阴气极重的时候，那么只有一种作用：破坏风水。”
“怎么说？”齐珺道。
“建朝之初，始皇自然要寻找风水极佳之地建城，而京城便是满足条件的风水极佳之地，南北皆是山脉，八方环水，龙首凤栖，龙脉极昌。因此京城依龙脉而建，整座城都受真龙之气庇佑。”
“日月调和，阴阳平衡，这样才能保一方安泽，这种极阴之阵布下，则会或多或少消耗龙脉。”
“龙脉没了会怎样？”
“龙脉损耗，气候便会异常，粮食减产，灾害频发，民间必然战乱四起……”顾清河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还挺严重的。”齐珺皱眉。
“嗯，也许你我遇到的并不是第一个，未来也说不准。”顾清河道。
“那张家的死呢，怎么说。”齐珺从怀里掏出那日从张家带出来的月饼。
顾清河没想到齐珺也关注了这个：“他是祭品。”
“这个阵借月神常曦之说，而祭拜常曦，则需要活人成为祭品，那些骨灰月饼便是一种替代品。”
“活人祭祀之说已经被朝廷明令禁止，但也不免还有人信奉。你我在戏楼之见，还有张家的梳妆镜下，便是祭台。”
“那你在阵中的祭祀如何说？”齐珺问。
“那纸页上写了需活人作祭品，我没有跟你说罢了。”
“那哪来的活人？”齐珺心下异样。
“那位被我误伤的女子。”顾清河道。
“哦。”齐珺毫不意外。
这人丝毫不通人情。
“阵法中一切皆假，没必要太过在意。”顾清河自顾自喝着茶。
“除了你我之外，也会有其他人进入阵法？”齐珺不确定道。
“有这种可能。”顾清河道，“现在敌暗我明，我们破坏了阵法，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种阵法应维持一月有余。”
“咱们不是恢复了祭祀吗？”
“是这样没错，但若不是设阵人最终完成阵法，阵法自然失效。”
“照你这么说，是我们比那设阵人先行一步完成了阵法，但匹配失败了，阵法自然而然就失效了。”
“是这样，入阵的钥匙自然也失效，从而恢复成普通的月饼。”
齐珺闻言掰开了从张家拿的月饼，里面确实是普通的馅料。
齐珺叹息一声，直起了身。
“能完成这种工作量，这设阵人必然不是一个人，他还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来布置阵法。”
“是的，这次阵法失败他必然要追溯原因，你我二人恐怕迟早被盯上。”
“这也可以归结为一次意外，不至于被暗杀吧。”
“只能说，若是设阵继续，只会越来越隐蔽，潜移默化中伤害整个大燕。”
“这件事不是光靠你我二人可以解决的。”齐珺道。
“但除你我真正经历过，事态也还不算严重，也没人会相信或者看重。”
“官府出面必然打草惊蛇，咱们揪出居心不良之人必然更难。”齐珺道。
“你的意思是？”顾清河不解。
“你打算坐视不管？”齐珺看他。
“我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这次约你出来详谈，只不过觉得我们都需要为这次莫名其妙的入阵一个交代。”顾清河道，
“你的机器都助纣为虐了！你不应该有点愧疚之心吗？不想知道是谁用你的机器去伤害别人吗？”齐珺突然激动起来。
“机器是我做的，我也无法按着别人如何使用，别人买了它，要怎么用它，我想管也管不了。”
顾清河似乎也有些不满，该交代的他都说到了，不愿再费口舌。于是他放下茶盏，起身径直出了包间。
两人不欢而散。
齐珺也没了心情喝茶，自己坐了一会便要离开苏福记。
“世子殿下？”
还未出门，一道女声叫住了他。
只见是苏福记的姚掌柜。
齐珺以前常来苏福记，都是和朋友们一起光顾，自然和姚掌柜相熟。
也正是如此，在月初的争执中，他对姚掌柜才无比信任。
“姚姐姐。”齐珺和她招呼。
“世子，好几日不见你了。”姚掌柜对他笑道。
姚掌柜一介女流，来京城做生意也很多年了。一开始自然四处碰壁，不过她口碑很好，生意也从小做大，苏福记不仅开在京城，也开到了南方好几个城里。
齐珺一开始也是看不过姚掌柜受欺负，帮过她好几次。
那时候齐珺还是个小少年，每天愤世嫉俗的，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几个奴仆都拉不住他。
小少年一身武功，三两下便打得挑事的人跑了，姚掌柜为了感谢他，经常留他在店里免费吃食，齐珺也很喜欢店里的厨子，会在店里待一下午，常常都是等天黑了他阿姊来接他回府。
姚掌柜没有结亲，看着齐珺渐渐长大，一直都护着自己，心里自然也拿他当亲弟弟般对待。
“马上也到了午食时间了，吴厨子新开了道菜，请你去尝尝呢。”姚掌柜留他。
“嗯，好久没吃了，我去尝尝。”齐珺自然应下，把刚刚和顾清河吵架的事抛之脑后，打算先吃点好的。
齐珺看到了里间摆着的月饼打模机。
姚掌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中秋能不断货，还是多亏了顾公子的机器。”
“老师傅们年纪大了，每日做多活了便腰酸背痛，实在难受，用上机器便能轻松一些了，做出来的月饼也不差。”姚掌柜话里话外都是欣慰。
“……”齐珺没说话，只是看着。
“不仅仅是月饼呢，这机子换个模具便能做其他糕点，贵是贵，但也省了人不少功夫。”
姚掌柜夸了几句，见齐珺兴致不高的样子，便也没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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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