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7章 交待
笑春风再次醒来的时候，长夜将尽。
几只燃了半截的蜡烛放在一把幸存的椅子上，成为整个屋子唯一的光源。
满屋狼藉。
地上四处是木头碎屑、血迹还有撕裂的床帐。
更别提还有几具尸体。
这么血腥凌乱的场景。
屋子中央却席地而坐着两个人。
两个好看的人。
一男一女围着烛光而坐。
不管哪个都比他之前采过的花儿好看。
以前他还觉得国色天香难遇。
眼下他这么凄惨，动弹不得的时候，一遇还就遇到俩。
这两人还面对面地在……在吃面。
笑春风使劲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但事实是，那两人真的在吃面。
呲溜呲溜的声音还听得很清晰。
安静的夜里，甚至嚼花生米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还有两人断断续续的聊天。
“……方才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也冲动了点……”
两人和和睦睦地还往对方碗里夹了点小咸菜。
云夜看着对方一身打扮和气度，像个少侠：
“这位公子是出来闯江湖替天行道的？”
屠苏儿一挥手：
“不不，我是出来大开杀戒的。”
云夜：“这样……”
屠苏儿：“不打不相识，咱们交手一场也是缘分，我叫屠苏儿。”
云夜：“在下云夜。”
屠苏儿：“姑娘你这名字有点像男子，怪别扭的。”
云夜：“彼此彼此，你一男子，名字也似几分女子闺名。”
两人不怒，对视一眼同时尬笑：
“呵呵呵呵……”
“阿夜，”屠苏儿自来熟，“阿夜姑娘你真是一身好功夫，是专门出来捉贼的？”
云夜：“出来捉我姐的。”
屠苏儿：“你这功夫哪个门派学的？招式没听过啊。”
云夜：“算是家中祖传的。”
屠苏儿：“哦。”
云夜：“你那些暗器五花八门的，也挺出其不意的。”
屠苏儿：“过奖过奖，村里给凑的。”
云夜：“这样啊。”
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的笑春风：……
俊男美女大半夜就干这？
就吃面？就聊这？
笑春风叹口气。
果然不是谁都懂风月的。
等云夜和屠苏儿吃好了面，他们才过来看早就醒了的笑春风。
“你为何不肯说出那些女子的下落？”
云夜穿着绣花鞋，无情地踹了一下笑春风胸口。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想看看能否问出关于云夙的线索。
没想到笑春风咬得这么死，还招来几个灭口的黑衣人。
背后必然有指使者。
事情越复杂，他那个爱掺和的姐姐就越可能牵涉其中。
这条线，他要试着查下去。
“还有，你说我们惹上谁了？”屠苏儿也踹了一脚。
笑春风翻个白眼：“你之前说什么给我下了万虫蚀骨毒，是不是假的？”
“哦，你等一下，”
屠苏儿从口袋里翻翻，又是一包药粉撒下来：
“现在是真的了。”
笑春风：……
一股烧灼感从体内窜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笑春风的脸色又僵硬起来，却咬着牙在硬撑。
“诶，我们方才可是救了你。”
屠苏儿指着旁边几具黑衣尸体，
“他们方才显然是怕你说出什么秘密要灭口。
看来你背后还真有个人物啊。”
笑春风：“呵，我说不说，我们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云夜接过话：
“那是你。
你说出来，就让你晚点死。
不说，那就——”
云夜朝屠苏儿使了个眼色。
屠苏儿默契地会意，又是一包粉末下去。
细碎如烟尘的深色粉末飘下。
触及皮肤的那一瞬间，竟然如同巫术一般融进了皮肉。
“啊——哈哈哈——啊——”
笑春风猛地大笑，又一边流泪尖叫。
状似疯癫。
眼眶猩红，嘴角有血丝渗出。
“我……我说……啊……哈哈……是……”
云夜：“是谁？”
他的皮肤被自己抓出血痕，嘴唇颤抖：
“是……是云霄宫……”
云霄宫？
屠苏儿和云夜对视一眼。
“云霄宫的人……修炼……要纯阴女子……”
笑春风挣扎着吐字。
屠苏儿：“要干嘛？”
笑春风：“听说……是为了修炼……邪功……要要……她们的血……”
云夜：“是谁？”
笑春风：“……不……不知道……”
屠苏儿：“你是不是嫌这药还不够狠？”
笑春风涕泗横流，不像作假：
“……真真的……不知道……我……没亲眼见过……”
云夜：“那些黑衣人为什么没有舌头？”
“云霄宫的……影子杀手……都被拔了舌头……”
笑春风已经快要晕厥了。
屠苏儿拿出一颗丹药投进他嘴里。
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屠苏儿：“所以，这些年来，你不过是背后指使的一个小喽啰？
为了他为非作歹强掳民女。”
笑春风脸色发白，赶紧点头称是。
屠苏儿：“呸！明明也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
“云霄宫乃是江湖正派，三大名门之一。
会与你勾结，狼狈为奸？”
云夜抿唇，回忆着宋廷之前给他看过的人间情报。
一些有名的江湖势力，他略微看过。
笑春风无力地嘲讽一笑：
“哼，什么名门正派？
比起我这种采花贼，那人才是真正的大恶人。”
屠苏儿眼里瞬间蹦出精光。
激动得又往笑春风嘴里塞了个药丸。
笑春风：“……这又是什么？”
“新的毒药，”屠苏儿狡黠一笑：“你得带我去云霄宫，不能让你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