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小說很火爆,這本死對頭竟然要我和他談戀愛就寫的非常精彩,作者是藏於海,主角是何恆Bliss,講述了:末世斜槓科學家×穿越時空的行者何恆是研究所的二把手,在2200年,地球環境破壞嚴重,人類生存面臨威脅,他不得不擔起重任,在憂患之中探索拯救地球的法門。外出調查意外流落荒島,何恆遇見了“星期五”,他對人
第5章 歸來吧歸來喲
每一天,我坐在海岸上,看盡東方日升月落。這樣的風景確實很好,有魚吃的日子確實很不錯,從食物攝取能量的方式很讓人喜歡。但這些都敵不過我對研究所的歸屬感。
我該回家了。
雖然來時的目的地還沒有到達,實質上我已經知曉了我懷揣著的問題的答案。
況且,我沒有通訊設備,根本沒有辦法和外界取得聯繫。現在對於我來說比較好的選擇就是是開著飛機回到上海。可是現在我遇上了一些麻煩——該死的“星期五”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我表面上答應了他要開飛機把他帶到亞洲,實質上我認為我不應該那麼做。他此去必定是有自己的目的,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事端。原本研究所就已經很艱難地在運行了,大家每天收拾變種都來不及,更沒有功夫分心去制衡他這個大麻煩。
偷襲也試過了,他的頭是鐵打的吧,我拿石頭砸下去,他暈都不帶暈一下的。偷襲當然不是我的風格,但正面剛我恐怕會死。
真愁死我了。
我焦躁地把沙子踢來踢去,風一吹,它們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去。我索性把我那雙飽經風霜已經浮了一層皮的老幹部運動鞋給踢掉了,拎起褲腿,“噠噠噠”地踩到水裡,濺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我的腳陷進沙子裡,沙子鑽進我的指縫,就像在按摩一樣。我玩累了,忽然停下來,怔怔地看著眼前這片無邊的海域。幽藍色的海水像一個無比巨大的深淵,像遙遠天際之外的一個黑洞,多看幾眼有種就要掉進去的趨勢。是我自己想往那神秘未知充滿危險的地方走一走。
我撲倒在沙灘上,我對於未知感到好奇,但我不知道還要走多遠才能足夠的靠近它,還要走多遠才能發現新大陸。
而那神秘的未知的難以琢磨的,往往就是人類一直在追尋的真相。
發了一陣無用的神之後,最後,我還是拍乾淨身上的沙土,抓了抓被風吹亂的頭髮,再回過頭去撿起我那雙破舊的運動鞋。
研究所沒有除了運動鞋之外的可以穿得出門的鞋子,所有人都要穿運動鞋參與活動和實驗。
“研究室出現任何不可控的情況,穿運動鞋方便你們逃跑。”院長說。
雖然我們嘴上還是把生命放在第一位,但還是會有研究員為了搶救一臺設備甚至犧牲自己的性命。大家都知道,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自己生產一臺設備是一個多費事的工程。畢竟我們不是專業的,操作起來比那些專業搞發明的要花上不知多多少倍的時間。
蔚藍的天色和海藍相互映照,太陽像一爐正在煉爐裡流動的滾燙的金屬,天上掛的大圓餅不是一塊硬邦邦的大烙鐵,它的內部是流動的。看起來愈加滾燙。
大片的彩雲散去了,天上像被人踩了一腳,只剩下亂七八糟的棉絮一樣的殘雲。
夕陽下,“星期五”躺在樹杈上閉目養神。
他的捲毛被海水滌盪過了,太陽將水分吸乾,他微微卷的頭髮被樹梢掛著的太陽的金色光芒籠罩,飄搖著,一絲一縷。
熟睡的樣子不會讓人去想他的來歷,他此行的目的,他的言語。這裡包括眼前的外星人在內,是一個夢幻的近代童話世界。
我強行叫醒了他。起床氣嚴重的我深知睡覺被吵醒是一件多麼讓人火大的事情,不過現在不要緊了,吵醒他又怎麼了,我就是故意的。
意料之中,他的眉頭皺了皺,他睜開眼睛之後眼裡寫著明顯的不滿。但我現在一點都不怕他,因為他還要利用我來開破飛機帶著他離開呢。
外星人也不過是這樣,即便掌握了多麼尖端的凌駕於人類之上的技術,依舊不過和人一樣,擺脫不了繁瑣的情緒控制。同樣的心煩。
“喂!你打算去哪兒?”我的態度相當惡劣。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兒素質可言。或許是美好的自然環境給我營造出一種閒松安全的假象,讓我覺得一切事情都沒有了後果,我的膽子莫名大起來。
他從樹上跳下來,他的彈跳力驚人,重力加速度好像對他的降落沒有很大影響,跳得就像袋鼠跳那樣。
他有點慍怒地看著我的眼睛,狠狠地說:“亞洲!”
“哦,是這樣啊,我也是要回亞洲呢。”我能想象自己現在是怎樣的一副嘴臉。
“怎麼樣了?”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明顯不是很舒服。
“啊?噢,破飛機已經完全修好了,我們隨時出發。”我對他笑臉相迎,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即便我現在的樣子愚蠢到無敵,可碰上他我還得誠實地說一句:“自愧不如。”
“不急,過了今晚。”說完他又找了個地方舒舒服服地躺下,在夕陽的籠罩下睡迷了。
如果是在家那邊,這樣的太陽是萬萬曬不得的。那樣的高溫沒人能受得了,皮膚癌很快就會找上。況且大家也不想被曬得烏漆嘛黑的。
夜幕降臨,海風涼颼颼的,我卻覺得很舒服。海浪無數次洶湧地衝撞在海岸上又被返回去,水面上的浮塵、微生物全都被蕩過來蕩過去,比浮萍還要漂泊,去處比天涯還要遙遠。
海鷗一隻追著一隻趕,都來趕海看看有沒有什麼大收穫。一隻接著一隻就成了一群,發出奇妙的叫聲。那飛竄在海平面上的身影看上去有點兒顛簸,像是重傷逃難的遊子。
浮萍漂泊本無根。
舒爽的海風吹得我心裡也跟著舒坦了很多,若夢若醒的的時候我想我應該會做個美夢。
海平面之上的星星消失在我的眼中,一切化作虛無的光影,等著明日再見。
昏昏沉沉的,我努力睜大眼睛,一遍一遍去辨認那模糊的光影后面到底藏著什麼東西。我的眼睛被刺激得有點兒睜不開了。終於,那個亮面的光分勻了,顯現出一個掛滿爬山虎的窗戶。我才注意到那個爬滿蜘蛛網的窗戶上,長滿紅褐色鏽跡的鐵柵欄不見了。
“還在等什麼,快跑啊!”我不知道誰的聲音在說這句話,我的,又像是別的什麼人。
我把手伸向那個光亮的地方,可太高了。來不及反應,一瞬間我竟然變得很輕盈,一下騰空抓住了窗戶的邊框。粗糙的牆面,扎滿玻璃碎片的地方,我的手已經被穿過,可我不去想這些。有什麼驅使著我,好像在告訴我怎樣都好,千萬不要呆在這兒,去哪兒都好,就算這雙手都被捅爛了。
我的手被玻璃困住了,正好我可以藉此再把腳靠上去,然後我就可以離開這裡。我看著沾了血跡的爬山虎,就像它是活的一樣,等著我也解脫了好一起逃走那樣。
突然,我的手疼到再使上一點兒力裡面的神經就全斷了似的,我再也不能控制住它。後來,有人握住我的腳,他的手冰涼得像一塊兒玄鐵。我怎麼撲騰都甩不開這個桎梏,隨後我的腳踝上戴上了枷鎖。我往後去看那個人,他的臉卻像是被藏起來了一樣,怎麼看都隱蔽在黑色朦朧之中。
我被用力往下一扯……
沙灘上還是夜晚,我睜開眼睛愣了神,猛然間我想到什麼,我將手抬起來。月色之下,我看見它們還是完好的。我將手交疊在一起,感受這種切切實實的存在。
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心都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撞鬼了,怎麼做這種夢,真是莫名其妙。
我起身去,看著我身後這個被植被覆蓋的小島,想到那片比血液還要鮮紅的大紅花,竟然打了個冷顫。
什麼神神鬼鬼的有什麼好怕的,我可是看過《聊齋志異》的男人。現在要是真衝出來個什麼鬼迷日眼的東西,我馬上把他殺了。
結果說什麼就真的來什麼。
草叢裡發出“細細簌簌”的響動,如果是在一個正常的世界,那麼那裡即將鑽出來的會是一個小奶貓或者狗子幼崽。而這裡並不是一個正常的世界,最大的可能,不管哪一樣,衝出來的一定是一個有充分行為能力能夠幹掉我的東西或者說“怪獸”。
草叢聳動得更厲害了,突然有個人撥開樹葉……
“呃!……”差點我就叫出來了,那個鬼迷日眼的傢伙是“星期五”。
“喜歡裝鬼是吧!?”
他拍了拍身上的葉子,說:“你自己心裡有鬼,走到哪兒都覺得有鬼。”
我感覺自己被教育了,我真的會謝。
“大半夜的,正常人誰會往林子裡鑽!”
“剛才看到一隻海鷗停在那兒半天沒動,你不想改善……”
“並不想,謝謝。”
他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相比之下,我顯得有點兒失控,大概是因為噩夢的煩擾還在纏繞我。
“走吧。”他說。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去哪兒?”
“亞洲。”
他一說我才想起確實今天就要回亞洲了,那個不帶氧氣面罩就不行的地方,那個沒有食物,沒有自然生態系統的地方。
但是我的家和同事都在那兒,早晚要回去的。說實話還是有一點兒想念的,畢竟我也離家有一段時間了。
從前也有過半年在外面出任務的情況,但沒有產生過這種想念的情感,大概是因為我這次到的是一個與我的生活圈環境完全不同的地方吧。才發現,我一直呆的地方會讓我有那麼多安全感和歸屬感。
收拾好了東西,清理了一下沙灘上的垃圾——其實是我一個人清理的,他還在旁邊一副不耐煩等我的樣子,說:“地球本身就是一個大型垃圾場,有什麼可收拾的。”
我不理他,除非地球在我面前分崩離析,不然我現在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有意義的。我不是想逞英雄當什麼救世主,我只是想在希望降到零點之前盡我畢生所學去做點什麼。但我還是會妄想真的有一個人能橫空出世,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
畢竟我不是什麼天選之子,不是上帝欽點的來拯救地球的人選。
飛機起飛了,他緊緊挨著我坐。他巍然不動,面色如初,好像超重失重對他沒有任何影響,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他在裝逼。
亞洲就在我們下方了,很快我能夠接受到研究所那邊傳來的信號了。
章澤是我們研究所的二把手,也是胖墩兒章平的哥哥,是他回覆的我。
“何恆,電視臺要採訪你呢,明天別緊張啊,準備一下。”章澤說。
“準備什麼啊?”我還沒說完呢,他那邊就掛了,“喂!切!”
我看了看旁邊的“星期五”,又看了看我自己。我的衣服被刮破了,有的肌膚裸露出來,讓我覺得有點沒安全感,這怎麼見人啊。再看看旁邊的他,我的天!雖然我的已經算慘的了,跟“星期五”比還是自愧不如。
“看我幹什麼?”他問。
“你就穿這樣?明天有采訪呢。”我儘量隱藏好自己的嫌棄之情。
“怎麼?覺得我丟人?”他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沒”,其實就是,但我也不敢說,“就是畢竟要上電視,穿好點兒總沒事,要不我的實驗服給您先套著?”
“愚蠢。”他漫不經心地說。
我咬咬牙,憋出一個尷尬的大笑容,說:“那總得自我介紹吧,先說說你叫啥名兒吧,好介紹啊。”
“我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他叉著手坐在凳子上——即便是駕駛艙也沒有座椅,更沒有安全帶,專門的座椅早八百年前就不見了。我們兩個都坐在從研究所搬過來的板凳上,看上去很像小孩子過家家的時候端了板凳坐著,假想自己是坐在開往三亞的飛機上的旅客。
“那你的編號是什麼?”我睜大眼睛扭著脖子問他。
“A007。”他說。
“哈……“”我的笑聲還沒開始就停止了,我的腦子裡閃過一個電視裡放的2020年的影像,那是在一個那時候的奶茶店,空氣中有一個聲音:“請A007號顧客到窗口取餐!請A007號顧客到窗口取餐!”
“A007在我們人類看來是很奇怪的,呃,我是說作為人名。”
他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幾個意思。
“要不咱整一個人類的名字?入鄉隨俗了。”我試探地問。
他沒說不,也許又覺得我愚蠢了,我愚蠢的時候可多了,這次要帶上你一起,不好意思嘍。
“就叫Bliss吧。”我揚著下巴像是在宣誓。
他眼睛動了一下,不錯,在思考了,果然很適合他是吧。
“嗯。”他應該還想睡所以不屑與我論辯,歪著頭趴在操作檯上睡著了。
我搖晃著椅子,越想越高興,從此他不再是“星期五”了,從今天開始他有一個全新的名字,我叫他“欣喜若狂”——雖然Bliss也有極樂的意思,但我就是喜歡這個意思。
從此,每當在上帝安排下與他相遇的人轉過身來喊出他的名字,我都會在旁邊笑死一次。
我們滿懷希望,而且欣喜若狂。
飛機降落的時候機場沒有一個人,我早習慣了。因為我修出來的飛機,先前我同你講過的,我甚至不能保證我能活著降落,又怎麼能控制得住方向呢。所以沒有一個人來接我,也是他們都不敢來接我,怕被我撞飛了。
雖然他們都不說,但我知道他們吐槽過我的飛機一萬次,坐過的人都吐了。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大的事飛澳洲呢大家都不跟著我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開飛機也很不穩,有時候胡亂轉彎,反正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兒,我覺得……出事了也是天意。章澤說過:“如果你出生在兩百年前,那你一定很喜歡飆車。”
飛機落地的時候直直地撞在凹凸不平的欄杆上,其實這是常規操作,每次要提前做好撞欄杆的準備。我早習慣了,但旁邊的“欣喜若狂”沒有,他被猛烈的撞擊震醒了。
我在旁邊捂著嘴不敢說話,“你你你你你沒事兒吧?”到亞洲了,他會選擇過河拆橋把我噶了的幾率幾乎是飆升到百分之九十九,我再惹他,他要不殺了我我都不信。
他睡眼惺忪,看了看窗外,懶洋洋地說:“到了?”
我愣了兩秒然後用力地點了一下頭,說:“是的,大哥。”
“大哥?我們沒有血緣,甚至沒有地緣。”他提出了問題。
外星人真麻煩,你們要學地球文化就不能學得全面一些嗎,連這種常規用語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還要我,一個末世的偉大的——未來偉大的科學家給你科普。
“呃,大哥就是泛指很厲害的人,很讓我敬佩的人。”其實我想說的是泛指人。和他說這話真的會折壽。
“撒謊會折壽的。”許多年前的某一天研究所裡一位阿姨說的。
他似乎很滿意這個說法,“走吧。”
最後,實在是太累了,畢竟開了那麼久的飛機,少說也得十多個小時吧。我單方決定在離機場很近的汽配物流城呆一晚。
Bliss似乎沒什麼主見,感覺什麼都聽,讓他往東他就往東,叫他往西他就往西。基於這個,我甚至想讓他學學怎麼像母豬一樣排隊掉進河裡。
汽配物流城說是近,但也走了兩三個小時吧。
城市的繁華早就沉落下去了,沒有燈光,月光佔領了城市上空。她的光亮給鐵門打下一道陰影,彷彿這是一個古時的月色空濛的夜晚。
走到物流城的一個入口,門被牢牢鎖住了。我把太陽能手電打開,對著前面照。
黑色的大門已經被鏽蝕得不成樣子,鎖芯也已經朽了,我稍微扯一下,哐噹一聲,那個鎖就掉在了地上。
Bliss推開門,他推得很猛,那門吱呀吱呀一直響,噪音彷彿飄蕩在整個汽配物流城的上空。巨大的聲音讓我心裡一咯噔,感覺自己像賊一樣——額,確實是賊。
我們才剛剛進門,Bliss鬆開那隻扶著門的手時,那道門“哐當”一聲,倒了。
我為之動容。
“走了,別傻兮兮地笑。”手電的光從偏下面的地方照在Bliss的臉上,顯得那張臉更臭了,他十分嫌棄地看著我。我的臉立刻僵住了,我是真不知道自己在笑。
物流城裡的店鋪全都破爛不堪,我都能想象裡面可能躺著的屍骨,是何等的滄桑。
灰塵還是太重了,反正都不要錢,乾脆找個稍微好一點兒的住。最後我們停在了一個玻璃門面前。
“進去。”Bliss說。
“你先。”我跟在後頭,要是遇上什麼危險,那Bliss也會首當其衝。
他推那道門時我就開始想象了,結果門沒有直接倒下去。
他並沒有把門維持在打開的狀態,鬆手之後,門自己“砰”的一聲關上了,震得我腦仁兒疼。
我看了一眼身後,一片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出現變種的概率是很高的。想到這兒,我趕緊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