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由作者熠衡是一横所著，现代言情小说终是过去了，病态火爆上线，主角是于禾未林其清，主要讲述了：我暗恋的那个他，曾如晨曦，光芒万丈，高不可及，我也甘愿做仰望的稚子。 而如今，他成了阴沟里的沉渣，腐肉里的蛆虫，蝇虫围旋，刺目糟心，我也避之不及。
第8章 终是过去了，病态（8）
1
应酬场合安排在澜樱会所，这是于禾未第一次参加应酬，也是于禾未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她走在最后，悄无声息地打量着昏黄灯光照射下的过道。
过道不宽不窄，如果并行的话，可以供三个人并排通行。道路每边间隔一些距离，就摆着一盆绿植，于禾未看不出这是什么品种，只觉得它们长势盛喜，应该是有人精心照料的。
这家会所生意很好，人员来往频繁，有捧着托盘的服务人员，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精英人士，也有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于禾未只觉得闯入一个陌生的地方，明明这里的人还是人，物也还是物，与外面别无二致，但是总让人觉得有些虚幻和不真实。
走在于禾未前方的王帆也是第一次来，然而他表现得就自然得多，他回过头看于禾未，只见平日里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女人，现如今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只觉得有趣，他对着她挑了挑眉，坏笑着用嘴型说道：“你至于吗？”
本就崩着神经，见他还有心思玩笑，于禾未气恼地拍了一下他的背，推他往前走。
走在最前面的林其清，应该是来过几次了，熟门熟路地把一行人带到包间，大家纷纷落座。
最中间的位置当然属于林其清，他的旁边坐着方涵，王帆临着方涵坐，于禾未坐在最右边。落座后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包厢里只有低沉的音乐声。
林其清坐下后，捏了捏眉心，神色里疲惫尽显。他为了这次合作，好几天都加班到很晚。有时候，于禾未加班结束离开，还可以看见他的办公室里亮着灯。
果然，一切的成功都是一步一步铺垫过来的，于禾未想。
一旁的方涵没有紧挨着林其清，而是隔出了合适的距离，她作为秘书，自然也是每晚陪着加班的，所以她的脸上也是倦色，当下她为了打发时间，刷起了手机。
于禾未收起视线之际，却撞上王帆投来的目光，可是那人又很快地移开，好像这一眼只是不经意一瞥。
一般王帆在的场合，很少冷场，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也没说什么话，神色冷然。
于禾未越发觉得时间过得缓慢。
包厢里的灯光是暗红色的，在座的每个人都似披上了红纱。连带着茶几上摆着的各种名酒、精致酒杯，在灯光下都闪着妖艳的红光。
这样静谧的氛围持续了很久。
2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候，在另一个公司的负责人员到来后，包厢的安静才算是被打破了。
“林总，久等了！”进来的人是凡川科技的王总，他脸上扬起夸张的笑，脸两边的横肉耸起。
林其清站起，客气回应：“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
于禾未跟着大家起身，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堆砌着笑脸的林其清让他感到陌生。
一番攀谈后，又进来一个姑娘，为在场的人员倒酒。倒完酒后，也没有离去，在方涵的眼色下，紧挨着王总坐下，整个人似没有骨头般贴着一旁的男人。
没有讨论方案。没有聊工作。
场上的人虚与委蛇，谈天说地，笑得虚假又鲜活。就连王帆也能配合得天衣无缝，笑着，喝着，好不潇洒。
于禾未只觉得林其清、方涵、王帆都似乎变了一个人，按上了另一副皮囊，换上另一副嘴脸。
场面充满旖旎靡色，刺目得很，于禾未垂下眸子，索性不再去看，内心却遐思万千。
林其清不见温润，方涵不见清冷，王帆不见跳脱。
她好像学不来他们那一套，哪怕已经工作快两年了。
可这也是他所说的工作能力的一部分吗？
3
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总算是熬到应酬结束。于禾未连忙起身，不愿多待。
林其清和方涵一到走了，临走前，林其清还让王帆送送于禾未。
于禾未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会所大门，当迈出会所大门的那一刻，她觉得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会所门口不远处是一个圆形花坛，绿丛掩映，因而连着空气都夹杂着一股青草的芬芳气味。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再吐出去，只觉得心里的那股浊气也排了出去。她看着远处的马路，虽然时间不算早了，可车辆仍旧川流不息。
“你走那么快干嘛？是有鬼追着你吗？”王帆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于禾未回过头，双目紧紧凝着他，也不说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虽然我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
“王帆，你是有两副面孔吗？”
眼前的女孩没有一点笑意，神色正经，语气较真，王帆也收起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道：“你不是早就见识过吗？”
“怎么做到？能够这么自如地切换？”于禾未追问，表情肃穆。
“正常人都能做到好吧，刚才林其清、方涵哪个不是换了一副面目，这不是社会人的必备技能吗？”王帆走近几步，“还是说，你都工作那么久了，还看不惯这些？”
“可这样明明很……”
“你想说这样很虚伪，很假吗？”王帆接着于禾未说了出来，说到后来，语气甚至有些激动，“拜托，不是学生了！可清醒点吧，你？还是说你只是接受不了你的学长——林其清，成为这样的人？”
于禾未猛地睁大眼睛，里面满是讶然。
不等她说话，王帆挠了挠头，语气软了一些：“之前有一次，我意外听到你叫林其清学长，他也是A大毕业的，你们在学校应该认识吧！或者抛了这些，你对他还有别样的感情，你喜欢他，对吧？”
于禾未觉得舌头像打结一样，说不出来话:“我……”
“我不会说的。”王帆顿了一下，一横心继续说，“他那样的人，能坐到如今的位置，你觉得他还会像大学一样纯良无害吗？就拿这次出来应酬，他为什么叫上我们，不叫别人，明显是想拉拢人，其他人都是老员工了，自然是我们这样进去没多久的更容易笼获！别看他平日一副正派的样子，其实心思比谁都多。”
王帆的话一句又一句，如同炮弹一样，毫不客气地砸了过来，击碎了她对职场人的认知，击碎了她对他的认知。
其实，工作以来，于禾未也见识过同事的两面三刀。但是她都会告诉自己，这只是部分职场人的生存方式。
而王帆，她只有在最初的时候见识过他的那一面，之后他们成为了朋友，在相处中，他也挺真实的，所以就逐渐淡忘了他也是那一类人。
但是，就在今晚，于禾未发现自己错了，原来职场上这样的人不是小部分而是大部分。而且连林其清也是这样的人，也许更不堪，一想到这些，她真的难以接受。
原来只有自己的认知还停留在大学时光！
原来大家都在变化！
看着于禾未魂不守舍的样子，王帆有些懊悔，可是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进入社会，不就是得成为一个社会人吗？如果还保持学生时期懵懂无知的样子，那总是要吃亏的。至于林其清，他也没说错什么，或许之前他确实很好，但是在社会的大染缸里泡了那么久，现如今的他确实也不是良善之辈。
两人一直静默地对峙着。于禾未的表情反复挣扎，反复变化……良久，终于归于平和。
4
那晚的应酬，明明没谈工作，可那个项目竟然拿下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于禾未有些想不通，也没忸怩，直接去问王帆其中缘由。
王帆颇为耐心地告诉她：“这项目，方案早就递交过去了，只待对方公司拍板。那场应酬只是为了让人家乐呵乐呵，消遣消遣，人家一高兴，大手一挥，合作自然达成了。”
于禾未点了点头，王帆看了一眼于禾未，见她是潜心求教的模样，才把这几日悬着的心放下。他其实真怕于禾未一根筋，不和自己这样的人来往。
“你不讨厌我吧？”王帆试探地问了一句。
“没，其实挺谢谢你的，之前是我自己没扭转过来。”
话完，于禾未埋头继续手头上的工作，王帆又轻轻地嘀咕了一句：“那你呢，还喜欢林其清吗？”
“你说什么?”于禾未只听到王帆发出了轻微声响，却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再次转过头问他。
看着她澄澈的双眼，王帆又摇了摇头。
于禾未把头扭了回去，只留王帆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几不可闻。
项目落定，公司的高层尤为高兴，对林其清又是夸奖，又是提薪，甚至还给参与人员都发了奖金，最后还特地为林其清开了一场庆功宴。
庆功宴上，安靖溪也到场了。于禾未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再次见到了她的老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