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力推薦白晝十五樓的小說凹凸世界千山萬水主角是無,講述了:某3020年妹子一腳踩空進下水道,穿越到凹凸世界以後,在海盜團裡夾縫中生存的故事。妹子是生理性面癱,沒表情
第3章 第三章
處理掉屍體,就要處理牆上地上的血跡了。
我從揹包取出一根繞了好幾圈的白色的軟管挎在肩上,管身輕輕晃動像一條白蛇,然後我走向門口,“帕洛斯,水房在哪裡?”我問他。
原本帕洛斯只是懶懶地靠在牆壁上,微微弓起後背,像只懶洋洋的貓,聽到我這句話,又看到我肩上的東西,他不禁好奇地問我:“你要去水房幹什麼?”
“這個啊……”我把水管往肩膀上託了託,“要清潔的面積太大,我想用水管上的水槍朝著牆壁和地上噴水,再撒上清潔血跡專用的清潔劑,最後用刷子刷,這麼清潔比較快。”我拍拍肩上的水管,“因為我不僅要清潔這裡,還要清潔別的地方,而且我剛來這裡,還要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耽誤時間……”
畢竟雷獅看起來可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
“哦……”帕洛斯點點頭,“那倒也是,需要我幫忙嗎?”帕洛斯歪歪頭,就像剛剛他說“我對雷獅老大絕無二心”時那樣,滿臉無辜,語氣中帶著關懷,輕柔如呢喃,眼神專注。
我差點就信了。
……我才不信他有那麼好心。
我和帕洛斯在待人處事的某些方面一模一樣,如果我要不是面癱,我對人的表情可能會和他一樣,同類察覺同類會比較輕鬆,所以我摸他的脾氣也容易一點。
帕洛斯就像一條毒蛇,平日裡閉緊了嘴,藏起了毒牙,把七寸暴露在人前,大搖大擺,假裝人畜無害把生命放在你手裡,讓你拿捏的樣子,可如果你要真的去觸碰他,他會立刻露出毒牙給你一口,猝不及防,見血封喉。
要他幫忙,指不定會出什麼么蛾子。
“不用麻煩你了,”我連連擺手“我自己來就好。”
面癱不會笑,但是眼裡可以帶上笑意,我眼裡帶著笑意,和帕洛斯如出一轍的笑意。
他的笑容並不難學,眼裡的笑意更好學,我突然很想看看一個和他表情如出一轍的人用他的語氣在他的面前說話他會是什麼樣子,可惜我是個面癱。
我眼裡笑意岑岑,開了口,用他的那種溫柔的語氣:“都說了你是我的人,我的人當然要寵著,怎麼能麻煩你呢?”
“這樣啊……那……當你的人還真是好處多多啊。”帕洛斯絲毫不為所動,臉上那種充滿誘惑的微笑絲毫未變,像罌粟。
“所以,水房在哪?”我繼續問。
“出門左拐,向左一直走,走到走廊盡頭就是了。”帕洛斯用手指向左指了指。
我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我又回頭問他:“帕洛斯,衛生間和水房在一起嗎?”
他偏頭,有些不解地問我:“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我同樣偏了偏頭,正好和他相反方向,看上去我倆就像在照鏡子,“藍星上的比較大的地方水房和衛生間不在一起,我好奇外星地形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不在一起,衛生間要繞一圈到後面的那個走廊上才能到達。”
“哦。”我腦補了一下那個路線,“那……廚房在哪裡?”
帕洛斯笑容有些僵硬,帶著些許質疑:“藍星上衛生間和廚房在一起?”
“不是……”我搖搖頭,這誤會大了,“我在想廚房也可以接水,廚房水房衛生間,這三個哪個離我最近最好到達?”
帕洛斯略一沉思,“還是水房最近。”
“哦……謝謝啊。”說完我肩扛著水管走了出去。
然後我想起了一件事。
“等等,”我兩步並做一步走了回來。
“怎麼了嗎?”帕洛斯看著第二次去而復返的我耐心地詢問道。
表情毫無破綻。
“這個給你。”我從揹包裡摸出兩根棒棒糖,外包裝包括糖紙都一模一樣,我剝開一根糖的糖紙,裡面的糖有著透明的糖衣,糖衣之中還包著一團紅色的東西。
“這是什麼?”他吃過我的棒棒糖,所以這次他毫不猶豫地接過了我遞給他的糖,並剝開了糖紙,“為什麼給我?”
“謝禮,果醬爆漿棒棒糖,那團紅色的是糖衣裡面裹著的果醬。”我叼著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就當你告訴我水房位置的謝禮。”
臨出門前我指了指嘴裡的糖,“我的人,只要你乖,就一定會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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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糖裡裹著的是草莓果醬,他的就不一定了。
帕洛斯吃的那根是我最貴的糖。
我的棒棒糖都是自己做的,他的那個,我裹的是特立尼達蠍子布奇榨成的醬,還加了點芥末。
特立尼達蠍子布奇是一千多年來一直在世界辣椒辣度榜上位居榜首的辣椒,辣度驚人,製作辣椒醬時工人必須穿防護服帶工業面具,防止被冒出的煙灼傷面部和眼睛。
不過外層的糖衣我用的是加了檸檬汁的糖漿,不把糖衣咬碎,是不會吃到裡面的辣椒醬的,一旦咬開……辣椒醬就能直接和舌頭接觸。
我出門之後就隨手關上了門,我沒有聽他的話左拐,而是選擇了右拐,站在了門的右側。
很簡單,我怕他騙我。
我告訴他我比較急是真的,但是不算太急。
我讓他給我指一條最近最快捷的路,他要是騙我,當然就會給我指一條最遠的路,反正肯定和正確的路南轅北轍,搞不好走到最後都找不到水房。
他如果吃了辣椒醬一定會找水喝,他的身邊沒有水,他就會衝出去找最近的水源。
我的揹包裡有一瓶專治吃辣過多的藥水,類似於香草酸調節劑,如果他衝出來往右跑,說明他騙了我,我就拽住他,拖著他往左走,如果他往左跑,說明他還有點良心,我就喊住他,把調節劑給他。
他要是拿騙我,把我耍的團團轉當消遣,就別怪我拿捉弄他當消遣。
人嘛,總得將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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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叼著剛剛那個藍星小丫頭給的棒棒糖,盯著小丫頭逐漸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糖很好吃,甜度適中,不膩。
只是那個小丫頭……帕洛斯想起剛剛她說的話與眼神,眼神中泛著精光還有些許陰霾,卻在抬眼看人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與那張面癱臉搭配得當的嚴肅認真的眼神,她不簡單,最起碼不是和過去他遇見那些隨隨便便,三言兩語,就可以欺騙,可以耍到的人。
能看出來她真的很努力在這艘海盜船上求生存,她正一點點摸清楚這艘船上的人的關係,思考針對不同人不同的策略。
而且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這船上四個人的關係與對彼此之間的態度不算隱晦,摸清關係並不算難事,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憑藉三言兩語和並不明顯的表情神態就摸清了一部分也絕非易事。
帕洛斯有一種似乎遇到了同類的感覺,他倆有那些相同的東西,也有不同的東西。
那個女孩很弱小,但卻是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的角色。
這種弱小卻常年為生存而掙扎的存在是最不能忽視的存在,他們為了生存磨練出了連強者都不得不正視的東西,強者的境界也許他們一生也無法觸及,可是他們也會看到一些強者看不到的東西,也許強者很輕易地就能把他們碾死,可他們在臨死前一定會掙扎著釋放出以生命為代價的劇毒,不一定致命,但一定會給強者留下一生的創傷。
有點意思……
檸檬味的糖衣隨著時間的流逝在口中越來越薄,帕洛斯牙齒微微用力,咬碎了那薄薄脆脆的糖衣。
紅色的果醬流入口中,又順著舌頭流入了喉嚨。
帕洛斯的大腦裡似乎炸了一顆原子彈。
隨著身體的一陣顫抖,帕洛斯頓覺眼前的世界變的索然無味。
似乎有一簇火苗從口腔流入體內,灼燒著他的喉嚨,點燃了他的五臟六腑,在體內肆無忌憚地燒著,燃燒著他的心,還一點一點燒著他僅存的理智。
辣的腿軟,辣的渾身肉疼。
乾柴烈火,口乾舌燥。
嗓子好乾還好疼,水。
下一秒帕洛斯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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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啊等啊等,就在我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吃掉那根糖的時候,帕洛斯從屋裡衝了出來。
然後扶著牆與我來了個面對面。
他在看見我的那一瞬間眼睛猛地瞪大,一臉的不可思議。
眾所周知,我是站在門口右側的,要想和我面對面,只有他向右走。
也就是說,他騙了我。
小兔崽子,居然真敢騙我。
“你……”他剛開口,就無比痛苦地捂住了嘴。
“哎呀,太不好意思了,我給錯棒棒糖了,給你個辣椒味兒的”我的聲音中充滿歉意,一步上前挎住他的胳膊,攙扶住他,然後仗著他腿軟把他向左邊拖,聲音中充滿焦急,“要去水房嗎?正好我也要去,我扶你去水房。”
帕洛斯失去了那份溫和從容,白皙的面龐上浮上紅暈,眼角噙著淚,眼中似有霧氣浮動,嘴唇有些紅腫,一開一合喘著粗氣,聽聞我的話開始拼命搖頭擺手示意不要。
還挺好看。
“誒呀,走嘛~別客氣。”我假裝不明白他的意思,繼續向左拖他。
我看見他的手中浮現了一個黑球。
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擺脫我,而結合他現在的處境,攻擊我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這個黑球……我想起剛剛帕洛斯告訴我的元力技能,這應該是帕洛斯的元力技能。
“你確定要用技能?”我伸出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低頭與我對視,我看見他緊縮的眉毛,“萬一把船弄壞了,你怎麼和老大交代?”
他一頓,我繼續補充:“告訴老大為了攻擊我而把船弄壞?然後告訴老大因為吃了我的糖而受傷,然後攻擊我?你猜猜你說完老大會怎麼想?”
要是帕洛斯說了,我倆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但是我時刻有拉一個人陪葬的準備,而帕洛斯……就不一定了。
他猶豫了一下,手中的黑球漸漸消失。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然後重新把他向左邊拖。
“對不起……”帕洛斯的聲音有些虛弱,似乎帶著哭音,被辣椒醬摧殘的喉嚨艱難地擠出這三個字,“我……錯了。”
這孩子還挺聰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停止了把帕洛斯向左邊拖動的行為,“最近的水源在哪?我帶你去。”
“咳咳咳……向右走十米,水房。”帕洛斯如蒙大赦。
原來這麼近……他原來居然讓我向相反方向走那麼遠。
我看看漆黑不見盡頭的水房,腦補了一下那個距離,突然覺得就這麼帶他去水房讓他喝水有點便宜他了。
剛剛用的是拖的姿勢,走起來是很穩的,就是速度有點慢,等我真正改用攙扶傷員的姿勢扶著帕洛斯行走時,由於體型和身高差距,再加上他腿軟,走起來說是一搖三晃都差不多。
她確是有志向前邁步,不過腳是向前向後,連她自己也不準知道。四姨倒是能走,可惜為看電影特意換上高底鞋,似乎非扶著點什麼不敢抬腳,她過去攙著二姥姥。要是跌倒的話,這二位一定是一齊倒下。
半個多月之前刷到的閱讀題慢慢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裡……大家的文采果然斐然。
停。
再瞎想我可能真的會扶著帕洛斯一起倒下。
一步三晃兩邊倒地到了水房,帕洛斯一臉解脫地把頭湊到了水龍頭底下,正要打開水龍頭喝水時,我按住了水龍頭,阻止了他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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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抬頭,一臉的“你TM又要幹啥”的表情,可惜他現在被辣的說不出來話,不然這句話就會變成語音播放了。
“這水髒。”我豎起食指搖了搖,“人吃辣椒之所以會感覺到辣是因為人的口腔神經末梢中存在香草酸受體,辣椒素與受體結合,使感受器興奮,興奮傳到大腦皮層後會產生熱痛的感覺。”
看他那被辣的一臉扭曲猙獰的表情顯然他不明白我要說什麼。
“就算你喝水,效果也不會很好,所以——”我回手從揹包裡掏出一個裝滿了液體的瓶子和一個空瓶子“我這裡有一瓶調節劑,吃到嘴裡和辣椒素起相反作用,可以抑制興奮,效果可比水好多了。”
“給你喝。”我遞給他,“看我對你多好。”
帕洛斯:“……”有這玩意你怎麼剛才不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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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辣椒棒棒糖的前車之鑑,帕洛斯不敢再輕易地就吃我給的東西,他沒有接那瓶液體 而是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我,除了懷疑,我還能看到他心中的猶豫。
眼睛和我一樣會說話,果然這種時候才能誠實一點。
哈,一個以騙人為消遣的人用這種眼神看著別人,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我在他的面前猛地向嘴裡灌了一大口瓶中的液體,然後嚥了下去。
帕洛斯顯然舌頭仍舊飽受辣椒醬的蹂躪而吐字艱難,所以他只是死死地盯著我,似乎在等著我出什麼問題。
我想他應該是那種對辣特別敏感的人,不然一般人不能被辣的腿軟。
五分鐘過去了,我仍舊一點事都沒有。
帕洛斯眼中的懷疑消去了一些,他的眼睛倒是很會說話,然後他向我伸出手示意我把調節劑遞給他。
我沒有遞給他,而是把瓶中液體慢悠悠地倒入那個空瓶中“男女授受不親,我和那個瓶子對嘴了,再給你喝就等於咱倆間接接吻了,我不能佔你便宜,趁人之危……”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頭——在他低頭的情況下我終於拍到了他的頭,“放心,我不會玷汙你的清白之身的。”
在他充滿怨恨的目光下我終於把水全都倒入那個空瓶裡,遞給了他。
我這個人向來寬宏大量。
從來都會向那些對我扔石頭的人抱之以鮮花。
連帶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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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液體不是什麼調節劑,而是一瓶水。
水沒問題,但那個空瓶子有問題。
那是我一直用來裝消毒酒精的瓶子,瓶壁上還塗了一層酒精。
眾所周知,酒精能與水以任意比例互溶。
所以帕洛斯喝下的,是酒精和水的混合物。
果然,我看見帕洛斯喝了一大口之後雙眼瞪大,腮幫子鼓起。
這是要吐的前奏。
這時候人的防備最弱。
好機會。
我對著帕洛斯的膕窩來了一個掃堂腿。
他直接就跪下了,頭重重地磕進水池。
沒等他用怨毒要殺人的眼光看著我,我就掏出揹包裡的保溫杯對著他的後腦勺偏下的頸部使勁來了一下。
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幹。
他就暈了。
我剛來,帕洛斯對我不瞭解,我弱小,帕洛斯對我的警惕性不高,所以我才能讓帕洛斯吃下第一根糖,當然,我給他這根糖時並沒有別的意思。
如果沒有這第一根糖,第二根糖他也不會這麼快放下警惕。
可如果他不騙我,也不會在出門之後有那麼一連串事情。
我弱,我可以忍,但我絕對不受。
我捏了捏帕洛斯的臉,他雪白的臉上留下了兩個紅紅的指痕。
別怪我狠,是你當我蠢。
我深吸一口氣,氣運丹田,“老大,快來人啊,帕洛斯不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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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海盜這職業風險大,除了刀頭舔血以外更重要的是因為醫療問題,海盜啊,全宇宙通緝啊,怎麼可能去醫院就醫,醫療條件不夠,受了重傷就認命了,就等死了。
可我現在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羚角號上的醫療設施相當高級,有醫療機器人,別說受了外傷,得了內外科疾病還能做手術。
我站在診療室門外,透過診療室門上的窗戶看著裡面忙忙碌碌的醫療機器人和躺在床上的帕洛斯,雙手合十,眼神虔誠,微微低頭。
自求多福,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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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卡米爾看著躺在床上渾身青紫痕跡,臉上和腰部帶著紅色指痕,緊閉的眼角隱隱噙著淚,面色緋紅上下雙管齊下洗胃的帕洛斯陷入了沉思
大哥只是讓他倆一個處理屍體,一個監工,他倆到底做了什麼把帕洛斯搞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