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矛盾
直到后来的日子里,宋韵都会把这件事拿出来嘲笑我,说我为了跟徐诵年兜风回到家呼呼地还发了高烧。她那天有拿我打趣了,她留着短发,常把一边别到耳后,看着一副御姐样,嘲讽起我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对她说最近总是会想到徐诵年,实话说,我挺想见见他。想到过往的一些事情,我总会想要掉点眼泪,头会有点疼,宋韵说头疼是为了防止我再想徐诵年,我才不信呢。
记得那天和宋韵一起吃饭喝酒我对她说:“我想徐诵年。” 宋韵脾气和性格都直,跟我也玩了好几年。她弹弹我的小脑壳,再骂我一顿。“徐诵年他有什么好的啊他,除了长得帅点还有啥,你忘了他以前高中天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就他那个德行 ,可真算了。”
我喝了杯酒,片刻。
“我后来遇到的人都比他好,但没他身上那股劲头了。 ”我声音有些哑了,快哭了一般。
宋韵也喝了口酒,“没走之前那么长时间他当时也没有给你个名分,别惦记了。对了,我听向呈说了,他那天回老家,碰到徐诵年了。”
我愣了愣。徐诵年这些年还一直留在那吗?
“我们在一起过,宋韵。”
我眼眶泛红,摇摇头。摇头的时候眼泪也在往下落。
“别哭啊岁岁,有点出息。”宋韵有些慌乱,掏出纸巾给我擦眼泪,“咱不提他了,好不好?”
我点点头,可泪珠还是在向下掉。鼻尖酸的不行。
上大学以来我开始变得越来越成熟,很少会有些事让我失控。可是想起徐诵年和我分别的那时的场景,眼泪还是会止不住的向下流。
宋韵说徐诵年总是过着一些纸醉金迷的生活,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分明不是那样的。 他很外向,因为他经常主动跟我说话,我们才变得熟络起来。他眉眼弯弯笑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堕落下去。
事情的缘由要从高三的那段时间说起。
徐诵年旷课的次数开始越来越多,身上的烟草味越来越重。以至于他只是从我身边经过都能把我呛的不行。虽然刘海有点长,但是看到他我心底总会想起两个字:“少年”
那时的我们话已经变得很少了,就好似在我高二的时期谈了个短暂恋爱。
徐诵年变得比从前变得更痞了,也更沉默寡言了,高三那年,却不曾见他笑过几次。
记得以前最喜欢的软件是QQ,同学都会玩QQ,还会开群凑一起掷骰子玩真心话大冒险。记得之前就加了徐诵年的QQ,但是除了有时候有事,我们几乎不聊天。
那天我鼓起勇气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最近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后面还跟了个挺可爱,欣慰着笑着的小黄豆。
徐诵年回信息回的很快,手机亮的时候,我可开心的拿起来查看消息。 看到消息的时候我愣了一下。
他回了句“没,别管。”
那一刻感觉我们之前很生疏,生疏的就像陌生人一样。生疏到好像高二那年我们上学放学共同并肩回家的那段日子是假的,是我臆想的一样。那时不懂事,甚至想去质问他为什么。可那时很胆小,打出去的字迟迟没有发送出去。只是逐字逐句的删除,手一直在抖,发出去一条“好”。
我这个人性子总是倔的不行,所以上大学之前打工也吃过不少亏。
那天把那个“好”字发出之后,我的内心是忐忑的,其实我觉得徐诵年不会回这句没有任何营养的话,但是他还是回复了,一个“恩”字,让我心里蛮不舒服的。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小小的手机屏幕上的字,开始愈来愈模糊。我没什么身份去跟质问他为什么突然冷冰冰,为什么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才是最痛苦的,我没理由越界。
那时未曾摸清自己对徐诵年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的情绪常常被他牵着走,我想这大概是喜欢吧。
后来才明白,想留在对方身边,却无名无份的痛苦是什么。
人都是贪婪的,我希望徐诵年多摸摸我的头,多跟我说说话,我也不想对着这冷冰冰的聊天框发呆。
“不要喜欢你了。”我坐在床边,双眼通红,这句话我是说给自己听的。
以前徐诵年和我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随机抽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以后恋爱分手了会不会哭?
我的回答是如果是我很喜欢的人我一定会大哭一场的。 我懒得去假装自己很坚强,我本来就是个喜欢掉眼泪的人。我当时在想,如果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我失去了我的爱人,那我一定会大哭很久的。
可是事实不如想象中那般,看着与我渐渐疏远的徐诵年。我没有崩溃大哭,只是一个人坐在床边,愣了很久。两手放在大腿上,俩手紧攥,指甲快要渗进血肉里一般。
我哭了很久,只是在发呆的时候,眼泪顺势的向下掉。
没关系的,许恩岁。
没关系的。没事的。
徐诵年又不是和你恋爱然后分手了,你们只是朋友啊,朋友又没什么,想说什么话就放开说啊。
可惜我是胆小鬼。
不然我一定要拉住他的胳膊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前段日子还跟我开玩笑,跟我打闹,跟我一起吃早饭,跟我一起上下学,跟我一起开玩笑。
怎么突然,那么冷冰冰。看向我的视线如同陌生人一般,几乎不留余光瞟一眼。
我不明白。
记得那天和宋韵打闹不小心撞在他的身上,如果是从前,他可能会嘲笑我是个走路不看路的盲冬瓜。可他没有,他只是漠视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低头向他道歉,声音微弱极了。
我从未向他说过抱歉,因为他常常同我开玩笑。
我没敢抬头看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毕业后宋韵想起来这件事,顺便提了一下。
她说 ,徐诵年目光有些闪烁,似乎也不明白该怎样面对我。
我只是无奈的笑笑,真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可从未开过口。我有时候会去访问他的空间,看看他有没有发点新的东西。
徐诵年和我的经历的那些事在我的脑海里仿佛被揉成了一个纸团,再扔向垃圾桶里。可我总是会忍不住翻翻垃圾桶,打开那团纸,重新开始在读一遍,我们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