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10章 黄天霸出世
《清官册》10
施大人晚上碰上一个刺客，这个刺客报名了，叫黄天霸。咱们曾经说过，他是本书的主要书胆。
清官册一文一武，文的施不全，也就是施世纶，武的就是黄天霸。一文一武，这才搭配上。
施世纶提出来了，黄三太是他盟叔。
这一下碰了刺客黄天霸的心了，黄天霸就是一愣，上下打量施不全，心里头转了个儿了:这事儿怪呀。
哎，施大人一看有门儿:
“壮士啊，我提的我盟叔黄三太您认识对吧”
“废话，怎么不认识，那是我爹”
“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可没报年岁啊，我估摸着你没我大。这一说，你是老弟啊，我是你哥呀。”
“废话少说，从哪儿论的，脏官，你一张嘴就是盟叔盟叔的，我爹究竟跟你怎么认识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壮士容禀啊。我老爹非是旁人，官拜靖海侯叫施琅。我是施琅的三公子，我叫施世纶，皇上给起名儿叫施不全，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哎哟，黄天霸脑袋嗡的一声，想起一件事儿来。想起他爹临死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那时候自己年纪不大，哭成泪人了都。爹爹临危之时留下遗言。天霸呀，我没有多儿多女，就你这么一个独苗。爹呀，没给你存下什么。我死了之后，我放心不下，我闭不上眼睛。爹就给你留下俩人。一个是恩人，一个是仇人。
恩人就是靖海侯施琅，仇人就是连环套大寨主窦尔敦。孩子，你要牢牢记住，这施琅为什么是我的恩人呢？那也是我口盟的把兄弟，是我盟兄，是你大伯。当年没人家，咱家祖坟都得让人刨了，故此是咱的恩人。另外再说这个仇人窦尔敦，也不怪人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怪爹爹我做事不地道。本来我跟窦尔敦也是磕头的把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此人刚强好胜。爹保镖护院，他失身于绿林，跟朝廷和官府结下不解之仇。但是我们俩人还水火不同炉，我赞成这个人的人品，后来，我们俩反目成仇。李家林比武，要论我的本事没有人家大，我又怕当众出丑。当着天下八十一门的英雄好汉，为了保住我的老脸，我用甩头啊，用暗器打了人家一甩头。本来比武不应该用暗器，爹不地道就在这儿，把窦尔敦腿打伤了，故此他怀恨在心，退出绿林。说得清楚，他要找地方学艺，必报这一甩头之仇。到了现在，这窦尔敦音空信渺。也不知这人还在不在世上，是学艺去了还是怎么着？但是只要他还活着，这仇他是非报不可，我深知此人说的出来，干得出来。故此，爹告诉你，我留下一个恩人，留下一个仇人。
再说这恩人怎么有恩于咱家呢？说这话数年前，为父押着一支镖赶奔口外，回来的时候正是秋天。闹了半天，口外划成禁区了。康熙皇帝在那狩猎，为父不知道啊。闯入了禁区了。说来也巧。康熙皇帝被一只老虎追逐。马上有生命危险，为父看见焉能不管，因此我冒着风险冲下山岗，三只金镖打死猛虎，我把圣驾给救了，按理说，我救了圣驾应该有功啊。可惜康熙的身边都是奸臣。他们奏上一本说，我是刺客，这是禁区，你怎么能随便闯进来？你身上又有镖又有刀，一定是个不法之徒，你想刺王杀驾。
当时康熙圣主都吓糊涂了。也不问青红皂白，降旨赐我一死。幸亏在皇上身旁站着一位跟随的大臣。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就是靖海侯施琅。他刚刚收复台湾，现在陪王伴驾前来狩猎。施琅是好人，马上跪倒奏本。说，黄三太这个人不坏，您应当详细问一问怎么回事儿，就光凭他闯入禁区就说他是刺客，是不是有点儿冤枉？还请我主开恩。
当时康熙圣主心也平静下来了，仔细分析分析是这么回事儿，就把我叫到近前，仔细的询问了家庭住处职业，为父都一一做了回复。都说完之后，康熙圣主不但不怪，反倒有功，把身上的黄马褂脱下来赏赐给我，这是无上的光荣。爹请龙衣回去，到了镖局子之后才庆祝了龙衣大会。
在这个会上，我宴请天下绿林好汉，没想到我喝的多了一点儿，失口了，得罪了一个朋友。此人姓杨，叫杨香武。香武说我太狂了，你打死猛虎，救了皇上扬了名，这回我也做一件漂亮事儿，让你知道知道。杨香武进了神力王府，三盗九龙杯，也因此成了名。
孩子，当初的事儿你不清楚。从那儿之后，我得感谢人家靖海侯啊。因此，我拿着礼物登门前去拜谢，靖海侯一点架子都没有，对我是盛情款待。你想想，侯爷门前二品官，爹充其量是个保镖的，给人家跑腿儿的。跟人家地位相差悬殊。但是侯爷一点儿没小瞧我，拉着我的手管我叫兄弟，因此我们成了口盟的把兄弟，那么后来呢，爹很少登人家的门。因为这个身份相差太大了。我厚着脸皮老上侯府去串门儿，觉得不光彩，因此很少见面，尽管如此，感情不薄。以后爹回了原籍养病，爹回来后，我们书信也不断，孩子啊，记住，这是咱家的恩人，有道是受人点水恩，当涌泉报。老黄家必须得讲究这些事儿，懂吗？
儿子记住了。后来黄三泰死了。黄天霸那年才14岁，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无依无靠。怎么办呢？他就跟着他爹的徒弟叫贺天保，人送绰号飞天虎。就跟着大哥，大嫂也不错，是一位女侠，他们把他接出黄家庄，就来到大龙山恶虎村定居了。也不在家乡了，跟着大哥大嫂，从小长大成人，后来又结识了几个朋友，一共哥四个，大哥贺天宝，二哥扑天雕，三武天虬，老四是黄天霸，因为他们都有个天字，江湖上给送个外号叫小四霸天。失身路林了，路林就是绿林，京戏京腔叫路林好汉，所以咱也这么说。打家劫舍，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跟官府作对，要不他今天晚上怎么来行刺来了呢？他就是路林人，跟官府死不对眼。
今天晚上行刺施大人，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是施琅的儿子，平时他心挺粗，也不问这些事儿。因此，施大人这一提我盟叔黄三太你认识不认识？那能不认识吗？把话说开了。哎呀，黄天霸脸一红，把刀拎起来。
“这……这……我说大人，怎么办呢？我行刺你，我知道我犯了法。杀官如同造反？我……你马上传话，该怎么处罚你就怎么处罚，脑袋掉了顶多碗大个疤，否则回去我没法对我盟兄交代，大人，你随便处置吧。”
咣当一声，把钢刀扔了，扑通跪那儿把眼一闭，等死。施大人用双手相搀。
“天霸呀，我的好兄弟，你这是何苦？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呀，十全十美的人不存在。又道是，不知者不怪。我看的出来，你是个血性的汉子，受人利用，不明真相，故此来行刺本官，这是一场误会，何况咱还有这种亲情呢？我，我怎么能要你的命啊，算了算了，这个事儿就揭过去，我的好兄弟，你快起来吧，别叫我着急。”
黄天霸也犯难了。黄天霸心说，听我盟兄跟我讲，当官的没有好饼，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他们相通一气，压榨百姓。我接触的那些人，几乎没有不受官府气的，莫非这施世纶跟别的官不一样？哎呀，想起他爹说的这些话来，他爹也当官，靖海侯呢，官够大的。一人之下，众人之上，那人心也不错，要不然的话，能在皇上面前救我爹吗？看来呀，我过去地想法偏激，不正确，失去了公正。应该说当官的不一定都是坏人。只是贪官污吏比较多而已。这施大人就属于例外。
这……哎……那么……这个时候施安施忠进来了，他俩在旁边睡觉呢，听这屋里高一声低一声，一开始他们认为串门儿的，后来一想，不对，哪有半夜串门的，再听听不对，开始没敢进，后来隔着门缝往里一看，怎么多出一个人来，哎呀，怎么还有一把刀啊？哎，再看两个人又拉着手，又不像闹急眼的样儿，究竟怎么回事儿？为了保护大人的安全，每人手里抄条杠子，他俩进来。 扑通一声进来，把黄天霸也吓了一跳。
施大的一看
“你们来得正好，拿棍子干什么？”
“大人受惊了，他……他是……”
“这是我兄弟，看我来了。把棒子放下，过来磕头，这是你们盟叔。”
大老爷吩咐，敢不听？两个人扑通扑通跪下。
“盟叔在上，我等给盟叔磕头。”
黄天霸就愣了，心说，这谁啊？
“兄弟，我介绍介绍，这俩人是我从北京带来的，跟我情同手足，这年龄大点儿的叫施安，年轻一点儿的叫施忠，咱都是一家人，快去，沏茶，我跟我兄弟好好唠扯唠扯。”
黄天霸还走不了了。为了弄明白真相，他也不想急于走。水沏上来了，俩人喝着水，黄天霸就问。
“大人，我这人是直肠子，快刀斩乱麻，咱有啥说啥。那九皇七珠，真像你说的那样？罪那么大？”
“兄弟，千真万确。今天太晚了，如果明天你还来，我让库房把档案拿出来，你看看那些卷宗，老百姓是怎么告的，我是有凭有据，岂能滥杀无辜？我说，天霸呀，我真不明白，我盟叔你爹，当初在世时，那是金镖黄天下闻名，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师，那是侠客，你怎么跟这帮贼混到一块儿去了？我真有点儿不明白。你是不是年轻上当受骗了？”
“话不能那么说，我有几个盟兄对我恩重如山，恩重如山呐，没人家就没有我现在。我吃人家喝人家，我得给人家办事儿，他们跟九皇七珠关系都不错，但我听着风声，九皇七珠被你定巧计给抓住了。我火撞顶梁门，我在弟兄面前打了保票，我说来摘你的狗头。如果能想方设法救他们，当然是最好，不过我年轻，头脑一热，我就来了。哎，到了现在，真有点儿追悔莫及。”
施大人一听眼睛一亮
“兄弟，咱这么办。愚兄，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说吧，什么事儿，凡是我能做到的。”
“咱们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不能断了线儿。你我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我现在急需要人辅佐。我想把兄弟你留下，不要离开我。就凭你堂堂一表，就凭你的出身，在衙门里混，不比你干这个强万倍。绿林人，哪有几个有好下场？黄操，李闯，那例子都在那摆着呢。那么大的势力，到头来身首异处，不得善终，留下千载的骂名。人间正道是沧桑，还得为朝廷效力啊，当然我不免强，兄弟，咱接茬磕头，行吗？我有意跟你结为金兰之好。兄弟可愿意？”
“这……你了解我的身份吗？你知道我做过什么事儿？”
“我不问，我不问，就冲你爹，就冲你说话这个直劲儿，就凭着我的直觉，你是好人。这就够了，至于可能有这个错，有那个错，刚才我说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愚兄全可担待，施安施忠，准备香案”
屋里准备了香案，准备了拜垫。年轻人头脑一热，嗬，黄天霸也就同意了，两个人就在书房，跪倒之后，对天盟誓，磕了头。有的说太草率了，刚见面儿，刚才杀气腾腾都要出人命，眨眼之间，言归于好这就冲北磕头。您别忘了，他们生在是什么时代，那阵儿，那个人头脑比较简单，想的没那么多，说干就干。
特别是黄天霸这种人，江湖人，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头脑一热，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是年轻人的特点，不考虑那些细节，不像现在，随着时代的发展，人逐渐成熟，比那阵的古人要成熟得多，有点儿小事，且算计呢，晚上睡不着觉，神经都衰弱，这事儿颠过来调过去啊，对我有哪些利，有哪些弊，得算计八十六个圈才能拍板，那时候的人他不一样，脑子一热，办成了。
一论岁数，施世纶虚度光阴，二十有二，黄天霸整数二十。黄天霸跪倒在地。
“哥哥在上，小弟给哥哥磕头。”
施大人非常高兴
“兄弟起来，起来，起来。我的好兄弟。”
又叫施安施忠过来拜见盟叔，刚才那叫客套，这回是真的。黄天霸还在兜里摸了摸，心说今天晚上行刺还没带钱。施大人看出来了，磕头应该给赏钱。兄弟，这钱我掏了，改天你再补。
“施安施忠，盟叔赏给你们钱了，每人纹银十两，明天早晨帐房去领。”
“谢盟叔，谢大人。”
俩人高高兴兴下去了。说这话，天光已经见亮了。这回近了一步了，兄弟相称，有什么就说什么，施大人就说。
“兄弟，还有一件事儿。你能不能不走啊？留这，哥哥有吃的，你有吃的，哥哥露着脸，你跟这也光彩，你露脸，我跟着也借光，咱一文一武，如影随形，左右不离开，你看好吗？”
“哎呀，哥，你说的，我也想过，人间正道是沧桑，我岂有不愿意之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将保明主，俊鸟登高枝啊，这道理我全懂。但是我还有一大帮朋友呢，有些话我没跟您说透。我父母早丧，我孤身一人。我跟我几个盟兄长大成人。我大哥叫贺天保，我二哥叫扑天雕，我三哥叫武天虬。现在都在家里听我的信儿，你说我把他。们抛弃了，跑这来当官人儿了，对不起朋友。”
“好办好办，兄弟，即是你的恩人又是你的朋友，也是哥哥我的朋友。我现在衙门正在用人之际，还是那句话，多多益善。你回去送个信，我双手欢迎他们到衙门来当差别看我现在是七品县令，万一混个几年，将来再升升官，是不是他们跟着也借光，起码来说走正路，别打家劫舍，什么叫替天行道？有官府要你们干什么？迟早吃尽苦头啊。”
“大哥，他们可都是贼啊，能收留？”
“绝对能收留，他们只要不是九皇七珠那样的人就行。”
“那行，那肯定不是那个人品，要那么我回去试试，我把他们都请来。保哥哥，保朝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