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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解毒

系统出品果然无敌,蒋夫人吃下去不过一刻钟就一连吐出来好几口腥臭的黑血。

韩君连忙拿水来给蒋夫人漱口:“娘,你感觉如何?”一边用手抚拍着她的后背。

蒋夫人吐出几口黑血,突然感觉一直压在胸口的巨石,一朝被搬开了,每一口呼吸都伴随着的疼痛也消失无踪。

那种可以自由自在自由呼吸的感觉真是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就连脸上笼罩的青灰色都如乌云散去露出久病之人的苍白之色。

很明显蒋夫人也是中了毒,毒素对身体破坏太大,虽然毒解了身体还是得好好休养。

再没有人比蒋夫人自己的感觉更明显,跟濒死重生也差不多。到此再也压抑不住,抱着韩君就是嚎啕痛哭,仿佛要把这半生的痛苦一朝宣泄出来一般。

韩君也不挣扎,她太理解这种一扫沉疴的感受了。

前世的她就好像一个向往自由的灵魂被装进一具沉重的皮囊,心如何向往,身体都禁锢了她的脚步。她也想像家人一样,努力拼搏成就一番事业,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不枉来人间一趟。

而不是每天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连情绪都不能有太大起伏。

好半天蒋夫人才能坐下来平静的说话:“都怪娘亲没本事,连累我君儿也跟着受苦。”瘦得遍布青筋的手攥紧了手里的绢帕:“不过娘心里已经有数了,君儿放心就是。”

韩君只能握住蒋夫人的手,安慰她:“娘,现下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当下之急,是娘你应该肃清身边别有用心的人,好好将养身体才是。”

“哎,娘都省的。你放心回去,好好和女婿过日子。方才娘观那世子,是个眼神清正的人,你好好跟人家相处千万别作妖。”

提起女婿,蒋夫人提起了精气神,拉着女儿,一通交代。

临到最后,蒋夫人无奈长叹一口气:“君儿,别像母亲一样蹉跎半生,活的稀里糊涂。”

这话韩君没法接,索幸蒋夫人也不是真的需要她回答什么,不过是感叹。

韩君再不放心也不能留在蒋夫人身边时时看顾,只能殷殷嘱咐,千万切记彻查身边人,先从身边切断毒素来源。

临走要了那几个背主奴婢的卖身契,给刘嬷嬷留下一封信不放心的跟苏竞廷回去了。

信也不是别的信,换亲的事情随着蒋夫人身体的痊愈瞒不了多久,与其让她白白自责不如把前因后果以及她心里的打算,明明白白的告诉她。

也免得蒋夫人出于爱女心切,做出什么多余的事情,不利于韩君计划的开展。

后面韩君的孤儿院开起来了,等蒋夫人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也打算邀请她来孤儿院做个院长,也省的拘在深宅内院心情抑郁。

处理完了原身这一摊子破事,韩君终于有时间开始理顺自己的事情。

搬到新宅子这里,韩君院里的人可用的只剩了晴方一个,实在衬的原身可怜。初来乍到没有办法,只得向苏竞廷要了十个人。三个补齐大丫鬟名额,四个二等丫鬟,三个小丫鬟。

从娘家要更不必了,蒋夫人自己那都没料理清楚呢,从外面买一时更是查不清楚根底,容易叫有心人钻了空子。

大丫鬟韩君为了叫着好记顺口,顺着晴方,分别叫晴好,晴天,晴光。

晴天和晴光是苏竞廷特意安排的武婢,那个挺拔的腰身,那个一看就跟普通人不一样的精气神。馋的韩君一见,就要跟着人家练练。

让苏竞廷一句,年纪太大,根骨太差打了回去。

韩君发现这人怎么越熟悉越毒舌了呢,真是。

可能是苏竞廷也被这满院的丫鬟只幸存一个的管家效率吓得不轻,整个宅子的采买,对外什么的,并没有交给韩君管理。

而是又带回来一个大管家,叫郑管家,大约五十上下年纪,很是干练的样子。

内宅还是保宁侯府原先伺候苏竞廷的顾嬷嬷,这位顾嬷嬷也是五十上下年纪,为人慈善,平和,做事也认真,韩君对她观感不错。

家里有人管理,韩君也懒得去夺权。

她自己的事情尚且忙不过来呢,韩君这两天主要把嫁妆铺子、田庄、以及苏竞廷送过来的分家分得的铺子田庄的账本,仔细盘查一遍。

昨日苏竞廷看见韩君盘账,自觉地把财产上交了,韩君非常大方的给人家发了五两银子的零花钱。

这是弥补韩君没有管家权的损失,月例银子从韩君这走,也是给她这个正室夫人立威,韩君自然也领这个情。

这账目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保宁侯分的这些倒还可以,至少还在盈利,保宁侯分家不至于故意分一些亏损的铺子田庄。

只有她嫁妆里这些实在惨不忍睹,庄子有三处加起来一千七百亩,亏损的理由真是千奇百怪,蝗灾旱灾雪灾,有一年更过分,种子不好导致绝收。

粮食是佃户的命根子,那庄稼长得好不好他们能看不出来?实在种子不好那就只能重新播种,晚一些时候减产是肯定的至少不会绝收。

店铺也是,韩君看账面年年做到盈亏持平也是些人才。

当年蒋夫人出嫁时,因为距离遥远,再加上蒋夫人身体不好,就没有陪嫁太多铺子田庄。大多都是能直接换成银钱的金玉摆件,也是蒋夫人父母的一片拳拳爱女之心。

只是再多的爱女之心也抵不过家族的使命,生于大家族,享受了家族带来的荫蔽,就得承受为之所担的责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些年铺子田庄都是韩二老爷代为经营,其实就是在张姨娘实际控制。这些亏损也都在韩君的意料之内,也懒得再去跟张姨娘扯皮。

接下来韩君主要有两个打算,尽快把奶茶甜品铺子开起来,然后开一家孤儿院。

至于为什么不先开孤儿院,高门大户人家的夫人少夫人经营自己的嫁妆铺子,比比皆是。做什么生意,各人各凭本事,并不奇怪。

韩君之前那样的名声,这次出嫁对她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才对,要说认命了分家开始认真经营嫁妆铺子说的过去。

若是突然跑去开了一家孤儿院,那就怎么看怎么奇怪,不引来有心人的探查才奇怪。

等着铺子开起来名声打出去了,再说想做一些有利于社会的好事也顺理成章。

再说到时候通过开铺子也积累了足够的人手,到时候派靠谱的人去也妥善。

韩君一边思索着这些事,一边把手里的铺子田产分作两份。

保宁侯府分家分的这些暂时就先维持原样,就从陪嫁庄子选一处200亩的盖一处大院子做孤儿院。

奶茶甜品铺子,韩君打算不分开,单纯只卖一个品类,这时候受材料所限很多东西都做不出来,难免种类单一。

就开三家分高中低三个档次,这样三间铺子全能利用起来,也能拉开差距。

剩下的两处庄子,暂时先换了人手试试。

到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是对于京城的贵族势力圈子不熟悉,也缺人手,一头扎进去动了谁的蛋糕难免引来事端。

韩君边写规划边愁的挠头。

……

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宅院,平日里甚至看不出有人活动的痕迹。

苏竞廷端坐太师椅,修长的双手间把玩着一件鸡血石的印章,神色不明的听着亲信回话。

“回主子,自大婚后确实盯着我们的眼线少了很多,之前不排除身边出了内鬼的原因。”暗一躬身回复道。

苏竞廷手里有一支暗卫,暗一是这支队伍的首领,负责各种情报的收集。

“继续排查内鬼,假消息继续散布,还是不能放松警惕”苏竞廷正色道。

暗一感受着来自老大的压力,恭敬应是。

“保宁侯府动态如何?保宁侯这几年隐隐的有些不安分了”苏竞廷捏捏酸痛的眉心问道。

“保宁侯最近与三皇子一脉的几位大人有过几次交往,其余一切正常。侯府其余人一切正常,倒是那个新进门的保泰侯二老爷的庶女有些不对。”暗一事无巨细回道。

闻言苏竞廷露出嘲讽的微笑道:“哦?那庶女有何不妥之处?”

“似是有些不同寻常的本事,本来一进门就使侯府损失了6万两,侯府众人都有极大的意见。也有人气不过对她出手,奇怪的是每次她都能提前预知一样。”

苏竞廷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从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听到这处也有点惊讶,这倒与成亲前的调查不太一样。

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巧合,太过巧合那一定是有人刻意而为。

之前调查保泰侯府的事,苏竞廷查到一些内幕,只觉得蒋夫人和二房大小姐真是善良的愚蠢,狠不下心最终养虎为患。

他对于娶谁,本是无所谓。只是个幌子,娶谁并不影响大局。聪明听话的,府里也不缺那碗饭,不识趣他自然也有很多法子。

所以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大变活人的游戏,他也懒得拆穿。

只是现在来看,这似乎并不是坏事。

冷峻英挺的眉毛一挑,对未来的生活隐隐生出一丝期待。

“回府!”苏竞廷起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

韩君这厢还拿人家当好人看,主要那张英俊迷人极具迷惑性的俊脸起到不少作用。

看着冷峻严肃,实际还挺配合,韩君觉得反差萌更戳审美了。

有些人美则美矣,往往美的毫无灵魂,没有内涵。只看照片还可以,一旦动起来,说起话来,就能发现他的内在,空空如也。

有些人则不同,就是刻在灵魂里的智慧、修养、学识、毅力、果决等等这一切内在的美好,透过极致的皮相,就仿佛给这个人镀了一层看不见的金光。

让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光彩耀目到让人目不转睛,在拥挤的人群里一眼就能发现他。

韩君就是那种在一群人里,只能记住其中最耀眼的一两个的那种人,很显然,苏竞廷就是会发光能很容易让人记住的人。

苏竞廷回来的时候,韩君正在折腾着做甜品。

在现代的时候,她受身体所限,做不了剧烈的运动。也就只能发展一些安静的兴趣爱好,厨艺就是其中一种。

正好回门那天让人搭的面包窑也好了,今日韩君打算做个红枣糕和老蛋糕。

没办法,受食材限制。一些重要原料,黄油、奶油什么的都没有得自己现做。

只能选一些材料易得的先做,大枣去核,没有低筋面粉先把普通面粉炒至失去筋性。

食用油最好放玉米油,这里还没有玉米自然更没有玉米油,先用菜籽油代替。

牛奶、红糖、酵母粉一点点盐。

进炉烤制的时候,香气从缝隙里飘出来,馋的院子里的大小丫鬟都围了过来。

晴方也就是之前的翠竹,在烤炉前探头探脑,叽叽喳喳:“小姐,这东西怎么闻着这么香,太香了,奴婢口水都要忍不住了。”

韩君对这个活泼的丫头也是纵容的很:“行行行,出炉就让你吃上,差不多了把红枣糕拿出来放上这个,仔细烫手。”

晴方一听终于熟了哪还能等,立马打开炉门垫上厚布拿出来一个大托盘。

只见热气腾腾的蓬松蛋糕上,撒着几粒烤的微黄的白芝麻,香气扑鼻。

韩君拿一把干净的长刀切成方方正正几块:“拿个食盒过来,先留出两大块准备给祖父和母亲送去,又给苏竞廷留出来一大块。”

韩君只吃了一小块尝了尝味道,知道没出错就道:“剩下的分了吧。”

韩君虽然爱做甜品,本人却不爱吃甜食,相反更加偏爱一些咸口的点心,偏辣的菜系,只是之前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多吃罢了。

想到之前是不能多吃,现在有了健康身体能吃了。又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现在辣椒还没有传进来,自然也吃不上火锅,川菜,韩君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想念便捷的现代生活,更想念现代的父母和弟弟,也不知失去了她他们的生活如何了。

无论如何,再痛苦日子还是要继续往前过。

驱走这些低落的思绪,韩君打起精神。

过了一会儿老蛋糕出炉后,韩君使人给这三人送了去,就撒手不管了。

不提保泰侯老侯爷和蒋夫人收到蛋糕是如何的喜爱,他们只以为是韩君从哪新得的新鲜吃食,并不往深处想。

苏竞廷却知道这是韩君亲手所做,抿着香甜的蛋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苏竞廷心道,先不提这个时代并没有那样造型奇特的炉子,也不兴烤制的点心,都是蒸和油炸。

就是之前得到的消息,大小姐脾性火爆不学无术,可不会做这样新奇可以说是开历史之先河的点心。

真是让人越来越想探究,她……究竟从哪里来?

心里想着事,手上可没停,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盘子感受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吃撑了的感觉,苏竞廷难得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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