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爷爷救我
“就是他!”
正当张若虚还陷在沉思中时,一道突兀的声音瞬间把他拉回现实,待他定神一看,竟是吴亦领着十几个官兵,正指着张若虚在说些什么。
“快,把他给我抓回去,这回绝不能让他跑了!”
见来势汹汹的官兵,张若虚不由得咯噔一下,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在他心中肆意蔓延,而当他无意中瞥见吴亦那嘴角不易察觉的冷笑时,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些官兵来者不善,要把自己拿下,这里面肯定是吴亦搞的鬼。
“你们要干什么?!”张若虚沉声喝道。
为首一名官兵不怀好意笑道:“干什么?这你就要问问我身边这位大财主了。”
“吴亦?!”
站在一旁的吴亦冷笑道:“张若虚,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以前你欠我的,今天我要你十倍奉还!”
“你这是想公报私仇?”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吴亦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
张若虚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冷眼看着吴亦道:“看来你是皮又痒了,上次我的沙包你是不是觉得没吃够?要不,我再给你一顿,保证把你喂得饱饱的。”
“你!”吴亦顿时又惧又气,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那次躺了三天三夜的情景再次浮现脑海,那是他这一辈子的阴影,也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一想到这,吴亦双拳紧握,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对旁边为首那名官兵说道:
“官差大哥,那些死在刘师傅铁铺的官兵,都是眼前这个人所杀,是我亲眼所见!你们一定要秉公执法,把这个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看着吴亦那可恶又丑陋的嘴脸,张若虚只觉心中那是翻江倒海的恶心。
随后,吴亦又淡淡的追加了一句:“给我弄死他,不计一切代价!”
“吴公子,你请放心,这些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为首那名官兵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看向张若虚,道:“小兄弟,今天你遇到我们,是你的荣幸,到时候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给我上!”
只听得一声令下,张若虚瞬间被围于垓心,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在阳光的照耀反射下,显得格外刺眼。
“今天看你往哪逃!”吴亦在一旁冷笑不已,心中大快:“没想到你张若虚也有今天!”
“你是束手就擒,乖乖跟我们走,还是要勉强挣扎一下,就怕刀剑无眼…”
张若虚面无表情,看上去极为淡定,实则内心慌的一批。
“跟他废什么话,给我乱刀砍死,每人赏黄金十两!”
吴亦平生最看不惯张若虚那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样子,尤其是现在,明明心里紧张的要命,却还要装成若无其事,要不是打不过,恨不得现在就上去给他来一顿爆锤。
可他也就只敢想想而已,若真要上去,被爆锤的一方肯定是他吴亦无疑。
那些官兵见眼前的少年既不答话,也无表示,想着是他心虚不敢妄动。
想想也是,一个背着两把破铜烂铁,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少年,能有什么本事,还能威胁到他们十来个拿着真刀的官兵不成?就算有,给他十个胆也不敢跟官兵作对。
眼见那些官兵步步紧逼,向他靠近,张若虚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冷眼以待,难不成他真就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吴亦还想看他张若虚怎么殊死反抗,最后因“犯事拒捕”,被乱刀砍死,这样他张若虚就死得“名正言顺”,也算大仇得报。
可令吴亦难以置信的是,直至官兵那十几把刀几乎都架在张若虚脖子上了,他都没跨出一步。
“这回你插翅难逃了吧!”吴亦信步走向被刀架住脖子的张若虚,讥笑道:“你跑啊,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力气大吗?”
张若虚微微一笑,道:“怎么,想吃我的包子了?”
“哼!我看你还能嘚瑟多久!”吴亦这辈子最讨厌吃包子,也讨厌别人说吃包子,特别是从张若虚口中说出来的包子,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张若虚打成肉包子,然后拿去喂狗!
每次张若虚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吴亦气得不轻,这让他很没面子,而反观张若虚,不管吴亦说什么,他总是云淡风轻、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不行,我一定要赢一次!”
吴亦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道:“张若虚,你背那两把破铜烂铁干嘛,是不是想装什么大侠?”
张若虚懒得搭理他。
吴亦叹息道:“哎,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合群,别人跟你说话也不理,难怪小时候都没人跟你玩。”
张若虚依旧没搭理他。
吴亦又道:“其实这也不怪你,谁叫你从小无父无母,没人管教,真是可怜啊!”
这话要是放在平时,吴亦绝对不敢吐露半个字,因为谁都知道,关于父母的话题,在张若虚这里就是个禁忌!
但今天不一样了,他吴亦今天要的,就是激怒张若虚,张若虚越生气,他吴亦就越高兴!
果不其然,张若虚开始有反应了!吴亦窃喜不已。
只见张若虚拳头紧攥,面沉如霜,周围的一切连同空气,都被其眼中投射出来的冰冷冰封了无数次,同时又被其心中怒不可遏的熊熊怒火,燃烧成漫天灰烬。
吴亦嘴角微翘,甚是得意,道:“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是你的命不好,克天克地克空气,你父母是被你克死的!”
话音刚落,刹那间,一股滔天杀意自张若虚心中喷薄而出,怒发冲冠,同时,背后那把太虚铮铮作响,几欲出鞘,那滔天的怒火经太虚剑引导,竟化成肉眼可见的实质,如银光乍泻,流淌全身,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气罩。
说时迟那时快,张若虚一个箭步如飞,竟是闪出了包围,看得在场的那些官兵目瞪口呆。
几个呼吸间,张若虚就已欺身而近来到吴亦眼前,吴亦猝不及防,随即只见吴亦瞳孔瞬间放大,满脸惊恐,他嘶哑而又急切地问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张若虚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他张若虚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只听得“嘭”的一声,吴亦只感觉腹部像是被一只千斤重锤给狠狠砸了一下,五脏六腑瞬间翻江倒海,剧痛难忍。
还没等吴亦缓口气,下一刻,一记胜于刚才几倍的重锤再次袭来,直接把吴亦捶飞几丈开外,接连遭受重锤轰击的吴亦此时再也忍不住,一大口鲜血脱口而出,随后眼前一黑,瘫软在地,当即昏死过去。
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那些官兵瞬间傻眼了,一个个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眼中喷射无尽怒火的张若虚,此时拎起如同弱鸡的吴亦,高举过头,猩红的眼睛扫向对面每一个官兵,那些官兵一个个噤若寒蝉,呆若木鸡,一时之间竟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张若虚一声冷哼,作势就要将高举过头的吴亦重重摔向地面,若是这倾力一摔下去,吴亦不死也残。
而就在此时,一道喝声突然响起:
“竖子,你敢!”
声未尽,身已近,只见一位灰衣老者独立枝头,双手附后,正俯视着张若虚。
“小子,我劝你最好识相点,把我孙子乖乖交出来!”
张若虚冷笑道:“我若是不呢?!”
灰衣老者却也不怒,只是隔空取来一片正飘落的树叶,夹于两指之间,然后看向张若虚,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大可以试一试。”
吴家是本地三大家族之一,有钱有势,而在这背后,据说是因为吴家有几个不世出的修行老怪物,所以,十里八乡之内,除了另外两大家族,就没人敢跟吴家过不去。
而眼前这位灰衣老者,应该就是吴亦的爷爷,吴…吴…,哎呀,管他叫什么,就叫吴老狗吧,张若虚心里这样想。
“威胁我?”
话音刚落,却隐约听得“咻”的一道破风声,在张若虚耳边瞬间闪过,随后在其俊美的脸颊上留下一条微不可察的细线,不多时,丝丝血迹便从那条细线中悄悄渗透出来。
而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血液流出一会,张若虚才有所感觉,随后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脸颊,然后将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嘴巴舔了舔。
那一刻,张若虚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似乎在心里决定了什么。
“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我孙子乖乖放下,然后给他跪地磕三个响头赔罪!”
“如若不然呢?”
“如若不然,你那俊逸的小白脸,可就不是一片树叶留痕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张若虚面沉如霜,冷冷一笑,道:“想要回你的乖孙子,那就去黄泉路上自己找吧!”
而此时,似乎是感应到他爷爷的存在,昏死过去的吴亦艰难地睁开眼睛,尽管每呼吸一次,都能牵扯五脏六腑巨大的疼痛,但吴亦最终还是声嘶力竭地喊出了那句:
“爷爷,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