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赌桌
“坐吧坐吧。”
马工大手一挥,示意让我坐下,这个时候,拒绝不太可能。
我刚才的话,当然只是推辞,麻将这种东西,我三岁就已经开始玩了。只不过是不太想沾染赌博,不过他们既然非要我上,我初来乍到,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玉儿,去给小方工上杯茶。”
黄少爷低头的时候,瞄了我一眼,目光中似乎有些古怪,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赵玉儿这样的美女,在这种场合,也只能当个端茶倒水的小妹,这也正印证了我的选择,读书是读对了。
我从校门里出来,就算不是人上人,总算也呆在上层的圈子中。
我不再理会,微微一笑之后,开始专心打麻将。
他们打麻将用的是麻将机,不用手动洗牌,我用我老千的身份衡量了一下,真正的出千者,还是喜欢打手搓麻将,毕竟如果是麻将机,就无法摆到自己想要的牌。
这么多年,虽然我一直在警醒自己,可是老千的思维早就深入我的骨髓。
摆好牌之后,我笨拙的移动牌堆,一看就是新手的样子,他们也没有觉得古怪,只是开始抓牌。
本来就是一个陪打的身份存在,我没想着赢钱,总之也不会输钱,随便乱打打,偶尔放放牌,做个样子就可以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
等等,我看到手上牌的时候,目光中有一丝淡淡的惊讶,故作笨拙的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唯一的观众赵玉儿,道:“我这牌…是不是已经胡了?”
“不是吧,你小子有这么好的运气?天胡也能让你碰到?”马工顿时一笑。
天胡的意思,就是上手胡,只有可能发生在庄家的身上,因为闲家只有13张牌,最多只能报听,无法直接胡牌。
为了弥补庄闲之间的这点差距,如果闲家第一首听牌,就叫地胡,他们的相同是,再算番上,都是和高级牌型一样的满贯。
不过我已经观察过了,我们四个人打的,应该是北方麻将,推倒胡,有胡必胡,过了就算流局,底分是1000块,庄家翻倍。
“是胡了,四暗刻。”
后面的赵玉儿轻轻挑眉。
我也难以置信地推倒了手上的麻将,三个东风,三个西风,三个南风,三个北风,一对发财。
天胡就算了,还是四暗刻大四喜。
我一点都不开心。
我可不是小白,光是天胡的几率,就相当于彩票中奖的概率,更别说大四喜,有的人打了一辈子麻将,也没胡过一次大四喜。
这局没鬼,我吃屎!
“牛啊!这小萌新一上场就来了个四暗刻,还是天胡?来来来,多这2000算哥给你的喜钱!”输钱的马工一点都没有不开心,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递过来了四沓钱。
一千一千的都分好堆了。
“马工都这么说了,来!好不容易出这么一把牌型,我也给你喜钱。”黄少爷微微一笑,同样扔过来4000。
然后那个老头也笑嘻嘻的拿出4000来,道:“小兄弟,拿着吧!这两个都给了,我这个大朋友怎么能不给你挂喜!说起来今天可真会晦气,老是输啊!”
话虽如此,他仍然一脸的平淡。
我连声道着不好意思,将他们的钱接过来,放在旁边的架子上,随后开启了下一局,看上去我的眼睛没动,甚至还冒着些因为胡牌带来的欣喜,可实际上,早就在打量他们出千的方法。
也不用多加寻找,因为刚刚低头,我就在架子下面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这个按钮本不属于麻将机的设置。
这是一台调过的麻将机。
如果我推测的不错,只要按下那个按钮,就能保证自己这边一定会胡牌。
可是为什么会在我这边?
不,所有人的脚前都有一个按钮。
这么明显的千术,甚至说是技术,即便在最低端的赌局上,都不可能出现。
因此,这些人恐怕不是简单的打麻将。
我心中这样想着,面上还是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打着麻将。
好几把牌,都没有人去按动按钮,来回有输有赢,但我的运气确实不好,而且打牌有时候放水打错,所以没几局的功夫,我就把刚刚赢来的12000,差不多输掉了一半。
这个过程中,赢得最多的是马工。
并非他运气有多好。
因为不仅仅我在放水,黄少爷和那个老头子都在放水,马工赢钱是必然。
“不好意思,又胡了,自摸杀三家!”
“哈哈哈!”
马工轻轻一笑,推倒了自己的手牌,老头子说了一声晦气,黄少爷只是平静地把自己的牌扣了起来,可是他的桌面678条,一对二万,三个红中。
如无意外,他的手牌也已经胡了。
放水放的也太不认真了。
但看自己的师兄马工,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看出来,一边重新摇骰子,一边转过头对我道:“弟弟,你怎么回事?一把天胡给你抽干了,这么多圈,就没见你胡一吧,那点喜钱再输都没了。”
“呵呵!”我苦笑了一声,道:“没有办法呀,运气不太好。”
随着重新开始摸牌,黄少爷转头对赵玉儿道:“添水。”
赵玉儿点头出去了。
等下回她进来,拿着一杯水往自己的台局上放的时候,她连着摁了两下手旁的按钮。
我的心中微微一惊。
这是在给我送钱?
为什么?
黄少爷麻将打得心不在焉,似乎在考虑什么,他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
而我猜测,他和父亲的意见出现了分歧,除此之外,可能还要对付什么人。
还有一点,黄少爷怀疑我是个老千。
怎么观察?
翘起二郎腿,说明父亲在他的眼中并无威望,夹烟的手,拇指和无名指相扣,以黄少爷的身份,能让他牙痒痒的人并不多。
那自然就是和家庭中的人发生了意见分歧,而在刚刚的聊天中,众人多次频繁提到黄少爷的父亲,他的表情都微不可察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