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声,他眸色幽深地看过来。
晏厘犹豫了一会儿,问他:“我去给你找条毛巾你擦擦吧?”
“嗯,”李怀洲低低应一声,“现在能进去了?”
晏厘打开门让他进来,其实她还是很心虚,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去浴室里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给李怀洲,他擦头发的时候,她想温伽白这里可能有男士穿的衣服,便趁着去拿文件给温伽白打了电话。
回来后她把合同放在李怀洲面前,顺带问了一句:“你要换下衣服吗?”
李怀洲挑眉看着她。
惊觉这问题问的有点歧义,晏厘连忙补充解释:“这里有我朋友她老公的衣服,新的没穿过的,你不介意的话我去拿给你,湿衣服不换容易感冒。”
“可以。”
晏厘去房间的衣柜里找了新衣服,让他去浴室换。
等他进了浴室关上门,晏厘立刻拎着垃圾袋下楼去扔。
那东西只是出现在房子里就已经够让她心神难安了。
事实证明,晦气的东西永远晦气。
她就丢个垃圾都能遇见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秦荡那辆车太显眼,她想不看见都不行。
她本来打算当做没看见他转身走人,走了没两步身后逼近脚步声。
“晏厘。”
他叫了她的名字,但她也没打算停下来。
秦荡直接上手扯住她的手腕。
晏厘像触电似的甩开,回头看着他。
外面雨势依旧,他走过来也被淋湿了不少。
她以为秦荡会问那六千块嫖资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开口完全和之前的事情无关:“伞借我下。”
原来觊觎的是她手里的伞。
一把伞而已,给就给了。
她递过去,面上无甚表情。
秦荡接过伞,一句话都没多说,又钻进雨里。
紧接着晏厘就看见他从车里接下来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把人护在怀里,撑着伞护送过来。
仔细看,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女人。
这才过了二十个小时不到,转眼间他身边又换了个猎物。
晏厘慨叹的同时思忖着,这样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放弃她了?
女人声线细婉,从包里找了纸巾出来给秦荡擦脸上的雨水,娇嗔着:“你干嘛非要找别人借伞哦?其实我可以等会儿雨小了再走的。”
秦荡轻淡的语气揉着散漫:“想和我多待会儿?”
“才没有!你后面还约了其他女人吧?我很善解人意的,不耽误你哄下一个。”
“嗯,那我去找下一个了。”
秦荡转身要走,女人急了:“你还真去啊?那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
晏厘漠然看着那两人调情,不打算要自己的伞了。
秦荡脸上挂着漫不经心,声线低沉:“雨都为你淋了,今天晚上就陪你。”
“人家要走了,你快把伞还回去。”女人见晏厘转身,扯着秦荡的袖子提醒了一句。
“哦。”秦荡幽幽扫了晏厘一眼,声音不大,“你去,我怕她看上我要出钱包养我。”
这话不偏不倚传进晏厘的耳朵里,他有意无意点着钱的事情,语气里都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