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爷爷也离开了
正月初一是肖悦然的生日,这一天她11岁了。
但是家里的人都仿佛不记得她的生日,以前,妈妈会给她订生日蛋糕,她和弟弟一起吹蜡烛,一家人一起唱生日歌,分蛋糕,但现在谁都不记得她的生日了。
中午的时候,肖悦然正在房间里写自己的寒假作业,就听见门外有人叫她。
肖悦然走出家门,看到邓诗雅向她招手。她快步跑上去:“新年快乐!邓诗雅,诺,给你一包糖。”这包糖是她出门前临时抓的。
邓诗雅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了一段路,那里有个小公园。邓诗雅拉着肖悦然坐到了公园的长椅上,“我听说今天是你生日,特地过来给你过生日呢,祝你生日快乐!”说着,邓诗雅就拿出了两个纸杯蛋糕,又拿出了一支小蜡烛,插在其中一个纸杯蛋糕中,点燃蜡烛之后对肖悦然说:“快,闭上眼睛,许愿!”
肖悦然顿觉内心温暖无比,感动非常。她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许了一个生日愿望后,把蜡烛吹灭,两个好友就开始分享蛋糕的甜蜜。蛋糕吃完之后,邓诗雅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来一支钢笔,递给肖悦然:“这是生日礼物,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送这个给你,这样你以后写作业、记笔记就会想到我了,哈哈。”
肖悦然没有推辞,大大方方收下了。“谢谢诗雅!”
“我们是好姐妹,不说谢。”
两个小姐妹又在公园里走了走,看天色已晚才分开。
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还特意来给她过生日,这就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所以肖悦然回家的路上都是蹦蹦跳跳哼着歌走的。
刚一进家门,奶奶的声音就砸过来了:“这才大年初一,也不知道帮家里做点事,到处跑到处跑,我看你呀,就是出去躲懒了!”已经习惯的肖悦然并没有停下来解释,而是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钢笔放在了书桌上。
奶奶见肖悦然没有搭理她,有些生气了,嗓门也更大了一些。
“肖悦然!你给我出来!听不见我说话呢!来,把饭焖上!”肖悦然知道再不出房间,奶奶必定会更加生气,便乖乖的走出房门,淘米、做饭。
晚上的时候,爷爷带着肖悦然出去散步。刚出门,爷爷就说:“悦然,今天是你生日,爷爷带了钱,你想要什么,爷爷都给你买!”
这一刻肖悦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原来除了邓诗雅,还有爷爷也记得自己的生日。后来,爷爷带肖悦然去逛书店,买了好几本肖悦然喜欢的课外书,还买了一个超大的兔子布偶。肖悦然开心极了!
大兔子和肖悦然一样高,她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每天晚上都抱着睡。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继续着,转眼就过了半个月。
刚过完元宵节,肖父就带着舒然回到市里了。就在元宵节后两天,肖悦然就听到爷爷奶奶说,舒然孃孃生了一个弟弟,他们家后继有人了。然后爷爷奶奶就商量着是不是要买些什么礼物,送给舒然或者那个弟弟。肖悦然看着奶奶脸上的笑容,竟觉得家里添个弟弟也挺好,起码奶奶可以多笑笑,她也能少挨骂。
三月,就在肖悦然新学期刚开学没多久,肖父带着舒然和新生的弟弟回到了县城。那个粉嫩嫩的奶娃娃很安静,只有在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哭。爷爷给他取了名字,叫“肖承宗”。
肖悦然放学回家之后,就得给肖承宗丢脏了的尿不湿。每当肖悦然想要靠近弟弟一些,奶奶都会冲她喊:“快去写作业,别在这偷懒啊!”
她当然知道,奶奶说过她不吉利,是扫把星。
每当这时候,她就会回到房间,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写下:我不是扫把星!
肖父带着舒然和肖承宗在县城里并没有带多久,就回到了市里。肖悦然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每天被骂的情况。
爷爷每天吃完晚饭就会带肖悦然一起出去散步。有爷爷撑腰,奶奶当然不敢再说什么。所以,为了每天都能去散步,肖悦然放学回家就会把作业写完。
2007年,12岁的肖悦然上五年级了,从来到县城开始,她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当她拿着100分的试卷回家,爷爷都会偷偷奖励她一些学习用品,有时候会直接给她10元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也成为了她和爷爷之间的秘密,更是她努力学习的动力。
这一天,肖悦然又拿回来一张100分的英语试卷,爷爷高兴极了,偷偷对她说,一会去散步的时候,要给她买一架自行车,肖悦然兴奋地跳了起来。
吃过饭后,爷孙俩默契的走出家门,奶奶以为他们俩要去散步,也没有过问。
就在爷孙俩兴冲冲走在路上时,一辆汽车失控了一样,直直的冲进了人行道,爷爷被撞飞了出去十米远,汽车才终于停下。
周围顿时围满了人,有人拿出手机报警,有人拦住司机怕他逃跑。肖悦然眼睛紧紧盯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爷爷,脑袋一片空白。她不敢相信,上一秒还在和自己说笑的爷爷,就这样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肖悦然感觉到有人推了她一下,她茫然的回过头,看着那个陌生人。一个声音传入耳中:“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快,快打电话联系爸爸妈妈。”这一幕多像弟弟摔到楼下的时候啊,周围也是站满了人,也是有人让自己联系爸爸妈妈。
肖悦然报了爸爸的手机号,然后木然的走上前,跪在爷爷面前,拉着爷爷的手。低声喊道:“爷爷,爷爷,爷爷,我们还没买自行车呢,今天就不去了,明天你醒过来我们再去。爷爷……”可是,不论她怎么呼喊,爷爷都没有动。
很快,警察,救护车都赶来了。肖悦然双眼含着眼泪,跟着坐上了救护车,赶去了医院。
爷爷最终没有醒过来,刚到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奶奶是在爸爸赶到县城的时候才知道的消息,当时就晕了过去,爸爸又打了120急救电话,把奶奶也送到了医院。
当奶奶醒来时,就抓着肖悦然的头发往后拉,一边哭着喊道:“我就说你是个扫把星,怎么死的不是你啊!你爷爷那么疼你,为什么还要替你去死,应该是你去死才对的啊!”
肖悦然也哭了起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爷爷真的是替她死的,要不是爷爷把她推到路边,死的人就该是她才对。她的确就是一个扫把星,要不然身边的人为何都接二连三的离开她呢。想到这里,肖悦然也更加伤心,便默默地流着眼泪,任由奶奶抓她的头发,或者是拉扯她的手,她都没有反抗。
爷爷过世之后,奶奶的身体愈发不好,肖父便把她接到市里修养身体。也许是有了小孙子,奶奶的心情逐渐变得开朗,身体也好了许多。
肖悦然被送到了一所私立寄宿制学校学习,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周末再回到家里。以前觉得房子很小,爷爷一间房,奶奶一间房,自己一间房,爷爷那时候还态度强硬给自己装了一间书房。现在周末只有她回到这里生活,顿觉房子大的让人害怕。
肖悦然的小学、中学及高中都在那一所寄宿制学校学习,肖父只用给她足够的钱就行了,
肖悦然并没有多少开销,所以常常能攒下一些钱。就这样她迎来了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