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味
“嗯找到点吃的,起了就快来帮忙,小心点,先把米和肉渣挑出来,别洗掉了!”李爹也不多说,拿出洗菜盆,先倒了一瓢水进入,让两兄弟帮忙挑出肉渣和大米。挑出来装在一个小碗里。
“小幸,把锅盖揭开,我们把这些大米和肉渣先煮进去”
李悠幸把锅盖揭开,李爹碗里的大米肉渣倒进锅里又把锅盖盖上。转头继续处理其他菜。
两兄弟在一边洗,李爹把菜都改刀切小块,就连大蒜皮都没放过,全都一股脑丢进锅里,熬菜粥,盖上锅盖就这么小火慢慢熬着。两兄弟也不回床上躺着了,就守在大锅旁边。
终于,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小悠悠醒了,又饿的哭,李母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李悠幸手里端着一小碗米汤进来了。
李母让小悠悠靠在怀里,一只手接过碗,“熬好了么这是?”
“嗯,刚就好了听见就小妹哭我才端过来”
“我喂就好了,你们快去吃,不然一会儿大米粥凉了。”李悠幸看着小妹吧嗒着嘴喝粥,一口刚吞下去马上就张嘴要下一口,清脆的应了一声好,转身走了出去。
到厨房准备拿碗舀粥,发现李爹已经舀好了,两个弟弟正在端往堂屋。
李爹把李母的那一碗粥端给李母,李母才生了小妹三天,还不能下床。
才坐在桌子前面,四个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大碗菜粥,“开吃”李爹一声令下。
整个堂屋就只剩稀里呼噜的喝粥声了。
李悠幸觉得幸福极了粉粉的洋芋;清甜的白菜;还有一抿就化的茄子;最主要还有碗底的白米!真的是太好吃了,暖呼呼的滑进胃里面。
粥还有一点葱香味,出锅还放了一点点盐,这绝对是这辈子最好吃的东西了,李悠幸这么认为着。
“呀,我这碗里有块肉!”二弟惊呼道。
“哪里哪里,我吃的太快了,都没注意到有没有肉……太可惜了!”大弟叹息着。
“你就是猪八戒吃人生果!”二弟恨铁不成钢。
“没关系,粥也好好喝,这里面的洋芋粉粉的好好吃”
“明明是茄子更好吃一抿就化了,都不用牙齿”
“你说老爷爷么,还不用牙齿”
两兄弟一边吵嘴一边也没停下喝粥的动作,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得及的。
“白菜更好吃,清甜的”悠幸突然加了一句。
两兄弟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因为姐姐一般都不参加他们幼稚的吵嘴的,这次居然参加了!?
“洋芋好吃!”
“茄子好吃!”
姐姐参加进来也要维护自己的本命蔬菜!绝对不能让步!
李爹看着三个儿女因为什么更好吃吵嘴,终于不是之前饿的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了露出欣慰的笑。
三个儿女看着自家老爹的笑脸对视一眼!一起转头问李爹
“爹!你说哪个最好吃!”三姐弟一起问到。
李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决定还是不站队了,答了一声“大米更好吃,还填肚子。”
三人不说话了,看看碗里的粥,又接着埋头喝粥。
“锅里还有,不够还可以添。”李悠幸说着
不过大家最终还是没有去添碗,都想着给明天留着,不能一顿吃完了,万一明天找不到吃的怎么办?
吃完饭以后,碗都锃光瓦亮,就像没有用过一样。饥荒时节,舔碗是基本操作,一点都不能浪费。
“我想给你们幺爷家送一碗粥”,这时李爹开口了“前几天你娘生悠悠,你幺婆来帮忙,给幺婆钱,幺婆也没要,就说来帮忙,现在锅里还有半锅粥,我想给你们幺婆舀一碗去”
“舀啊,应该的,小时候幺婆还给我吃过糖”李悠幸说着
两兄弟也跟着点头。
“行那我去给幺婆送一碗粥,你们先睡觉吧”现在吃的水都不够就别说洗手洗脸洗脚了。能一个星期省下一桶水一家人轮着擦擦就不错了。
三个小萝卜头都回自己屋了,两个弟弟住在最右边的屋里,悠幸住在右边屋,右边弟弟屋左边是堂屋然后是父母屋。
李爹从厨房舀了一碗粥,端出来又把厨房锁起来才往坡下走去给幺爷老两口送粥去了。
天色黑沉,只见一道灯光随着小路向坡下行去仔细一看,原来是李爹一手提着油灯,一手端着菜粥。
向幺爷家走去,走到他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接着敲了敲。
一边敲一边喊道。“幺叔你开开门,我给你送点东西。”只听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响动。然后是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接着传来喊话声“来了来了,别敲了”一阵脚步声慢慢走到门口,隔着大门问道。
“德娃子是你吗?”
“是我幺叔,您开开门,我给你送点吃的。”幺爷缓缓打开门。接着就把脑袋伸了出来,确定是李爹才彻底打开门。
门内站着一个老人,老人披着件黑色的大棉袄,全身没有几两肉,脸上的皮因为没有肉撑着,耷拉在骨头上。整个人就像一副骷髅架子上面罩了一层人皮,肩膀上挂了一件棉袄。只有肚子异常的鼓起来。
“德娃子,你干嘛?这大晚上的,这时间点。不在家躺着,省点粮食,往爷这里跑。你这是不是没有白泥了呀,来爷给你装点,但是这个白泥也少吃点。不然拉不出屎,吃的时候,多和点草根树皮,吃着也没事,少吃点。虽然也饿,但是饿不死了不是。”
幺爷好像没听清李爹说的话,说着转身就要去给李爹装白泥。
“不是的不是的,叔,家里有吃的,今天我出去寻到吃的了,这边今天出去找到大米粥。今天出去,遇见以前做我们船来这边城里的客商。现在江不是干了吗?他们就赶马车过来的,今天刚好遇见了。他们拉货一直走的水路,赶马车就不知道怎么走了,就让我给他带个路,换了点吃的。别人人好心给了我一把白米。一点菜,回来我就熬了菜粥。孩们都吃了,这不是给您带来了一碗。你快来收着。”
“哎呦,德娃子,你这是遇见好心人了。这地都干的产不出粮食了,你带个路,他就愿意给你一把大白米,这是看你可怜找借口接济你呢。”
“快别给我们这一把老骨头糟蹋了,
快拿回去。把这大米熬粥给小娃娃吃。小娃们都饿坏了吧?还有前几天才出生的小妹。这几天不是没奶水吗?快多给她吃点,给她熬点米汤喝。总能养活的。我们俩老不死的吃什么米粥呀?这不浪费东西么。”
“您快别这么说,家里都吃了呢。熬了一大锅粥。小妹都喝了大半碗米汤。现在正不哭不闹的睡着了。特地给你们端来一碗。前几天姨帮忙接生家里没什么东西,姨也不收我们钱。
再怎么您也是我叔,小时候您还抱我呢,您快拿去吃。”
说着快速的把碗递给幺爷,幺爷也说什么也不接,两人来回推拒着。
“您快别推了,一会儿粥洒了多可惜,这年景浪费粮食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快收着快收着。”
“以后小妹能说话了还等着叫你们幺爷幺婆呢,你们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啊”
幺爷没办法,只能接过。“那你等等,等一等。我把这粥腾到碗里,你把碗带回去。免得明天再跑一趟。我这把老骨头跑一趟就饿了,浪费粮食”“唉,那您慢点去,我在这等着您。”“好好好,那你等着。”
说罢。
幺爷转身走向厨房。
看了看碗里的粥。这粥还真稠,然后把粥倒进锅里。
接着用碗舀了两碗水,涮了涮碗,把涮碗的水又倒进了锅,才把碗拿出去。
递给李爹
“好了好了。快拿上碗回家。这大冷天的,别在外面了。”
“快回家歇着啊。早点睡,睡着了就饿的慢,别浪费粮食。”“好嘞,那我先走那我先走。”说完。就沿着村道往坡上走去。幺爷转身也回到了房院中,拿院门插上,然后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