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视财如命的大哥云庆
一天接到侄女小红打来的电话,说她哥哥伟亮在县医院已经昏迷,人快不行了。
伟亮在建筑工地打工,两个工友为鸡毛蒜皮打架,福祥去拉架劝阻,慌乱中被误伤,额头被击中出血,福祥觉得问题不大,也就没去医院处理。
工地上本身环境卫生就差,工友们辛辛苦苦从早干到晚,吃的差住的差,苍蝇老鼠与人共处。
裸露的伤口给了病毒机会,福祥感染上了鼠疫。
侄女小红说,县医院根本没有治疗传染病手段,医生让转到大医院,否则有性命之忧。面对已经处于昏迷的儿子,做父母的哥嫂怕花钱还不想送去省城医院。见父母的态度,一直跟在旁边的小红急忙打来救急电话。
“赶紧打120送过来!再耽误会要命的!”
二女儿云竹一个电话命令哥哥云庆,必须马上喊120急救车边走边救急,这边安排好了路线,云竹的出租车在高速路口等。救护车一到,快速引路送传染病医院抢救。
紧急抢救两个小时,伟亮醒了过来。医生说,再晚半小时,人就没了。
自不必说,云竹付了5000元住院费,第二天看到侄子稳定了,安排好才回单位上班。
刚到办公室,嫂子就打电话说她回家去取钱,医院又催交费,5000元抢救一下就用完了。
第三天,嫂子哭哭啼啼又打来电话,说她人到医院了,拿了一万元在公交上被小偷偷了。
一下班,二女儿云竹赶去医院补交上一万元。嫂子哭着给她翻开衣兜,锯齿状的刀痕到底是小偷弄的还是她自己用剪刀故意剪的,她也懒得多想了。
出院时,看到嫂子堆满肥油的胖脸得意洋洋,露出乡下人占便宜内心遮挡不住窃喜的样子,她就明白了。嫂子的演技露馅了,自编自演了一出汽车上小偷割兜偷钱把戏。当然,还有多交的住院费没有用完,伟亮就大病痊愈了,住院一场还赚钱了。
要钱不要命!生死攸关的时刻脑子里只有钱!还是唯一的亲生儿子! 对哥嫂的看法定格了。
想起那年,她上班第五个年头,因为每月也就300多元的收入,孩子小花销大,还一直接济家里,根本没有多少积蓄,与爱人一起节衣缩食好不容易才攒下了3800元,大哥云庆找上门来,说要做一笔生意,需要资金5000元,年底还清。
丝毫没有犹豫,云竹与泽光商量后,把钱给了云庆。自此,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当时,市里楼房租金200元,附近村里民房100元,为了省钱,选择了水电厕所诸多不便与农民一起住的民房,一住就是四年,期间冬天取暖只能烧煤炉,孩子还中了煤气。
牺牲了一家人的便利节省下来的钱,就这么打了水漂。
她又想到自己上学正需要钱的时候,这个成家单过的大哥嫂从未出过一分钱,反而是姐姐关键时刻拿出200元救了急。为此,她感激姐姐一辈子,也帮姐姐解决了遇到的一系列难题。
还没完,之后,哥哥的儿子伟亮结婚、做生意,又一次次通过母亲“借钱”得逞,直到她刚卖完房子作为儿子出国读书的学费时,哥哥听说后竟然开口借50万!房子卖了50万就开口借50万,这分明是张着血盆大口随时要吞噬掠夺的姿态啊!
每每想起此事,云竹就后背凉飕飕的后怕。
自幼一起长大的同胞兄妹,念及手足之情,念及母亲护子疼孙的菩萨心肠心理,念及农民辛辛苦苦挣钱不易,一次次出手相助,一次次看到人性的自私、贪婪与堕落。
这世间所有的邪恶,都源于自私,过分的自私背后,是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
自此,哥哥云庆的电话再也没有接过。直到他因工伤住院,又引起云竹的悲悯,在医院忙前忙后,几次送滋补品关心看望;联系律师,帮助处理后期纠纷。
后来,看到哥嫂对父母的态度,没有付出只有一味索取,还时不时挑剔,对老人说三道四,对家里的弟弟不但也没有任何关心帮助,还不断哄骗勒索。
一年云川打工回来,支取了2000元工资,云川好心好意买了点吃食,去看望哥嫂,没想到,夫妇两人就对云川诉苦,说家里没挣到钱,还欠账,年都没法过了。
提出借钱时,云川也没思考,当即答应。
期间,云川媳妇多次要账不还。直到十年后,云川媳妇急了,不给就坐在他家不走,云庆的儿子伟亮碍于面子,才还了。
而借云竹的钱,就再也没音信了。
久而久之,云竹对他们的感情也就淡然了。
不良家庭环境与文化知识匮乏是兄弟姐妹之间产生种种龌龊的根源。
这一代已经定型,那么,希望还是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于是,在对待下一代方面,二女儿云竹格外用心,从未把他们父母的种种劣性与下一代相关联。
为了鼓励下一代好好读书,专门设立了奖学金。
云竹承诺,考上大学的学费她一律负担。结果只有姐姐的大儿子考上了本三,其余的孩子大多初中毕业就辍学了。哥哥家的儿子伟亮在姑姑的引导与资助下,读了两年技校。
“读书还不如不读的挣钱多,还白白花钱浪费时间”。听到大哥这么说的时候,云竹明白很讲究现实的农民绝大多数人抱持这种观念。
所以,自从出了云竹与爱人两个像样的本科生后,村里再无本科毕业学生,有几个也是大中专类。可见,文化没有得到重视,思想观念确实变了,
教育没有跟上,家里人素质不但没有提高,反受环境影响,学会了虚伪狡诈、偷奸耍滑。
哥哥家儿子伟亮一直在奶奶身边长大,直到18岁要结婚了,才带着奶奶亲手做好的新棉被离开奶奶家回到爸妈身边,按理说与奶奶感情应该很好,遇到事情则本性暴露。
那年,本来做生意挣了些钱,回家过年,被村里的狐朋狗友拉去赌博,几天时间就赔光了几年的血汗钱。开春生意的本钱没了,就找姑姑云竹借钱,姑姑说没有,儿子国外读书花销大,不但没有富余钱还经常借朋友的钱。结果夫妇俩哭哭啼啼诉苦,说姑姑是唯一救星,没有姑姑的钱就无法开张,姑姑坚持没给。
第二天一大早,夫妇两人就到楼下等云竹,说求你了,借给一万吧。云竹气的够呛,心想这哪是借钱分明是不给不行!压了压火气,还是下楼给了一万元。
一年老太过生日,让伟亮捎六箱酒回去,到家就成了五箱。
到伟亮的儿子晓飞升高中了,发现晓飞学习成绩差,想上重点需要花钱找人。云竹说,找人可以,钱必须他自己付,伟亮表态,已经准备好了,肯定出得起。
接到学校通知交费那天,伟亮却说没钱不上了,云竹肺都气炸了“名额有了,这个分数事先也是说得这个价钱, 到交费就又没钱了?!”这不明摆着让云竹出钱嘛。
那次,伟亮开车把兰芝从省城接回家,姑姑云竹说得很清楚,随车带回的东西跟着老太走,搬家时还是他开车送的,结果东西都留在他自己家了。尤其是老太的轮椅与新棉被,姑姑亲自说让送过去,还在强调各种理由就是不送。
大侄子伟亮是长孙,下一代的表率。在多年的资助、关心下成家了,可是,一遇到事儿还是与他爸爸一样视财如命的做法,完全不讲不顾什么人品道德之类。
再看二儿子家,更是一双弱智子女,除了混吃混喝围着奶奶转,没有任何能迈出家门自食其力的可能。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看来各种教育及无数的口舌费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