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10章 陈思雨为毛馨作证
言彬带着怒火坐上了回昆江的飞机，而毛馨计划再待上几日自己也该回去了，不过在离开这儿前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得去办。
“楠楠，楠楠！”
张楠一出机场就见到了毛馨。
“怎么是你啊，姐！”
“怎么？！你不希望我来接你啊？”
“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在想万一我俩没遇见，你不就跑空了嘛。”
“不会的，姐这双眼睛厉害着呢，再说了，楠楠是谁啊？！这人群中就数你最耀眼了……来，把行李给我吧。”
等坐上了毛馨的车后，张楠这才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对其说道：“姐，要不我们先去一趟火车站吧。”
“去火车站？去火车站干嘛?”
见张楠不回话，毛馨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楠楠，你和女朋友吵架了吧。”她问道。
“没有啊，我俩好着呢。”
“哎呀……你就把我当你亲姐姐，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分享，放心吧，姐不会到处瞎说的。”
“哎……….一言难尽啊。”张楠先是叹了口长气，尔后斟酌了一下才对人说：“姐，你说她为什么不跟我一块儿来，却非要去挤那硬座呢？”
他说完后，毛馨沉思了一会儿。
“楠楠，对人好也要讲究方式，你以为的好在她那儿可能会成为一种负担。”她说道。
“我只能说我尽力了，她还想让我怎么样呢？！人居然提前三天就出发了，等我到了机场她才晓得发条消息通知我。”
“你既然爱人家，就要为对方着想。我打个比方来讲，你喜欢吃苹果，你可以从家里搬来梯子毫不费力地就能摘到果实，可人家呢？！却只能玩儿命的跳，还不一定够得着；你见人辛苦就想帮她，可她呢又恰好不是那类喜欢得人施舍或爱占人便宜的人。”
“姐，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我怎么就成施舍她人了呢？”
“你不觉得，不代表人家不这样觉得。楠楠，我觉得对于这段感情来讲，你得慎重！如果你只是和人玩玩儿，就当姐什么也没讲。”
“奇怪了，你们怎么都这样，连她人都没见到就反对我俩在一起！”
“你理解错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姑娘，至少现在是。”
“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姐姐还骗你不成。”
……………….
在到达昆江之后，小言就立即赶往了公司，这才几天的功夫，他这司机的职位已被人顶替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比他年长高大看上去跟张飞一样凶神恶煞的中年妇女。
他在车旁边徘徊了半天，一直不敢和里头儿的那妇女讲一句话；他很惭愧自己没能把在北京时的那股气势给带回来，如今在这人面前显得极其可悲，人不费吹灰之力，甚至都不用张口说半句话，光一个眼神就能把他给镇压在脚下。
“小言？！”
张前进下班了，他刚出大厅就看到小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张总，您下班了？！”言彬赶忙起身，他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憨笑着看着人说。
“我得去趟市中心…….咦，你这行李怎么回事儿？”
“我刚下飞机，想着您快下班了，就在楼下等您，看看需不需要………”
“噢………正好我今儿不想坐车，那个……哎哟你叫什么名儿我又给忘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张前进对着站在言彬后面的那个壮女说道，只见人点点头，这回还是一句话没说就上车走了。
“小言啊…….”
话刚出口，却又没了下文。只见张前进诧异地盯着言彬看了半天，人看上去像刚哭过一样。
“小言呐，你待会儿有空吗？”他笑着问道。
“张总您吩咐便是。”
“走！陪我去恰饭…….不过你这行李可怎么办呐。”
“我放保安室，不碍事的。您稍等…我放好了行李就去外头叫车进来接您。”
“不都说了不坐车嘛，咱们走着去。”
“走着去？！张总这离市中心有五六公里路呢！”
“怎么？！你走不动啊？”
“走得动………走得动。”
天快黑了，很多大人物们都已经酒过三巡了，而有的小人物却还在为温饱而奋斗。
在龙天集团的四楼，发着低烧的陈思雨还在改方案，连续加班数周的她好像已成了一个没有思考能力、只有行为能力的低层次机器人，她只知道听从指令完成任务，似乎都忘了自己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一抬头她这才发现大家都走了，最后还是母亲的一个电话唤醒了她。
“思雨啊，再忙也要按时吃饭阿。”
也许这只是家人口中习以为常地一句口头禅，可再平常的话在不经意之间说出也能感动人心，万一还凑巧遇上了一个频临崩溃的人，那它的能量就远比火山喷发还要强大。
陈思雨离职一周后，她的病才稍好一些；地球不会因为谁而停止转动，何况是她这样的小人物呢。
工作一停下来，整个人倒是轻松了不少，不过在她内心中藏匿已久的疑问还是没能被解开；譬如说进入公司之后既没有老人带她这个新人，反倒还受其压制鞭策；等仔细一琢磨，她发现使她喘不过气来的真正原因多数是人给的，而不是工作给的。
可自己这是得罪谁了？！还是动了谁的奶酪？！为什么才一进公司就被人打压，陈思雨始终想不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天晚上，毛馨忽然给她打来了电话。人已经回昆江了，这是找到了家里的那袋儿东西，所以才找她核实情况。
“姐，你得相信我，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我的好妹妹，你这回可是把我给害惨了。”
袋子里装着四罐咖啡，每罐里都各塞了两万块钱，最后走的时候是陈思雨帮提着回去的。
毛馨想赶紧把这事儿说清楚，再这样拖下去就不单单只是被辞退的问题了，很可能还会影响到自己未来的前途，这个污点她不想背身上一辈子。
她跟秦晨装修公司的罗总约好了第二天见面，人一大清早就候在了红春园小区门口。
自从和毛馨通完电话后，罗总罗丛明一夜都没睡好觉，他心里焦躁不安，始终觉得这是人毛馨嫌钱给少了。为这儿他今天来还特意多准备了五万块钱揣在自个儿的包里，计划着等毛馨一出来就先给人道歉，然后再表示诚意。
“罗大哥？！”
还没见到毛馨，他身后却传来了一姑娘的声音。
“还真是您，您怎么不先上去呢？”对他说话的是陈思雨，她也来找毛馨，今儿她来就是给毛馨做个证，还她个清白。
“姑娘…嗨！您看我这记性，怎么称呼您呀？”
“叫我思雨吧！对了，您怎么在这等毛姐姐呢？”
“我不好意思上去，还是在这儿等比较好。”
俩人刚聊了没几句，毛馨就从小区走了出来。
“要不你们上我那去，咱们坐下来好好把这事理理清楚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也不像回事儿。”
人话都说这份上了，况且中间还夹一小姑娘，罗丛明不好再推辞，只好跟在她们后头儿上了楼。
一进门罗丛明就远远瞧见茶几上他曾送给人家的那袋儿咖啡，俩人在接过毛馨递给的茶后，都同时道出了声谢谢。
“罗大哥，可能您还不是很了解我，所以才有了上次的误会。多的我也不解释了，我虽爱喝咖啡，但您这咖啡我喝不起，请您拿回去吧。”毛馨坐下后略有不满地先说道。
“毛总，您别生气呀，是不是嫌少？！要嫌少我今儿又带了些过来……”
“别别别！”毛馨赶忙打断他的话。“首先，是毛助理，不是什么毛总，再说我现在因为这事儿被停职，也不再是什么助理，咱们直呼其名就好。其次，您把这儿东西收回去之后，请您务必到公司替我去解释清楚。”
“您这不往火坑里推我嘛，我还想和贵公司和您继续合作呢！”
“可您这是合作的态度吗？恐怕不是吧！要今后这项目越做越大，我这人还不被你们侍奉成财神爷了？！罗总，我不是怕！我只是没这习惯。这钱虽好，但它不属于我。”
“哎哟～毛总……不不不，毛姐姐，我求您了，我这也就一小公司，好不容易拖了点儿关系才有幸和您们这些大腕儿认识，我打心眼儿里高兴，我本想着和您拉近点距离……………其实吧，我是真没想到您那么清廉，都怪我都怪我！但无论如何，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绝对不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罗丛明慌慌张张地对人表达了他的歉意。
“罗总！除了我，您还给谁了？”
“这个嘛………….”
“要实在为难就不必再说了。”
“我说，我说…………..除您之外，还有何主任；当然啦……他的没您的多。”
“哎………算了，看在这次你们把这几个校区装的那么好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吧，不过先说好了，我这忙可不白帮。”
“您请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全力。”
“现在七个校区总共75个人，就拿这些钱给大家搞次团建吧，您说这钱够不够呀？！”
“哎呀～我当什么大事儿呢！您放心吧，这钱妥妥的够；何况我还会再补贴点儿，让老师们彻底放开了玩儿。”
“行！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罗丛明带着那袋儿咖啡离开了毛馨家，一出门他就打了辆出租直奔海琴公园，他与那儿的老板胡莎约好中午一起吃饭，也正好借着这次搞团建的契机当作是给人胡沙的见面礼，或许下个月他将接手人给予的一个大项目。
“毛姐姐，那公司那边具体需要我怎么做呢？”罗丛明刚一走，陈思雨就问毛馨。
“你今儿来就已经是在帮我了，还要做什么呀？！”
“可是……….可是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啊。”
“你人在就好，至于说不说话都不重要。”
“哎………都是我不好，害你丢了工作，早知道我就不拿那东西了。”
“这事儿其实也跟你没关系！再说了，你要是早知道，还不真成害人精了，那我现在该恨死你才是。”
“也对！那找个机会让我好好补偿补偿你吧。”
“哎呦，该补偿的是我，我说过要请你吃饭，就今天吧怎么样？”
“好啊，那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
“哈哈哈…..瞧瞧你！都毕业了，还傻头傻样的。”
团建后的第三天，何主任带着一封具有七十五人的联名信来到了公司。
“张总要问，就跟他说我只是学校的一名普通员工，千万别提我的名儿。”何主任再三叮嘱道。
助理小宋轻敲了几声门后走进了张前进的办公室，在上奏的同时，他简短地概述了这件事情。整封信件就三行字，张前进还没开读，单看到下面那横七竖八一排排得有几十位签了字又摁了红手印的名儿就顿时火冒三丈。
“这他妈是我的债主子来了！”他怒喷道。
他起身走到窗前想了半天，又回身对小宋说道：“你把这事儿完完整整地告诉你们安总，记住别说是我说的，这事儿我根本不知道。”
小宋糊涂了，他胆怯地问：“可我是您的助理啊，有这事儿当然是先禀报您，怎么可能先去找安总。”
“你傻不傻呀！你不会说这是人家点名道姓的直接要找她的吗？”
“那也应该是安总的助理去禀报这事儿才对啊，我去合适吗？”
“那要不我亲自去！”
“张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万一人安总要问起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我该怎么回答人家？”
张前进差点儿被他这一堆问题气的掐人中。
“………..小宋啊，你说你为什么会是我的助理呢？！”
小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对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你打电话让那人再来一趟，让他直接找何静，这样做您觉得可行吗？”
小宋点点头。“张总，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人家。”他说道。
何主任都坐上返程的车了，却又被小宋给叫了回来。
“是不是张总知道是我了？”这是他回来后见到小宋时说的第一句话。
“何主任，您直接找何静助理吧，这事儿我帮不了您。”
“张总不批？”
“张总说这得问安总，还一再强调自己不知道这事儿。”
何主任一听完他的话整个人脑袋晕乎乎的，像是中暑了一样上气不接下气，他只好又去找何静。
现在安琪亚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既然没查出人毛馨是否受贿，底下的人又还那么支持她，她不得不让其部门先发布通告，还人一个清白，人虽然能回来继续工作，但调查还是得暗中继续。
“安总，您就这么放过这狐狸精？”何静看上去有些不爽，好像毛馨跟她有多大仇似的，没弄死人家她很不甘心。
“注意你的言辞！你有人证据吗？我早说过，不要平白无故地诬陷一个好人，你看看现在让我怎么收场？！”
一旁的何静不敢再接话，她也没想到毛馨的底子居然会那么干净。
“你去找张总，说欢迎新同事回家，她的工资和奖金要一样不落地照发不误，人回来时我们也要做足了样子表示诚意，但也不要太过，她只是一助理，犯不着那么多人去吹捧她；还有，记得把这消息尽快散出去，别让人觉得我小家子气，也通知人早点儿回来工作吧。”
“是，我这就去办。”
快午休了，张前进下了楼，他今儿不在食堂吃饭，而是要去外面一家名叫臭脚丫子的小吃店吃一碗臭豆腐米线。
小言和往常一样，他早早等待在公司楼下，即便只有三四百米的路他也不舍得让老板走着去，按他的话讲别人的膝盖是骨头，而张总的膝盖除了骨头还有镶里头儿的那些个奇珍异宝，这腿哪是用来走路的！是用来被人观赏的！
“小言～走走走！哎呀………..你说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一回还他妈上瘾了都。”
一出门，张前进这嘴巴还关不上了！只见他直流口水，滴在胸膛上的哈喇子白乎乎的怪恶心的，好似隔着老远他就已经闻到了人那股臭脚味儿一样，他如同一头饥饿的豺狼准备要去这店里给人洗劫一空。
小言笑了笑说：“张总您要真想吃，还不如让老板娘天天送上来给您，省的您还一趟趟跑，这再不行，我给您端也成啊。”
“嗨！你这小年轻，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懂了；别说只有几百米的距离，要真有几十公里，倒人想吃，你就算腿折了爬也要爬着去。”
“您慢点儿张总，小心头儿。”
自从上次刚下飞机就和张前进去市中心吃饭后，小言又成了他的御用司机，那壮妇没几天就不见了踪影，后来他才知道人不说话不是因为高冷，而是真开不了口。
那天喝多了，小言大着胆子对他说了一句：“哥，我就会开车，您要坐我的车我保您一辈子平平安安，您就让我继续给您开车吧……”
张前进倒也没计较人下属叫他哥，他也痛快地答应了小言的诉求，只是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对此人的遗憾。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就是人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