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谁给你的权利
林管家仔细打量着身旁的女孩儿,有些出乎意料。
不是说云家的亲生女儿,前20年都生活在贫民窟吗?
可小姑娘笑脸盈盈,没有一点儿怯懦胆小的样子,也没有浑身是刺,倒带着点天然的桀骜和洒脱。
长相天生丽质,明眸皓齿,别说,跟自家少爷还挺般配。
林管家将人领到二楼一间次卧。
“云小姐……”
“我叫叶南依。”她强调道。
林管家微笑,礼貌恭敬:“叶小姐,您先在这个房间休息,我家少爷不常住在这里的。”
她差点儿忘了,她是嫁到棠园一个多月后,才见到厉北寒第一面的。
原本忐忑的心,这会儿才放松下来,她点点头,独自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单是衣帽间就比她在云家的房间大了不止五倍。
她站在华丽的落地窗前,脚下是如银河般的万家灯火,庭院里两排茂密的海棠树,淡粉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很是浪漫。
再次看到这幅景象,她的心境已然不同。
这一世,她不会再辜负厉北寒了。
她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宽大的浴缸里,细数着未来五年会发生的事情。
太久没泡过这么舒服的热水澡了。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来袭,她就这么在浴缸里睡着了。
浴缸里的水温渐渐变凉,叶南依又一次感受到置身海底的冰冷。
她一个劲儿地挣扎,可是空气越来越稀薄。
她仿佛又看见一抹黑色身影向她走来。
男人俊美的脸庞映入眼帘。
厉北寒……
身体被陡然抱起,进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
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窗外阳光明媚,她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浴袍。
昨晚……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
正想着,一个身宽体胖的女佣敲门进来,“叶小姐?你终于醒了,昨晚你在浴缸里睡着了,是我把你抱到床上的。”
“哦……谢谢。”
“不客气叶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叶南依看了眼时间,没再纠结昨晚的事情,下楼去吃早饭了。
一连在棠园待了一个星期都没见到厉北寒。
傍晚,她在别墅外的盘山路上跑步,顺便播了通电话。
“把我放在你那儿的东西卖了吧!三七分,打我账户。”说完就挂了电话,她现在需要钱。
等她回到别墅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就见到几个女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叶南依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几个女佣瞬间沉默了,只有一个人长着吊梢眼的女生,朝她翻了个白眼。
“怕什么,她只不过是棠园娶回来冲喜的,先生一次也没回来看过她,在古代,她这样的连侍妾都算不上,连我们都不如。”
说话这人叶南依认识,她叫冯丽丽,一看就是为人尖酸刻薄的那一挂,只要林管家不在,她就偷懒耍滑,坐在客厅看电视,一副棠园女主人的架势。
“这是给我吃的?”叶南依冷冰冰的开口,目光看着餐桌上摆着孤零零的几道凉菜,和一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面条。
面条膨胀了数倍,像毛毛虫一样,上面还漂浮着口水一样的不明物,让人看了就恶心。
“看你经常运动,所以给你做点清淡的。”冯丽丽回答。
叶南依勾唇一笑,本就清纯的一张脸,笑起来更是人畜无害。
上一世她总像只舔狗一样天天往云家跑,不经常住在棠园,都不知道这里的佣人背地里这么无聊。
她冲冯丽丽勾了勾手指。
冯丽丽没有任何防备,双手抱在身前朝她走过,丝毫没注意她双眸泛着寒芒。
“怎么?不合你胃口?我可听说你之前都生活在贫民窟,有得吃就不错了,难不成……啊——”
餐厅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叶南依一把抓过冯丽丽的头发,二话不说,直接将她脑袋扣进面前的汤面里,“所以你该知道,我们贫民窟还有一条法则,叫强者生存!”
她声音清冷,手上的力气却大得惊人。
冯丽丽根本来不及反应,桌上的餐具掉了一地。
“啊——咳咳……放开我!你以为你是谁啊?先生娶你回来只不过是冲喜的,你……啊——救命啊——”
其他的小女佣见状,吓得魂都没了,更别说上前帮忙了。
叶南依拎起她的衣领,一把将人扔出去老远。
“既然你们先生是‘娶’我回来的,那你就该知道,我才是这棠园的女主人!”
冯丽丽满头汤汁,脸颊、鼻下还粘着几根面条,狼狈地咳嗽着。
好半晌才缓过来,指着叶南依破口大骂:“你还真不要脸,你不过是先生的暖床的工具罢了!你过来这么久,先生来看过你吗?还棠园的女主人呢!我呸!”
话落,整个餐厅落针可闻。
冯丽丽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厉北寒,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狭长的凤眸镶嵌在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眼尾上挑,透着与生俱来的嚣张不可一世。
黑色的衬衫随意的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他白皙病态的锁骨,和他凌厉的五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整栋别墅因为厉北寒的出现,闭塞了很多。
冯丽丽瞳孔一缩,双腿发软,心中祈求着她刚刚的话没被先生听到。
再次看到厉北寒,叶南依眼眶有些发红。
即便这个男人此刻坐在轮椅上,脊背也挺得笔直。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允许自己折了腰。
可上一世,他却弓着腰跪在她身侧,一遍一遍地乞求她醒过来。
冯丽丽见她没立刻告状,整个人跪在厉北寒脚边,哭诉道:“先生……是,是饭菜不合小姐口味,小姐生气就对我们佣人动手,先生,我们佣人也是人啊……”
“在棠园动手,谁给你的权利?嗯?”
厉北寒目光转向叶南依,最后那个音节辗转在喉咙间,大提琴般的声线,透着一丝蛊惑。
一旁的冯丽丽听见这句话,立马像满血复活了一样。
她就说嘛!这个女人只不过是先生娶回来冲喜的,先生怎么会容许她在棠园撒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