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满月
梁先生从书馆里刚下学,看见此时梁老太太正坐在窗下为她的小外孙赶制新衣,忙问:“师娘可备好午饭?”
梁老太太正赶针线活入神得很,猛听人声受了一惊,针尖扎手指上。“师娘莫慌!”梁先生赶紧握过手来看看,一点鲜红的血已渗出来,他赶紧撕下碎布为夫人包上,关心地说:“你小心些。”
梁老太太忙起身笑答道:“先生下馆回来了,今日忘了,惭愧啊!我马上去备饭。”说罢放下手中的针线。
“不妨事,”梁先生制止了她,拿起夫人给小外孙缝制的衣裳仔细看看,针脚确是细密。大红的肚兜上绣着龙凤呈祥,龙鳞凤羽片片丝丝如刻画一般分明,红色的虎头帽上虎视眈眈虎牙锋利,还有一双大红色的能瞪眼的双狮鞋,也发得威武。“自女儿结婚后你就日日夜夜地开始赶制这些衣物,真是辛苦你了。小外孙满月时要送过去的礼物当然不止这些了,摇篮车椅的我都已准备好,你不用再操心。今日你手受伤了,饭菜我来准备,也让老夫我侍候侍候你,你坐好了。”
“嗯!”梁老太太应声坐下,拿起针线继续忙起来。
再说满月这天韩德缘早就备下宴席恭候亲友。一早就请了剃头师傅为婴儿理发,但留着脑前盖与后脑勺的头发,韩德缘满意地给剃头师傅打了赏钱并给了红喜蛋。剃头师傅说了些贺喜祝福的话就告辞了。
最先到的便是梁老先生夫妇。梁桂莘可是恭候多时的忙道:“父亲母亲安人好!”梁老先生看女儿神气都好,心下十分安慰,明白女婿是能疼人的:“女儿女婿一向可好?”
韩德缘抱着宝宝紧随其后一道恭迎岳父岳母回道:“有劳父母挂念,请父母宽心我们都好的。”
梁老太太一见小外孙无限欢喜:“哟!多日不见,宝宝更显伶俐。”
梁老先生小心接过小外孙抱在怀里,细细端详,又轻轻地摸了摸小脑袋说:“此子聪明伶俐,颇有慧根。”
“赶紧让外婆抱抱!外婆给你换新衣裳可好?”梁老太太满脸慈爱,抱着宝宝走进内房。小宝宝细胳膊嫩腿的,梁老太太小心并熟练地给他换下衣裳,并穿鞋戴帽无不周到。一身火红的妆扮,再带上长命锁,更衬出宝宝的俊秀,此时放进摇篮,他高兴地一直蹬他的双腿,满脸微笑望着大家,那流转的小眼神快忙不过来了。“走!外婆带你出去转转让你出去见识一下。”老太太又抱起小外孙,随女儿一同出来会客。
宾客陆陆续续地来了,宗亲就不必细说了,邻里街坊的自然不少,江湖上做买卖的,韩德缘请宾客一一在席前坐下真是座无虚席。桌上除了丰盛的菜肴,每个座前各有四个红喜蛋。大家有送衣物的,送饰物的,送祝福的此起彼伏,韩德缘夫妇忙得应接不暇。酒席上大家推觞送盏已是兴致勃勃,韩德缘又在院里请了一台戏以感谢大家的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