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2章 联络
很快，夏绫收敛了最后一丝不理智的悸动，变得寡言而冷静。
至于脱衣的解释？
不存在的。
剽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很快，双方交换彼此证件，签字。
夏绫…真的是她。
尽管在见到她面容的瞬间便已笃定，但在看到复印证件上名字的刹那，他还是不由有些唏嘘。
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天，自己与她竟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夏绫瞧了眼手中的复印件，双目微眯。
江川，确如他所说，他不是华云夜。
但，这是他的真名吗？
虽然刚刚沸腾起来的心在理智的压制下逐渐平静，但余烬中的炽热却依旧尚未完全熄灭。
还是有些不甘。
“行，那就不打扰二位了，你们…慢慢聊哈。”
弄完合同，那名中介便笑着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掩上房门，只留下夏绫和江川二人站在屋内。
气氛忽然有些微妙。
“电器，有问题吗？”
“没有。”
“要求不多，作息正常、不准养宠物、不要频繁制造噪音。”
这会儿，夏绫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面色平淡地交代完后便离开房间。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川稍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有一抹指甲盖大小的、淡淡灰色印记。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自己背上的伤痕完全恢复，但不知怎么，胸口这一小撮灰块依旧存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何时存在于自己体肤之上的。
还好，夏绫关注的只是背上的伤。
他将关上房门，拉上窗帘，检索房间，确认其中未藏有任何摄像头和窃听器，再洗了些水果放在案前。
随后，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枚深蓝色的魔方习惯性地放在桌边，打开笔记本，最后拿出那部无法被监听和定位的黑色手机。
开启联络。
“哟，这就打电话过来了？我说川川，这男人呐，关键就在于持久，太快了可不行。”
很快，手机另一头传来一道愉悦的调侃声。
江川的专属联络人，代号飞狐。
“可我听说，当年在集训营的时候，在当时的十五名学员里，飞狐在耐力训练中的表现是最差的。”
“啊这…你从哪儿听说的？”
飞狐汗颜，义正言辞：“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这明显是假的好嘛？我这身体素质杠杠的，不随便甩那群小菜鸡十八条街？”
“我听说华江重工最近在研究对付魔兽的新型武器，他们没邀请你过去做材料研究领域的特聘专家？”
“啊？啥意思？”
“但凡咱们的新型武器材料能有你的嘴一半硬，领主级以下的魔兽应该是随便杀吧？”
“……算了，聊正事。”
说不过江川，飞狐只能转移话题。
轻哼一声，江川淡淡道：“定位我和照片我都发过去了，记得看。”
“好嘞。”
“你这边需要的东西我也给你准备好了。社会地位、过往履历、人际关系、家庭组成，这些资料的电子档我待会儿会和任务说明一起给你打包发过去。”
“从今往后，你就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了。”
“好。”
“还有，你应该到觉醒期限了吧？觉醒石我会派人给你送去，发了两枚，都是紫品。这可是我向组织为你申请的福利哦？”
“一枚自己用，另一枚暂时留在手上也好，换钱也罢。啊，我听说现在黑市上的紫石价格……”
“文档发了吗？为什么我还没接收到？”
受不了这家伙无休止的话痨，江川忍不住打断。
“发了发了，别急。Word很大，你忍一下。”
“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黑市。说到这个黑市啊……”
“我有件事要问你。”
江川再次截断：“你知道我的房东是谁吗？”
“不知道捏。之前不是说过吗？为避免被人发现端倪，找房租房的事情都由你自己安排，组织不会参与。”
“是夏绫。”
双方沉默片刻。
飞狐深吸一口气：
“点子真就那么准？”
“我也没想到。”
“那你还租下来？”
“发现她是房东的时候合同都已经打印好拿过来了，我怎么可能当场反悔？”
“…也是，这样更引人生疑。”
“那她怀疑你的身份了吗？”
“嗯。但她看到我背后没有疤痕，所以就没追问下去。”
闻言，飞狐松了口气：“那就好。”
“那你现在具体什么打算？”
“我…想知道她的现状。”
“为什么打听这个？”
“单纯想知道。”
听江川如此回答，飞狐稍正面色，严肃：“我必须提醒你，你现在肩负重要任务，绝不能和她相认。”
“这不是对她好，甚至反而会害了她，你明白吗？”
“…明白。”
他确实明白。
从他接受这些任务开始，心底就已经有了觉悟。
“好，我帮你查。”
挂断电话。
端坐在桌前，江川沉默片刻。
“哟，咋的？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emo起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他耳畔响起。
接着，一位和他长相一样、衣着相同的男子凭空浮现，一屁股坐上旁边的大床，看着江川，眼中含着几分戏谑，言语中亦带着些挑逗之意。
“洗好的桃子都不吃啊？”
见江川没有回复，男子又伸手拿过桌上的蜜桃，啃了一口。
“嗯~鲜嫩多汁。”
然而，奇怪的是，桌上的蜜桃依旧好好放置在盘中央，可他手上啃的那枚却也如此真实。
“几日不见？”
终于，江川转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怎么感觉昨日刚见过？”
“哦耶！小川酱你是想我了吗？肯定是想我了对不对？”
男子顿时双眼冒光。
“只是觉得你过于聒噪。”
江川淡淡回答。
“哎呀，讨厌啦，明明就是想我，想我直说就好，干嘛傲娇嘛！”
男人嘻嘻一笑，接着若有所指地看了眼楼上。
“真巧啊，这都给你撞上了！有道是小别胜新婚，你们两年不见，难道你没有种把她当场推倒的冲动？我看这床也蛮结实的。”
说着，他在床上左挪右怼，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呵呵。”
江川闻言一笑：“你真的是我吗？”
自两年前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这个自称他另一半身的男人便莫名出现。
对方似乎依附于他，但却无法被他操控。
神秘，捉摸不透。
“那当然啊，我说过，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相依相存，并蒂而生。你是江川，那我就是江河。”
江河认真回答。
”或许吧。要真是如此，你或许是我阴暗面的集合。”
“切，说的好像你是圣人一样。”
江河撇撇嘴，将吃完的桃核随手一扔，落地瞬间便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而他本人也同时归为虚无。
“走咯，改日再见~”
……
与此同时，楼上，夏绫房间。
她拨通了某个号码。
“嗯？你居然主动联系我。”
对面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什么情况？”
“我这边新来了一个租客，名叫江川。”
夏绫声音清冷。
“然后呢？”
“他的长相，和华云夜一样。”
说完，她将对方的身份复印件照片发了过去。
片刻。
“哦？”
通讯器另一头的女人笑了：“所以，你认为他是你的华云夜？”
“……”
“华云夜在两年前就死了，你亲眼所见，他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活下来。至于这个叫江川的，他不过是恰好长了张跟华云夜高度相似的脸而已。”
“哐啷！”
夏绫捏碎了手边的玻璃杯，碎片在她掌心留下一丝血痕。
“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查一查。”
缄口许久，她终于提出请求。
“帮你查？行，但你得有心理准备，他是华云夜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女人嗤笑：“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是华云夜，你又能如何？上去相认，抱住他、亲吻他，说其实我就是你的夏绫？”
“你觉得你现在还是两年前的你吗？”
“……”
“现在的你和他在一起，对他来说究竟是好是坏，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知道，我只是单纯…没什么。”
夏绫轻抿樱唇。
从选择走上这条路开始，她就没有再奢望能回到曾经的生活。
“不出意外，这几天就会有新任务传下来，到时候，我会把查询结果连同任务一起告诉你。”
说完，女人便挂断电话。
房间再度安静。
呼吸、心跳，清晰可闻。
静坐片刻，她下意识握紧水杯、送至嘴边，这才意识到水杯已经被自己捏碎了。
忽略了疼痛，她痴痴地望着这满地的玻璃碎渣。
她是杀手，一名藏匿在黑暗中的职业杀手。
修复…并非她的强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