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拉攏成功
范陽軍營內,蘇翼虎一身鐵甲站在點兵臺之上,檢閱著下邊騎兵的操練。
眼下深秋將近,南邊鴻州各城的谷糧快要成熟收割了。
戎族每年都會挑這個時候南下劫掠一番,他必須抓緊訓練騎兵,好應對戎人。
北境邊軍是可以擋住大部分戎軍,但終究是人數有限,分身乏術。
戎人部族眾多,每次進攻都如洪水一般無孔不入。
鴻州州軍必須要做好面對小股戎軍的準備。
隆隆的馬蹄聲伴隨著滾滾塵煙,蘇翼虎總感覺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蘇將軍!”
他聽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轉頭望去。
嬴煜與褚宗二人快步走上點兵臺,蘇翼虎行了一禮。
“參見三殿下。”
嬴煜望著校場上騎馬射箭的騎兵大軍問道:
“蘇將軍這是在練兵?”
蘇翼虎沒有半分隱瞞,如實道出,“沒錯,以往年來看,距離戎人南下不遠了,鴻州必須抓緊備戰。”
“的確如此,戎人越過凜北防線後,鴻州首當其衝。”
嬴煜與戎人對陣四年,對於蘇翼虎所說很是認同。
要不是聖旨召回,他現在應該還在凜北城火熱地部署防禦並和一眾將領爭搶出城迎戰的機會呢。
想到這些,他有些感慨,還真是世事無常。
“殿下,不知您對末將的騎軍訓練有何指點?”
蘇翼虎指向校場問道,在他看來,三皇子戍邊這幾年面對的都是戎人精銳,理應會有應對之策。
事實也是如此,嬴煜觀望了一會騎軍的訓練之法後,劍眉一皺。
“蘇將軍為何要讓他們練習騎射之術?”
蘇翼虎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問,“戎人騎射冠絕天下,末將想著縮小差距方能戰勝戎人。有何不妥?”
就連一向少言寡語的褚宗也插話進來,“殿下,末將覺得蘇將軍此法有理啊。”
嬴煜聞言挑了挑眉,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悠悠道:
“戎人自幼習得騎射,我軍如何能與之相較?況且戎軍穿皮甲,對體力消耗不大,可我軍披鐵甲,本就沉重費力,再抬幾次臂拉幾次弓,還有力氣近戰揮刀舞槍嗎?荒廢拼殺之技而重練騎射之術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
他在秦烈山身邊學的不僅僅是統兵為將之道,還有針對戎人的分析和對策。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這不,今日就用上了,讓他爽爽地裝了一把。
蘇翼虎微微頷首,覺得非常正確。
他也是知錯就改,立即就叫來副將讓其停止騎射訓練,迴歸原本的訓練內容。
隨後他又好奇問道:“殿下來此沒有別的事情?”
這一問倒是提醒了洋洋自得的嬴煜,差不點把正事給忘了。
他來找蘇翼虎是要商量共同抗衡陳彬的事。
現在他的計劃只差蘇翼虎這重要的一環了,要是爭取不到的話一切就都要重新謀劃。
嬴煜剛想說出他的目的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三殿下!”
來人十分年輕,身披戰甲,手執長槍,一臉的桀驁不馴,嘴裡還叼著一根草,表面上恭恭敬敬的,眼中卻多有不屑。
蘇翼虎見狀面露不悅,在嬴煜耳邊輕聲道:“殿下,他叫陳封,是陳氏的人,在軍中任督將,僅此於末將。”
陳封翻身下馬,大搖大擺地走來,神氣十足。
褚宗可不會管他是誰,上前一步按住陳封肩膀,將其攔下,毫不客氣道:“殿下與蘇將軍有事相談,閒人勿擾。”
“呸!”
陳封吐掉叼著的草,握著槍柄的手愈緊。
嬴煜見狀雙手環抱於胸前,漫不經心地來了一句,“與皇族親軍動手罪同襲殺皇族。”
襲殺皇族是抄家滅族的罪過,他倒是不怕陳封以身試法。
而且以褚宗的武藝,這個裝腔作勢的傢伙估計會被暴揍一頓。
可惜陳封有點頭腦,知道能屈能伸,沒有以硬碰硬。
他退後一步,對著嬴煜一抱拳,“末將素來仰慕殿下勇武威名,不知可否討教一二?”
這一句話聲音很大,吸引來了一群湊熱鬧的軍官。
蘇翼虎剛要出聲呵斥,嬴煜卻先開口答應了下來。
“好。”
如此揚名立威的機會他怎麼能輕易放過呢?
此番歸京肯定有很多人不懷好意,覺得他名不副實。
現在恰好可以藉此機正名,堵住一些人的嘴。
陳封還不知自己被利用了,傻呵呵地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立功去找陳彬邀賞。
蘇翼虎與褚宗退下點兵臺,讓出比武的地方。
嬴煜拔出戰刀,目視陳封。
雖然說一寸長一寸強,戰刀對長槍終有劣勢,但他有信心可以完敗陳封。
不然他這四年在北境算是白待了。
“哦哦……”
臺下爆發出歡呼,中下層軍官大部分都是粗人,就喜歡看比武,一個個都興奮的很。
陳封也激動起來,彷彿他馬上就可以名震大秦了。
“殿下!得罪了!”
陳封抬槍攻來,一槍猛然刺出。
然而這一槍在嬴煜眼裡速度緩慢,綿軟無力。
他稍微一側身便躲開了,順勢握住槍柄。
“將軍可是在讓我?”
陳封大駭,連忙想要收回長槍,可任他怎麼拽也拽不動。
嬴煜看著使出了吃奶力氣的陳封,悄悄鬆開了手。
陳封身形不穩,直接向後仰去,摔倒在地。
“哈哈哈……”
臺下的軍官們捧腹大笑,他們無情的嘲笑刺激到了陳封。
陳封起身想要反擊,可刀鋒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嬴煜沒有過多刁難,確認勝局後便收起戰刀。
至於羞辱陳封,那和貶低自己有何區別?
他身為三皇子還是要有些氣度的,自然不能與區區一個督將計較。
可陳封卻有點不識好歹,大嚷道:“我不服!再來!”
蘇翼虎本來就看他不順眼,現在更不可能讓他丟人現眼。
隨即蘇翼虎上臺一腳就把陳封踹下臺去,“陳封!輸了就是輸了,難道你想衝撞殿下不成?”
陳封怒目而視,拳頭攥地嘎吱嘎吱響。
他的狗腿子們趕緊出言相勸, “將軍,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走吧!”
“是啊將軍!我們去找陳州牧,有他好看的!”
陳封可以不怕蘇翼虎,但嬴煜三皇子的身份他不得不尊。
他環視四周,周圍那些軍官戲謔的眼神讓他臉上火辣辣的,這一次臉丟盡了。
陳封冷哼一聲,轉身就走,連馬都顧不上騎了。
那些軍官見沒了看頭也都意猶未盡地四下散去。
嬴煜收刀入鞘,拍去衣衫上的灰塵,“蘇將軍,現在該讓我們好好談一談了。”
“殿下請講。”
“陳彬貪軍糧一事,將軍可知曉?”
嬴煜緊緊盯著蘇翼虎的眼睛,對方若是說謊他必定會看出,同時也無法再信任對方了。
好在蘇翼虎沒有任何欺騙之意,望向陳封離去的方向,說道:
“陳氏在鴻州作威作福,陳彬膽子也大了起來,前些年還只是貪我這州軍的糧草,可近幾年竟把手伸到了邊軍。我沒有證據,也就一直沒法制裁他。還有那個陳封,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鑲金邊的夜壺!因為陳氏的原因,我卻不能把他如何。”
嬴煜見蘇翼虎對陳氏頗有怨言,心中拉攏的把握大了幾分。
只要得到這個鴻州將軍的助力,那陳彬的死期就不遠了。
他就可以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然後獲得執掌燼雲司的資格。
“蘇將軍,我有一計可除陳彬,將軍願助否?殺掉陳彬後,將軍可趁機在軍中清除異己。”
嬴煜在蘇翼虎耳邊低語,還開出一個令其十分心動的條件。
蘇翼虎眼有猶豫,手按在刀柄不斷摩挲,權衡著利弊。
嬴煜便在原地耐心等待他的回覆。
終於,蘇翼虎有了一個斬釘截鐵的答案。
“末將該為大秦除去蛀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