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浪滔天
吃完饭后,苏有福将碗洗干净后进来对妻子说:“以后不要浪费鸡蛋了,留给孩子们吃。”
“他们的我自是留了的,一两个蛋可以蒸好大一碗了,够他们几个孩子吃了,就是平常都要偷偷摸摸的吃,生怕被其他人看见了。”
毕竟这东西是自己靠衣服换过来的,交公也不可能,这可都是用来给福宝补身子的。
“平时注意一点,今天我和大哥也打算出去打渔,晚上你要锁好门窗。”苏有福在收拾出海要用到的东西。
蒋可心听着这话担忧看着他:“今晚还要去,都这般晚了,要不就算了吧?况且村里的老人说这几天海上有风浪,太危险了!”
“没事,我和大哥都打了多久的渔了,这点事情我们还是可以判断的,今晚上月亮亮的很,是个打渔的好日子。”
苏有福接着说:“我们家还要吃饭呢,再说咱们借了太多外债,不出去打渔怎么还钱,我还想着给你重新买件衣服呢!”
苏有福拍妻子,安慰她放宽心。
蒋可心听着丈夫的话,即使心里再不想让他去,也不得不接受,一大家子的人都靠着这点东西养活呢!
她将丈夫的东西打包好,还准备了一些干粮放进他的包袱里,还从水桶里打了一壶水。
可笑吧,靠海的地方竟然还缺水。
而旁边的福宝听到苏有福也就是爸爸竟然要出海打渔,大声的哭了起来。
离的近的苏有福直接将福宝抱起来,蒋可心也闻声而来。
“这孩子怎么回事,平时连哭都不哭,怎么听到你要出海就哭了”
“她可能舍不得我,是不是啊,福宝”苏有福把脸凑到福宝面前,亲亲她的小鼻子。
“要不你别去了,连福宝都哭了”蒋可心还是担忧。
“可我都已经跟大哥约好了”苏有福并没有因为妻子的话而放弃。
他拿去东西就出发了。
看着走远的大哥和丈夫,蒋可心担忧得睡不着觉,而刚刚大哭的福宝早就见周公去了。
“小哭包,刚刚不还挺厉害的吗!现在睡这么香。”蒋可心轻轻的摸了下福宝的脸,给她盖好小被子,自己也睡去。
迷迷糊糊中,蒋可心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大哥和丈夫遭遇了海上风浪,风雨交加,那浪起码有五米高,直接将他们的船掀翻了,而丈夫沉入海底,慢慢没了生息……
“有福!”蒋可心直接惊醒,外面传来阵阵呼啸的风声,吹的院子里的篱笆咯吱咯吱的响。
蒋可心打开窗,冷风直接迎面而来,连陆上都这么大的风,那海里岂不是……
蒋可心一把瘫坐在地上,冷汗直冒。
“三弟妹,三弟妹”是大嫂在敲门。
蒋可心赶紧起来给大嫂开门,迎面大嫂便来了一句:“这可咋办啊!有平和老三今晚上出海去了,现在风这么大,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会没事的。”仿佛这样就能安慰到自己
而另一边的苏有平和苏有福
“今天真是走大运了,竟然捞了这么多鱼,我们家的债终于可以还完了。”苏有平高兴的收着网,眼里的欢喜都藏不住。
离他们不远处的渔船似乎也收获颇丰,隔老远都能听见欢呼声。
而苏有福却不这样认为,今天实在是太蹊跷了,平常连打到一两条鱼就算运气不错了。
因为是渔村,人人家里都有渔船,但因为船的质量问题都不能出远海,因此近海的鱼都被捕捞的差不多了,连小虾米都没有放过,平时打渔全靠运气。而今天竟然出现这么多鱼,肯定有大事发生。
“大哥,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感觉不对劲。”苏有福收好东西,催促着出发,而隔壁因为兴奋还打算继续打捞。
“那成,先回去吧”
苏有平虽然还想继续,但三弟既然提出回家,那肯定是同意的,他的内心也微微有点不妙。
当他们离开了大约十分钟后,刚刚月明星稀的天空瞬间被黑云笼盖,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赶紧走,要起大浪了”苏有福看见这情况赶紧划桨。
两人十分用力,但风浪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刚刚远处肉眼可见的小渔船被风浪卷入海底,没有掀起一点泡沫。
兄弟俩就这样看着两条人命消失在自己眼前,天灵盖一阵颤,更加用力的划着桨。
可惜……
人类渺小的力量终究比不过大自然。
苏家的小船被掀翻了,连人带货卷入了浪潮。
他们跟着海浪一起翻滚,幸亏兄弟俩从小就在海边长大,水性都不错,还能在浪里坚持一小会儿。
可是翻滚的浪花太消耗体力,他们完全不能浮到水面上去,刚游上去就被浪打了下来,如今都面临着缺氧的状况。
一个浪花又将苏有福卷入更深的地方,在那苏有福看见了大哥的腿冒着血,滋滋往外流,周围的水源都被染成了红色,肯定是刚刚被渔船上的东西刮伤了。
苏有福又看了看上方的大哥快要缺氧而受不了了,他用力推了苏有平一把。
而他也在作用力的情形下向下沉去,又再次被卷入了新浪里面。
大哥苏有平依靠推力终于浮出水面,获得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喘着。
“老三,老三”苏有平四处张望大喊着,却没有见到苏有福的踪影。
难道刚刚感受到的推力是……老三!
苏有平深吸一口气,又再次扎进了浪里。
一分钟后,苏有平再次冒出水面,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又一次扎进浪里找人。
就这样来了十几次,苏有平已经精疲力尽了。
“老三……”他不禁掩面而泣,绝望的漂浮着。
现在老三也没了,自己也没了力气。
这个浪也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
“我……我在这……”苏有平似乎听见了老三的声音。
“我在这……”
没听错,是老三的声音。
苏有平四处张望看见了他,离他左前方大概十几米的样子,此时他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口气就游到了苏有福的身边。
“我都以为……”苏有平话也没有说完,就紧紧的抱住苏有福,生怕自己又失去这个弟弟。
其实苏有福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