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力推荐渺若尘的小说蓝海浮沉主角是阿志狐狸,讲述了:新手怕老手,老手怕千手,千手怕失手,失手要剁手。柳怀志因为父亲好赌,输掉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负气离家出走,途中结识狐狸,军哥,胖子等一众好友。柳怀志也从痛恨赌徒,变成赌徒,最后变成老千,在赌博的深渊
第1章 灰暗童年
九十年代初的那个南方小镇,承载了柳怀志灰暗的童年。
酗赌的父亲,卑微的母亲,年幼的妹妹,和少年的柳怀志。
即使已经输的家徒四壁,柳怀志的父亲依旧没能改掉酗酒好赌的恶习,每次打牌输完,他就要借酒发疯。
一旦发酒疯,他就变得面目狰狞,摔锅砸碗,接着柳怀志和妹妹就要跟着遭殃,他打人也不分轻重,每次挨打,柳怀志都紧紧的把妹妹挡在身下,任他拳打脚踢。
母亲在旁也不敢阻拦,甚至不敢吭声,只会默默流泪。
柳怀志常常会想自己为何会摊上这样的父母,为何自己不能像别人一样有父亲疼,有母亲爱。
好在他有妹妹,妹妹是柳怀志童年唯一的阳光。他所有的委屈全部向妹妹诉说,也只有妹妹才会真的心疼。柳怀志向妹妹保证,等有能力了就一定带她离开这个家。
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父亲在输无可输后,居然把和柳怀志相依为命的妹妹,也给输掉了。
那天放学回家,还没进门,柳怀志就听见母亲呼天喊地的哭声。
当得知是父亲为了还赌债,已经把妹妹卖给了别人,柳怀志感觉天塌地陷,彻底失去理智,第一次反抗父亲,拿起菜刀,疯狂扑向他,被他躲闪,最后奈何人小力单,被旁人夺了刀去。
柳怀志冲出屋,大声喊着妹妹的名字,红着双眼,发疯似的在街上狂奔。边哭边跑边喊,脑海中反复闪现着和妹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直跑到精疲力尽,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不知是怎么回去的,醒来时,柳怀志已被锁在家中。
他不吃不喝,哭了三天,声音哭哑,眼泪流干,睁眼时,眼前变成一片漆黑。
柳怀志失明了。
黑暗中他能感受到母亲的慌乱和不知所措,那次赌鬼父亲居然破天荒的为自己找了大夫开了药。
用卖女儿的钱给儿子治病,他们熬的药,柳怀志是极力拒绝的,无奈每次都被他们强行灌下。
不知那药是否有用,在黑暗与悲伤中过了两个月后,有一天醒来,柳怀志又能看见了,或许是太想看到妹妹的身影,亦或许是太想看清世间那些丑恶的嘴脸,重见光明之后,柳怀志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往后所有经过他眼前的画面,像电影画面一样刻在我的脑海,想忘也忘不掉。
而柳怀志的母亲,经过这些事情的打击后,渐渐变得疯疯癫癫,有时整晚在外游荡,四处逢人就问:“你看见我的娟儿了吗?”
柳怀志恨的咬牙切齿,他恨父亲好赌暴虐,恨母亲胆小孱弱,更恨那些整日无所事事贪婪的赌徒。一个原本可以幸福的家庭,就因为赌博,变得妻离子散,支离破碎。
这种恨,并没有随着他年龄的增大而有丝毫的减少。
同时,寻找妹妹的渴望也愈发的强烈。
几乎不和父亲说话的他,也曾向父亲不止一次问过妹妹的下落,但每次换来的,不是恶语相加就是一顿暴打。他父亲自然不会把年少的柳怀志的想法当回事。
后来,父亲好久没回家,不知是欠了赌债,被人绑了去,或是喝醉了酒,掉到河里或是地窖里默默死了去。至此,这个原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彻底的散了。
父亲的死活,柳怀志不在乎,也没人会在乎,遗憾的是,他从未说起过妹妹的下落,这让柳怀志不知所措。
靠着街坊邻居的剩饭剩菜救济,柳怀志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那时最喜欢做的事,是在街角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幻想能在人群中找到妹妹的身影,听到她熟悉的声音。
每每孤单的时候,对妹妹的思念更加强烈,柳怀志每天回想妹妹年幼的脸庞,生怕有一天看到会认不得她,虽然知道她肯定已经长变了模样。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再大一点后,柳怀志辍学了,也不再回家,在镇子附近流浪,没钱就去捡破烂,困了就睡桥洞,牛棚,甚至是乱葬岗,他四处打听妹妹的消息,也想彻底离开那个物是人非的地方。
那些经历,造成了柳怀志与人格格不入的偏激性格,流浪途中,经常和别人起冲突,打架更是家常便饭,可即便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他也毫不在乎。
或许是因为和柳怀志有着相同的悲惨经历,在别人看来已经成了怪人的他,居然也有了朋友,那人叫狐狸。
狐狸真名叫胡力,因为名字的谐音,柳怀志叫他狐狸。狐狸的生母过世后,不堪继母的殴打谩骂,逃出家来,行乞为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同的悲惨经历让两人一见如故,他们一起捡破烂,一起被狗追,一起风餐露宿,一起受尽世间白眼。渐渐的他们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狐狸也对得起柳怀志给他取的绰号,头脑机灵,遇事冷静,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好几次碰上麻烦都被他轻松化解。
后来,他们又认识了军哥。军哥年纪不大,却已经混迹社会多年,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他靠着打架猛,讲义气,手下聚集了一群小弟。他们初次相遇时,军哥已经在江湖上远近闻名,柳怀志虽然没在道上混,但也都听过他的名号。
与军哥相遇的那天,柳怀志和狐狸正在街上捡破烂。
当时小镇上汽车不多,私人轿车更是难得一见,二人看到路边停了一辆崭新的黑色丰田皇冠轿车。柳怀志看着那辆皇冠,心里想着,等我以后找到了妹妹,要是能开上这车去接她回来该有多好啊。他正想着出神,狐狸已经好奇的在那车上摸了起来。
“哪来的叫花子,这车是你能摸的吗?”
车门突然开了,车上下来个怒气冲冲三十多岁穿着西装的男人,指着狐狸嘶声怒吼道。
那车贴着深色贴膜,狐狸不知车里有人,被那男人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车,我帮你擦擦。”狐狸说完,抬起袖子就要擦车。
“别擦,不看看你那身衣服有我的车干净么?”西装男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他就摸一下车,你也没什么损失吧?”柳怀志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有损失,他的脏手摸了我的新车,晦气,你们两个叫花子也不可能赔的出钱,叫他给我的车磕三个响头,爷高兴了,这事就算过了。”西装男说罢,点了支烟,把脸凑了过来,一口烟吐到了柳怀志的脸上。
柳怀志怒火腾一下就上来了,朝那男人推了一把。“去你妈的!”
西装男被柳怀志推的退了两步,他没想到柳怀志会动手,冲上两步,举起拳头朝柳怀志抡来。
狐狸见势不妙,对着那西装男肚子就是一脚,踹的他一个踉跄摔倒在车旁,捂着肚子哟哟直叫。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何况是他先惹的我们”柳怀志心里想。然后他也冲上去踹了几脚,方才解恨。
打完,狐狸拉柳怀志要跑,但此时围观的人已越来越多,并且应该是有人帮西装男叫了帮手。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渐渐的聚拢过来把两人团团围住,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西装男也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走过来冲着狐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完一脚把狐狸踹倒在地。
西装男转身冲着柳怀志又是一巴掌,那巴掌带着怒气,力量很足,柳怀志耳朵嗡的一声,感觉嘴角流下一股暖流,咸咸的。
“臭叫花子,叫你狂!你再狂!狂啊!”西装男冲着柳怀志咆哮道。
柳怀志缓过神来,彻底怒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朝着西装男的眼睛一拳打过去。
围住他们的那几个混混也没想到柳怀志还敢还手,一愣过后,立马一阵拳打脚踢招呼过来。柳怀志像儿时保护妹妹一样,把狐狸挡在身下,任由他们拳打脚踢。只觉得脑袋,背上,屁股,脚上的拳脚像雨点一样砸过来,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受了多少脚。
一阵狂风暴雨后,他们两个已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酸痛,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喽啰们把两人架了起来,柳怀志跟狐狸没再吭声,都只是狠狠的盯着西装男。西装男也未说话,同样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这么多人,对付两个小乞丐,还要动刀子?丢不丢人!”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
寻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高大年轻人,年龄约莫二十五六,嘴里叼着烟,左边脸上一道刀疤从耳朵一直延伸到下巴。
刀疤男说完走到了西装男跟前,凝视着西装男三秒,缓缓说道:“有钱就能在我军子的街口动刀子?给你个机会,放他们走,我可以既往不咎!”
话音刚落,拿刀顶着二人的两个混混已经把刀放了下来,并垂头冲刀疤男叫了声军哥。
军哥微微点头,又看向西装男。
西装男满脸错愕的朝二人说道:“好,既然军哥替你们说情,那我给军哥一个面子,叫花子,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们。”说完摸了摸被揍得淤青的眼睛,灰溜溜的开车走了,很显然,他很惧怕这个叫军哥的男人。
军哥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柳怀志和狐狸二人,肃声说道:“刚才我都看到了,你们两个算有点骨气,以后在这边他还欺负你们的话,可以说是跟我军子混的。”
军哥说完正要走,柳怀志和狐狸对视一眼,然后坚定说道:“军哥,我们想真的跟你混!”
这么久的漂泊,柳怀志和狐狸都渴望有个归宿。
军哥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他们。
“给我个理由!”
“我们要报答军哥救命!”柳怀志说。
“不用,不用报答!”军哥摆手,说完转身又要走。
“我们两个已经无家可归,军哥若不收留,我们恐怕迟早横尸街头。”柳怀志又说。
“久闻军哥大名,如蒙不弃,愿为军哥鞍前马后,请军哥收留。”狐狸接着说,说完跪倒在地,柳怀志也跟着跪了下来。
军哥一愣,然后转身,扶起二人,凝视二人三秒云淡风轻的说道:“跟着我就要过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日子,你们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
柳怀志跟狐狸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那就跟我走。”军哥淡淡说道。
说完,军哥用力拍了拍柳怀志的肩膀,疼的他感觉浑身快要散架似的。
然后军哥带着衣履阑珊,满脸是血的二人去洗了脸,买了新衣服,换了新鞋子,又去理了头发。二人照着镜子里的自己,如脱胎换骨一般。
军哥又安排下他们住了下来,两人很感激军哥。之后的日子里,帮他打架争地盘,出面收保护费,众多小弟中就属两人都冲在最前面,每次有收入,军哥都会分出些给两人。靠着那些灰色收入,柳怀志和狐狸终于暂时稳定了下来。
军哥很欣赏二人的勇猛和义气,二人也感激军哥的知遇之恩。
三人关系越来越近,那天夜深人静,狐狸和军哥在出租房阳台开怀痛饮,柳怀志不喝酒,在旁默默抽着烟,军哥看出了柳怀志的心事,轻轻拍拍柳怀志的肩膀,发誓一定帮他找到妹妹,三人紧紧相拥,柳怀志感觉到了从不曾有过的温暖。
三个同病相怜的人,终于有了心灵的归宿。而柳怀志在寻找妹妹的路上,也终于有了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