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6章 鬼蜮小人
第二天，林铮早早的就同石中昱来到了困龙潭，欧阳不易随后也到了。昨日看热闹的百姓对于打捞没有什么兴趣，今天也就不再来围观，石中昱落得轻松，于是几个人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闲聊。
等到中午，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头顶的日头晒得林铮昏昏欲睡，便随找了一个理由打道回府了。
林铮回到石中昱的家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闷热的天气让他无法睡眠，真的好怀念有空调的日子，哪怕是有一根冰棍也是好的。
想到冰棍，林铮脑中灵光乍现，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绑在赵天高身体上的不会是冰块吧？冰块融化尸体自然而然的就浮上来了。
如果不是冰块，那也应该是能够溶于水的物品，要不然那么多六扇门的捕快捞了两天，怎么还是没有结果。
想到这里，林铮也顾不上休息，径直奔困龙潭而去。
来到困龙潭，见欧阳不易正在岸边碎碎念，什么不敬业，什么给六扇门丢人啦，什么都没有长良心，都不为自己的同僚伸冤等等。而江流板着脸一言不发，站在旁边眼睛盯着水面，目光中满是期盼之色。
一会功夫，几个光着身子的六扇门捕头从水中冒出头来，向江流等人摇了摇头，喘着粗气向岸边挪动着身躯，想必已经是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
江流开口说道：“欧阳仵作，是不是你判断有误啊！这都找了两天了，碗口大的石头都没有，更不要说你形容的那种石板、铁器之类的了。”
“我怎么会错，我一生验尸无数，你见我哪次出了差池，那个赵天高明明就是被人绑上重物丢在池中，活生生的溺死。”欧阳不易一向清高，有些自命不凡也是有道理的，此人确实是有些真的本领。见江流质疑自己的判断，当即翻脸。
“那你说所为的重物去了何处，我们这些兄弟也不是吃干饭的，你也见到了，确实是已然尽力。”江流显得有点无奈。
“那又与我何干，我只是负责查验尸首，找到真凶是你们这些差人捕快的事情，既然你们不愿寻找，我又怎会阻止，想必你们六扇门侦破此案有其它的方法。”欧阳不易说完，便转身不再搭理江流。
江流无奈，正要再次命人下河寻找，一旁的林铮说道：“江捕头稍等，在下虽然是局外之人，但有几句话要说。”
没等江流说话，身边的欧阳不易听到林铮开口，转过身来，问道：“林老弟是不是有了沙漠新的线索，要不然为何要去而复返。”
“欧阳先生，在下确实有一个问题要向您老请教，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林铮回道。
“你怎得也这般婆婆妈妈，有什么话当说无妨。”欧阳不易对林铮是格外的看重，自然说话也就客气了很多。
“欧阳先生，我想是不是我们一开始就先入为主，走进了一个误区，认定赵捕快身上的重物就是石板或者是铁器，有没有这种可能，所谓的重物是可溶于水的物品呢？”林铮望着欧阳不易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何为可溶于水？”欧阳不易反问道。
“哦、哦、哦，就是一进到水里就被融化了的物品，比如说冰块。”林铮突然冒出的现在词语，这些古代人怎么能够理解，所以又解释了一番，林铮心里想着，跟古代人交流还真实费劲。
“可溶于水，可溶于水。”欧阳不易反复的念叨着。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没有错了，就应该是冰，将冰块绑在赵天高的身上，将他溺死之后，冰慢慢的融化，尸体自然就浮了上来，这些笨蛋当然找不到了，冰都变成了水，还找个屁。”欧阳不易找到了答案，兴奋的骂起人来。
可是他却忘记了，刚刚开始，是他一口咬定，赵天高身上绑的是石块或者是铁器，这才让这些六扇门的捕快忙活了两天。
因为找到了更加靠谱的答案，江流自然不会在意欧阳不易所说的话，其他捕快更不会在意，因为他们真的是不想再去池塘中捞寻那所谓的线索了。
“冰？这个季节到哪里去寻得，就算是皇宫也不见得有那么大的冰块。”江流望着头顶的烈日，沮丧的说道。
当时那个年代可没有什么制冷系统，想在夏季制成冰块真的要比登天还难，皇宫内也只是在冬季将冰块包裹严实以后储藏于地下，待到夏季的时候取出，做一些酸梅汤之类的降暑饮品，供皇室成员食用。
林铮可没有想到这个时代没有冰，所以认定绑在赵天高身上的就是冰。听江流这样一说，心里也犯了嘀咕，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或者此案跟皇宫有关。
欧阳不易深思了片刻，说道：“假如真是冰块，除了皇宫那也只有京师的霍家了。听说这个霍无疾，天生怕热，夏天就会用冰块降温，听说，他的床榻之下，都铺满了冰块，我猜他家的冰块储备，呵呵，指定要比皇宫充盈。”
“大胆，他姓霍的算什么东西，靠贩卖粮食起家，要不是当年给义军捐了不少的粮草，能有他今天。当今圣上都没说用冰块降温，他居然敢如此挥霍无度。”江流听完欧阳不易的话，当即恼羞成怒，期间也多半含有嫉妒的成份在内，他一个堂堂六扇门的捕头，炎炎夏季连一口冰镇酸梅汤都不曾喝过，这家伙居然用冰块降温，这还了得。
林铮看到江流如此激动，心中暗想，你还瞧不起人家，你们自己的皇帝出身难到就高了多少？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嘴上可是万万不敢说不来的，真要说出来，那自己还不得被这些人判个侮辱圣上，来一个斩立决。
江流说完，立即要带人前往霍家，找霍无疾问个明白。
六扇门办案，林铮跟欧阳不易自然不敢阻止。林铮又对这个案子又非常好奇，心中的疑团很多，也想探个究竟，就小声的怂恿欧阳不易一同前往。
欧阳不易本来想要打道回府，但是他对林铮好感十足，林铮这样的请求自然接受，于是开口要一同前往查看。江流心中不愿，但嘴上却不好阻止，毕竟二人对这个案子的贡献度最大，带上他们两个兴许还能帮上自己，便同意一同前往。
马三这些六合县的捕快自然是没有权利去应天府办案的，也落得个轻松，石中玉望着林铮等人的背影，眼中流露出幽怨的眼神，就好似刚刚结婚的少妇被丈夫抛弃了一般。
一路无话，一行人进了应天府，不多时来到了霍府门前，六扇门的捕快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两三个捕快在江流的授意下，上去就开始砸门。
霍府的门房平日也是狗仗人势的主儿，开门探出脑袋本想大骂几句，见是六扇门的捕快，吓的大气都没敢喘，“嗖”的一声缩回头去，又把门关上了。
这可把叫门的几个捕快气得不轻，六扇门什么时候吃够这样的闭门羹，于是对着大门又是一顿拳脚。
一会的功夫，大门便再次打开，出来两个家丁打扮的壮年，随后一个声音从门内传出“哎呀呀！哎呀呀！不知道贵客登门，霍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各位大人海涵，还望各位大人海涵啊！”
林铮扑哧一笑，小声说了一句：“我去，这是个复读机啊！”
一旁的欧阳不易扭头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机？”
林铮板了板脸，没有搭理欧阳不易，随着声音望去。
只见大门之中，走出一个身材枯瘦的男人，年纪应该在五十岁上下，穿着打扮绝对是富贵人家，但是长相却不能让人恭维，吊脚眼，尖头鼻子，两撇八字胡又细又长，嘟着嘴。
林铮第一感觉就是老鼠，这个人长得太像老鼠了。
“不知道几位官差大人驾到，未曾远迎，霍某有罪，霍某有罪啊！”说着走到江流几人面前，又是抱拳，又是鞠躬。
“霍员外，你好大的排场啊！敢叫我们六扇门的人吃‘闭门羹’的，在整个应天府也就数你霍无疾了吧！”江流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的怎么敢，小的怎么敢啊！”霍无疾谦卑的作着揖，转身说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惹六扇门的官爷生气，给我自己站出来。”
刚刚开门的门房颤颤巍巍的向前走了两步，说道：“老爷，小的真不知道是六扇门的几位官老爷。”
霍无疾上前“啪、啪”两个耳光扇去，虽然不至于是满地找牙，但也是腮帮子通红，嘴角流出鲜血。
霍无疾打完门房，便又急忙转身，弓着腰陪着笑脸说道：“都是霍某管教无方，管教无方啊！惹恼了几位大人，该罚，该罚。”
俗话说得好“举拳难打笑脸人”，见霍无疾如此，江流也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了一声。
“几位大人，既然来到寒舍，必然有事，赶紧到厅上先行休息，我命下人制作冰镇酸梅汤，给几位大人消消暑。”
一行人跟着霍无疾鱼贯而入，林铮跟欧阳不易走在最后边，林铮低声跟欧阳不易说道：“这个霍无疾城府真深，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欧阳不易“嗯”了一声说道：“鬼蜮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