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哥哥不让
……
“所以啊,你就让我躲在这里苟延残喘吧。”
他接下话茬。
那无懈可击又楚楚可怜的笑,彻底击碎了少女对他最后的防备。
“你没有朋友吗?”她问。
秦礼只是弯唇,垂眸剥着鸡蛋,不说话。
沉默是最成功的演技。
“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虞恣低头,两个大拇指交织在一起。
她说这话,是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秦礼没忍住,轻嗤,笑出声。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漏洞百出的拙劣演技,偏偏她信。
“想和我做朋友?”
他鼻息间继续发出漫不经心的哼笑声。
觉得有趣,快要被她逗的缴械投降。
虞文卿以后,一定是要为这条傻鱼费些心思的。
毋庸置疑,任何一个花言巧语的男人哄骗她两句,她大概率都会不顾一切的坠入爱河。
秦礼断定,现在虞恣有多乖,日后就有多叛逆。
“有点儿。”
她仰起脸,第一次对着他露出毫无防备的憨笑。
男人有片刻的怔愣。
反应过来,竟然心速加快。
秦礼好像知道,刚刚刹那,自己得到了只有虞文卿才拥有的,虞恣的信任,和喜爱。
“那我便是你的朋友了。”
他抬起手,将剥好的鸡蛋送到她嘴边。
“谢谢……嗯,等我哥哥回来,晚上一起去逛商场吧。”
虞恣接过鸡蛋,开始邀请他,进入她的生活。
“那旅行,也带上我,好吗。”
“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别墅,很孤单呢。”
男人收敛起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弱势无依。
“好呀。”
果然她脱口而出的,是应允。
抛开一切骗局来说,今天秦礼成功虏获了虞恣的“心”。
善心,怜悯心。
虞恣不是会斤斤计较的人。
秦礼在她这里,无功无过,会偶尔让她感到害怕,也会偶尔让她觉得亲近。
既然同在一个屋檐下,虞恣只是想,何不化敌为友。
至于其他,虞恣还是始终无法分辨,那面对她而展露出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
中午,秦礼回房睡了个回笼觉。
虞恣无聊,靠在沙发上追剧。
约莫三小时,虞恣坐不住了。
肚子其实不饿,但也谈不上饱。只是看剧,周围没有零食,嘴巴耐不住寂寞。
于是她点了心心念念的披萨和炸鸡桶。
外卖送达,门铃响起的声音非常之大,将虞恣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抬头望向二楼,不知怎的,有种害怕偷吃被发现的心虚。
好在男人没有被吵醒,她连忙穿上拖鞋,去开了门。
等到虞恣提着两袋外卖返回客厅,只是刹那,她便察觉到那道目光。
“肚子饿了?”
男人撑在扶手上,笑盈盈的往下看。
虞恣乖乖站好,像被长辈教训着的小学生。
“嗯……饿了……”她点头,目光时不时悄悄上瞥,观察着秦礼的一举一动。
“我也有点饿,有我的份吗?”
男人伸了个懒腰,骨骼之间发出轻响,趿拉着拖鞋下楼。
虞恣愣在原地,等着他到来。
“在看什么?”
秦礼打了个哈欠,瞥向电视,懒散的顶着杂乱的头发。
从虞恣身边路过时,虞恣也会偷瞥几眼,那随性的背影。
“在看综艺。”虞恣追上他的步伐,提着外卖跟在他身后。
“过来坐。”
秦礼坐在了地毯上,长臂拍了拍身后的沙发。
“来啦。”
虞恣没看见他的暗示,低头踢了一个圆凳到玻璃矮桌旁。
距离他有些远,秦礼摸了摸后脖,沉默片刻,神色黯淡。
不过须臾,他突然站了起来。
虞恣仰头,目光追随他的身影,不解。
秦礼在原地定了一秒,接着迈开腿,走向冰箱。
就那么一秒,他终于为自己“站起来”这一行为,找到了理由。
虞恣见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两听汽水,心里了然的收回了视线,继续拆着手上的外卖。
秦礼回来时,也顺脚踢了一个圆凳。
虞恣背脊轻颤,那圆凳被他一脚踢到了她的身后,和她的凳子撞在一起,发出闷响。
“干……干嘛呀……”虞恣看了看凳子,又看了看他。
“对不起,想踢到旁边去的。”秦礼耸肩。
他坐下,修长的食指微弯,轻松撬开拉环,将饮料推到她手旁。
“喝吧。”
“谢谢……”
虞恣有些不自在。
“有手套吗。”他又问。
“有……有的。”
虞恣将手套递给他,不经意间挪动凳子,隔开些距离。
两人之间没有话题,气氛凝固尴尬。
虞恣将综艺的声音调至最大,为了让里头活跃的声音,平衡当下的沉寂。
“毕业了真的没有同学约你出去玩吗。”
秦礼开始主动打破僵局。
“我没……没交到过关系特别要好的朋友。”
虞恣垂眸,小口咬着炸鸡。
她坐在班里,永远低头看向课桌展开的书本,她必须是优秀的,听话的,永远名列前茅的,她将时间给了学习,就要舍弃无所谓的交际。
她不能差劲,顽皮,惹事生非,不能给虞仕权带去麻烦,引起失望,或是厌恶。
“也是。”秦礼若有所思的点头。
眼前的小姑娘,可是长了一副天生让人会有所妒忌的脸蛋,漂亮的皮囊,总会产生距离感。
“也没和小男生谈过恋爱吗。”
虞恣见他笑了。
听语气似乎在逗她,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并不反感,便如实回答了。
“没有。”
“真是乖乖。”他挑眉。
“哥哥不让,他说如果考上好大学,会遇到更加出众的男生。”虞恣有理有据的扬起下巴,为自己的听话,而感到光荣、骄傲似的。
“那如果你喜欢的对象,被人捷足先登了怎么办。”秦礼歪头。
电视也不看了,略带考究的望着她。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现在有些好奇,好奇的少女会有什么样的秘密心思。
“那就算啦,要是得不到,也只能怪缘分未到。”
虞恣想了会儿,无所谓的表情。
“怎么,难道你喜欢的对象,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嘛?”
她突然咯咯笑起来,形如月牙的弯眼,好像在揶揄他。
“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
男人的语气平而淡,寡冷漠然,犹如神祗,有运筹帷幄的自信,和睥睨群蚁的傲慢。
虞恣顿住,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抿成一条线。
她畏首畏尾的缩在了角落,不敢吭声。
虞恣不懂他,虞恣和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