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动弹的尸体
吃完水果以后,我们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丘舒怡的嘴唇不再那么干燥了,我补充水分后也精神了许多。
丘舒怡将那一串葡萄重新放回塑料袋,然后放进白一丁的行李箱里,现在橡皮艇周围已经绑着三个行李箱,我们把所有的食物放在触手可及的箱子里,想吃东西的时候就能轻松够到。
“我舒服多了,”白一丁将苹果核抛了出去,用海水抹了抹嘴,“开箱吧,肯定能找到更多解渴的东西!”
因为找到了水果,白一丁现在动力十足,划水的幅度明显变大,载着三个人的橡皮艇竟然被他轻松带动起来。
可是我并不想泼他冷水,我们能找到这些水果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能他的前主人之前一直坐火车,所以习惯性的带来很多吃的东西,目前我只能联想到火车。
什么人去夏威夷旅游会带食物?吃喝方面飞机上都会提供,所以只需要带好泳衣沙滩衣还有足够的钱就可以了。
我大概数了数目前肉眼能看到的行李箱还有16个,我没有抱太大希望,行李箱再多也只能增加衣服的数量。
想到这儿时,白一丁拍了拍我,“帮一下,有点沉。”
这个箱子的边缘很硬很沉,我们同时在一处发力所以提起的有点费劲,我差点一头栽进水里。
打开箱子,里面是几件男性的花衬衫和短裤,洗漱用品,一次性床单四件套,还有一次性马桶垫,夹层里还有一个电脑包。
白一丁取出电脑包,把笔记本从包里抽出来,看样子是一台游戏本,因为他双手才能拿出来。
我猜的不错,是一台黑色的神舟战神GX8,因为它采用的是桌面级处理器,所以特别的沉,大概十公里左右。
有人说它是习武之人必备的游戏本,我按下开机键,出现了熟悉的开机界面,遗憾的是主人设置了开机锁。
电脑包里还有一个充电器,和我手机正好相配,我把充电头拔下去,把一头插在手机,另一头插在电脑上,电脑开机的状态下可以给手机充电。
虽然这么做很浪费,可是在大海上漂泊着总不能扛着一台厚重的游戏本,手机的话可以记录,看时间,拍照,最重要的是晚上还可以开手电筒。
打算把电脑的电量用尽以后就扔进水里,减轻我们的重量。
我把这个箱子平均的绑在橡皮艇的左边,绑好以后,白一丁和丘舒怡已经打捞上第五个箱子,但很可惜,这个箱子设定了密码锁,我们面面相窥。
希望这个箱子主人别和白一丁一样,把密码设置的那么难,丘舒怡在一旁破解密码,我和白一丁继续负责打捞工作。
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四十分。
我能感受到轻微的海风,但糟糕的是,海风是热的,粼粼的波光在白一丁的胳膊上荡漾。
快游到箱子旁边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行李箱,而是一个男性的浮尸。
他背对着天空,双手和双腿插在水里,只在海面上露出腰和屁股,可能是他体型有点肥胖,所以导致我们把他看成了箱子。
丘舒怡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凝视着男人的尸体发呆。
“咱们还活着,”我回过头,“你记住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了我一眼,勉强的笑了笑,“我知道,刚才看到那个女人尸体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这些,但是在同一时间段里看到这么多人的尸体,本能的不舒服。”
“是啊,”白一丁说,“本来他们和咱们一样,活生生的人,我把他推远点吧,希望这个哥们来世不再遭受事故。”
我抓住白一丁的手,说:“看看他兜里有没有什么咱们需要的吧,”我看了一下他的表情,“别这么看我,我们不可能陪他一块死吧?”
白一丁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尸体,可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不敢去接触浮尸,在半空中伸着双手,咬着下唇不知所措。
“我来吧……”我蹲了下去,深呼吸一口气,胳膊发抖的很厉害,这两天的经历真是曲折离奇啊,我想,现在后悔也晚了,总不能说自己害怕吧?
就在我手指接触浮尸后背的时候,他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溅起了很大的水花。
“啊——”
“卧槽尼玛!”我们三个同时叫出了声。
丘舒怡的脸瞬间吓成惨白色,让我联想到打碎在地上的牛奶瓶,她拼命地后退。
白一丁吓得跳了起来,一个踉跄没有站住,噗通一声掉进了水里,在我身上溅起很多水。
阳光蒸着海水,气温出奇的高,可是我却如同进了冰窟窿,从头发根凉到脚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连忙向别的方向划着水花,试图离那具浮尸远一点。
“卧槽,哎!”
橡皮艇把刚刚浮出水面的白一丁重新撞回到水里。
“他……他…他是不是还活着?”丘舒怡的声音颤抖,眼睛瞪得像漆黑的泥潭。
“不可能!”我坚信道,“这个姿势在水里这么久,能活着就有鬼了,咱们离远点吧。越远越好。”
我向浮尸的反方向划着橡皮艇,眼睛却死死盯着他,很害怕或者是说很期待他能再抽搐几次,这样我才能确定他真的是活着,而不是诈尸。
浮尸已经离得很远了,我和丘舒怡屏住呼吸在一旁观望着,仿佛这个海洋也在和我们一起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久那个人也没有再抽搐一下。
“大哥大姐……拉我一把。”白一丁的呻吟传进我的耳朵,我这才想到他刚才掉水里了,连忙俯身把他拉了上来。
由于白一丁过度惊吓,四肢像一摊腐烂的西瓜,只能懈尽全身的力气把他上半身拉到橡皮艇,等他有力气以后再自己爬上来。
他趴在橡皮艇的边缘,虚弱的喘着粗气,可是还不忘抬起身子打量着那具浮尸。
“真踏马邪门了,”白一丁有气无力的说,“怎么死了还能动呢?是不是你想偷他东西他不乐意了。”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钻心的痛感袭来,我的腿也突然软了下去,瘫坐在艇上。
我不知道白一丁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他活着,到现在都没有再动一下,如果他真的死了,为什么刚才还能抽搐?
浮尸露出水面的脖子已经发白,说明已经很彻底了,难道真的像白一丁所说的那样,对尸体大不敬导致他诈尸了吗?
这种科学也解释不清的状况我没有继续想下去,只会带来不好的情绪,我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再去触碰任何尸体了,对死者应该保持应有的尊重,我平静的划着小艇,去找下一个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