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亡靈術士
尤爾金機警的從這老傢伙的言語中聽出了些問題,尤爾金道:“不瞞您,我今天在這宿營,想穿過這片森林,到寒風山林西部的南巴布拉國去。然而就在今夜……請允許我吟唱一首拙劣的詩歌來描述這浪漫而憂傷的一夜吧……
月亮哦,月亮雪山的女神……
我以為,今夜我見到了,你的真身。
在我寂寞的篝火旁,在這幽暗淒冷的森林
你的一聲輕嘆,讓我輾轉不安。(註釋: 女精靈隱匿於黑暗處發出的輕嘆)
我四處找尋,希望有所發現。
你又輕聲一笑,讓我慾火難熬。(註釋: 女精靈隱匿於黑暗處發出的笑聲。)
啊……忽然,你從背後,勾住我的脖子。(註釋: 女精靈從黑暗處,來到尤爾金身後。)
那條光潔的手臂,
如同流水的小河,
溫柔而又冰涼,
將我的燥熱的胸膛撫摸。
你是如此美麗,
又這般不羈,
我愛你,紅潤的雙唇
我愛你,豐滿的肉體
這極樂的夜晚,我怎能忘記……
即使,你在逃跑時,
沒有給我一點訊號
即使今夜,我死在這裡
天那……我想,
即便如此,
我也不會怪你……”
那個眼神死寂的老傢伙在聽完尤爾金的吟唱後,眼中閃爍出一種別樣光芒,尤爾金這動聽的歌聲似乎讓他回憶起來他與女精靈的一段往事,他聲音沙啞的說道:“那的確是個迷人的精靈……,我也不會忘記……”說罷他臉色一變,又道:“我更不會忘記,她偷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快告訴我,詩人……,她去哪了?”
尤爾金聽到他說‘他偷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心裡便一陣慌亂,因為他一直沒提防過那個精靈,他就跟那個孩子對自己一樣,對那個精靈神魂顛倒。他不知道那個精靈有沒有偷過自己的東西,於是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幾件寶貝……
尤爾金無奈的說道:“尊敬的老者,夜晚是他們精靈的天下……我剛剛也就看到她閃入了樹影之中,然後,就消失不見了……而且,我也剛發現,他還偷走了我的東西……”
老者環視四周,兀自忖度一會兒,而後舉起法杖,說道:“原諒我,詩人……,希望你能用華麗的詩句,來描述這粗暴的魔法。”說罷,他吟了幾句難懂的咒語,法杖便上出現了藍色的火焰,接著他奮力將法杖振搗在地面上,地面開始顫抖……藍色火焰逐漸在法杖所立的地方聚集,忽的一聲,巨大的藍色火焰從艾瑞斯、尤爾金和這位老者的周圍升騰起來,將這三人圍繞於火焰之中。
周圍都被照亮,閃耀著瑩瑩藍光。
猛地,轟然一聲,火焰如海嘯般向四周衝去,餘焰蔓延,一直到四五百米遠。所有被火焰波及的樹木,花草都在一剎那間凋零了……
艾瑞斯和尤爾金兩人呆若木雞,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這一切。
老者往四周瞧了瞧,見一無所獲,便羞惱的大聲叫道:“跑了!又讓她跑了!”……不久,他又平靜下來。看看面前這兩個一臉驚異的傢伙,老者頗為喜悅的微微一笑,臉上乾癟的皮膚擠出一條條深深的紋路——他顯然明白,自己強大的力量給這兩個小人物帶來了強烈的震懾,他為此而得意。他說道:“我好像還沒介紹我自己吧……,我是凱恩斯,一名偉大的魔法師……恩……更專業的稱呼是,亡靈術士。”
尤爾金慢慢鎮定下來,他目睹了這位術士強大的力量,所以他想盡量讓這名術士對自己產生好感,這樣,起碼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尤爾金拍拍艾瑞斯的肩膀,說道:“看到了吧,小夥計,這才是真正的,偉大的魔法師!啊——偉大的亡靈術士,尊貴的凱恩斯先生,這個小孩子,現在肯定像我一樣,對你充滿了崇敬。”
這位年長的術士對尤爾金所說的話感到十分滿意,他轉而看看那個呆呆的小孩,似乎想聽聽那位小孩子會如何表達對自己的崇拜。
艾瑞斯此時此刻,卻在又一次目睹過“奇蹟”後,顯得十分平靜……威力巨大的魔法在心裡產生的波瀾退去後,艾瑞斯又沉浸到了被“前任偉大魔法師”欺騙後的悲哀之中。艾瑞斯支支吾吾的說道:“尊敬的凱恩思先生……您的法力的確很強大!我佩服您。但是……我還是不能理解——,騙……子,尤爾金先生,您到到底是如何把匕首變沒的呢?!你真的只是玩弄了一個騙人的把戲嗎?!現在那把匕首還在你的袖子裡嗎?那可是我爺爺的生命!我以為你可以喚醒我奶奶的!”
尤爾金見這個孩子還是在計較著被自己欺騙的事情,便覺得,到了該給這個孩子解釋清楚的時候了。於是尤爾金說道:“很不幸,小夥計,匕首已經不在我袖子裡了……”
艾瑞斯一聽,眼睛一亮……心裡那渺茫的希望又冒出了星星之火……他依然覺得,尤爾金可能是魔法師……但這樣的小火焰,很快就給尤爾金撲滅了,尤爾金說道:“匕首給那個狡猾……而又迷人的女精靈偷走了……,不過,我現在可以給你解釋,我是如何把匕首變沒的,懂你看明白了之後,你就不會再認為我是魔法師了!”
凱恩斯見這個孩子還是在迷戀著那個騙子的把戲,卻冷落了自己那強大的魔法,心裡不是很爽。他不屑的說道:“哎……那不過是一個小魔術而已……孩子……”,不過,他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卻也十分想一窺究竟,因為即使是這個法力強大的術士也從來沒見過魔術的底細,畢竟魔術師不像魔法師那樣,會把自己的理論和技巧寫成大部頭的書,向人們推廣,他們總是小心翼翼的保存著自己的秘密。
於是他又說道:“快點給這可憐的孩子解釋明白吧……尤爾金先生。”
尤爾金看的出,自己的小把戲讓這個強大的亡靈術士凱恩斯也起了興趣,心裡暗自得意起來,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他看到凱恩斯腰間別著一把匕首,於是他大膽提議道:“尊敬的凱恩斯先生,為了更好的展示這個把戲,能借你的匕首一用嗎……我想,這樣的話,這個腦子不太聰明的小夥計會更容易相信,我之前在他們面前是耍的同樣的把戲。不然,我換作其他的東西來變,說不定他還會以為……”
凱恩斯有些不耐煩,他把匕首從腰間抽出來塞到尤爾金手裡,說,好了,快點吧!
尤爾金拿過匕首,伸了伸胳膊,又對著艾瑞斯笑了笑。
艾瑞斯目不轉睛的盯著尤爾金,他隱約感到,等真相大白的時候,自己會瘋狂而徹底的大哭一場……他又想到了爺爺暴怒的神情,蠢貨!蠢貨!你這個蠢貨!
爺爺從來沒這麼罵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