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5章 太古道墟，不败石兽
“只打开三百七十四处……这像人话么？”
书生正想告诉他，却听山神一副煞有其事的语气，道：“不多，听闻世间有些天骄，能打开八百元窍。”
“嗯？”
此话一出，其余几人全都如遭雷击，齐刷刷地盯向他，眼神一个比一个复杂。
“几个意思？”
“八百元窍，你说的天骄，可是‘蚂蚁窝’？”
“瞎话编得如此离谱，你是不怕遭雷劈啊！”
霎时，几道意念，宛如洪水一般，狂涌过去，质问着。
山神则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反问几人道：“倘若诸位年少时，一口气打开三百七十四处元窍，会是何种心态？”
皇炀光是一想，便有些意动，下意识道：“自然我称尊做祖，让老祖滚下来，给我磕一个。”
“吾当三过家门而不入，逢人便设法炫耀。”书生仰头望天，一脸自豪，仿佛自己曾经果真做到过。
“这便是了，你们出身不凡，尚且如此，他在梅坞中长大， 心思单纯，同为少年，难保不会生出高傲之心。
试问世间，自古多少天骄奇才，能笑到最后的，又有几人？可见天资与心性，从来都是两回事，怎不教人警醒？”山神很是郑重道。
几人听闻，神色同样有些凝重。
白衣之姿，旷古烁今，破落山的希望，更须慎重啊。
不过，白衣听闻八百之数后，顿时有些迷惑。
“这样么？可我感觉，好像不能再多了。不是说至尊道体，万古第一么，莫非认错了，我不是至尊道体……”
山神听闻，顿时掩去眼底那抹慌色，摆手道：“脚踏九星，大道至尊，错不了，至于原因，让书生为你解惑。”
“嗯？”
书生顿时有些懵，看向山神时，眼神里暗藏着一万个不解。
就不能换个人？
“快说啊。”姓屠的魔头小声催促道。
“咳……这个……你可知，三百七十四处元窍，是何含义么？”书生脑子有些乱，迅速抛出一个问题，好为自己拖延些编瞎话的时间。
结果，白衣果断地摇头，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书生只能硬编：“众所周知，三百六十五处元窍，号称先天极致，而你的元窍数量还要多出九窍，其中内涵，你可知晓？”
白衣依旧摇头，不懂就问，立刻就问，这是盲佛教他的。
书生沉吟道：“数以九为尊，很明显，你凌驾先天之上，多出的那九窍，是为显现至尊的地位。”
“那为何不能达到八百之数？”白衣追问道。
书生听闻，双目一闭，一睁，一番瞎话涌上心头：“所谓万丈高楼从地起，至尊道体后期才无敌，前期并不是太强势，但也不算弱。”
白衣一听，顿觉心头一片敞亮：“懂了，修行需要脚踏实地，即便至尊道体，也不可松懈，否则便与凡体无异。”
“正是如此。”书生说着，背过身去，悄悄擦了擦虚汗。
众人也暗松一口气。
但凡白衣悟性稍微差那么一丁点，书生一个人都编不过去，不过，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还得看读书人。
随即，书生便被几道夹杂赞赏的目光簇拥着，那意思再清楚不过：以后这种事，就交给你了。
似白衣这等元窍数量，化凡第一变算是达到极限了。
书生便再度为他讲授起修行后续。
化凡第二变，名为“灵血”。
元窍一旦打开，当天地间的精气，源源不断汇入体内时，不仅令气血流畅，连同暗藏血肉中杂质糟粕，也会被排出体外，去伪存真，血肉中充满灵性，则百病不生，肉身力量也会就此剧增。
故而，身怀灵血，号称有“欺牛之力”，能将一头牛拉得倒退，力量至少达到两千斤以上。
超越先天极致之后，镇世天书的天堑，便与白衣无关了。
他听完书生讲述，便开始依照天书经文，运转气血，沟通天地精气，不断荡涤血肉。
随着血肉不断纯净，他的力量，也在悄无声息地增长着……
与此同时，破落山的另外几人，则开始商量起一件事关白衣将来的大事。
“诸位也知晓，破落山如今所处，周围一片荒芜，放在前十六年，白衣不出梅坞倒是无妨，但如今，踏上修行之道，便不能一味待在山中修行了。
真正的强者，皆是广阔世间拼杀闯荡出来的。况且，那姜惊雄来过此处，难保不会再来，而此处离世间太近，我等无法轻易出手，若有变端，唯恐庇护不及。”山神分析道。
“道友是打算……移山？”
书生知道，破落山非比寻常，是他们的栖身之地，不可轻弃。
见山神点头，皇炀道：“移山不难，只是去往何地，需要慎重。”
苏幽凰道：“凶险一些倒是无妨，但要能让白衣修行历练。”
姓屠的魔头强调道：“须是我等能出手的地方，想要太平，杀伐不可少。”
“如此说来，便只有那个地方了。”几人目色同时一亮。
“趁天黑，好走路。”
片刻之后，破落山拔地而起，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
太古道墟，远离神州大地，终年笼罩于蒙蒙幽雾之中，据说是太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残墟。
无尽岁月以来，这里光怪陆离，波诡云谲，诸般怪异恐怖之事，更是层出不穷。
只因其中暗藏许多机缘造化，便引得一些强横生灵涉险，但大都凶多吉少，生死难料，甚至就连一些古族大教强者，也不例外，或是含恨折戟，或是无端消失，连尸骨都找不到。
故而，这太古道墟，一向被视为世外禁区之一。
当银白的月华洒向这里时，会被某种神秘力量吞噬，使得道墟的夜，漫长且分外漆黑，但漆黑却并不平静。
半夜时常会传来诡异的巨响，似有巨岳崩裂坍塌，亦有悠扬的歌声散开，转瞬化作凄厉的尖叫与哀嚎，阴森瘆骨，又有凶悍的震吼，此起彼伏，令人汗毛倒竖……
道墟最深处，更是有神秘雷霆蕴生，夹杂着无尽的低语，幽长的梵唱，古老的叹息……
种种诡异，皆隐藏长夜之中。
而这一夜，一座山岳横空而来，惊破幽暗，将诸多诡异搅乱，所过之处，怪吼连连，更夹杂阵阵怒骂，掀起无穷凶氛与杀机。
最终，它停落在某一处黑暗中，正是破落山。
山中，白衣少年沉浸修行，其余几人则分外警惕。
听着方才诸多动静，姓屠的魔头眼眸微微眯起，暗自起了杀心。
苏幽凰的身躯，则像是要融入黑暗一般，仿佛随时都会隐遁起来。
山神见状，连忙劝阻道：“近些岁月以来，道墟之中，未知的恐怖现象愈发频繁了，不可轻举妄动。”
鬼道强者，意念最为浑厚，苏幽凰身在破落山中，方圆一切风吹草动，皆在她的感知之中。
忽然，她身形猛地一颤，语气凝重道：“有不明生灵，正朝山中侵袭而来！”
听闻这话，众人纷纷一脸戒备，随即出现在山外。
片刻后，果然有一道身影，踏穿幽暗而来。
众人看时，但见此物身高近丈，龙首狮身，头角狰狞，通体青黑，泛着阴沉冰冷之气，毫无半点生机。
这竟是一头石兽，但却行动自如，没有丝毫僵硬迟钝之感，它的速度极快，所过之处，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
“这石兽，貌似在哪里听到过……”书生低语道。
“该我出力了。”
屠世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时，身形已经消散在原地。
下一瞬，石兽身侧，一团浓郁的魔雾，骤然爆开。
魔爪凶悍，挟杂滚滚法力探出，直取石兽头颅。
然而，也是在这一瞬，石兽的身躯像是融化一般，一阵扭动，竟当即化为人形。
依旧是通体青黑的石人，但看那模样，赫然是另一个屠世。
更为诡异地是，它一出手，竟是与屠世相同的招式。
两只魔爪碰撞之后，皆是后退。
屠世面色微沉，除了招式，这厮的力道，更与他分毫不差。
于是，他杀心愈盛，当即施展魔道秘法，瞬间便化身万千魔影，每一道魔影都拥有不逊于本体的力量，宛如洪流一般，杀向石兽。
但与此同时，虚空之中，石兽竟然也施展出与他一模一样的秘法，同样化出万千魔影，杀向屠世，就连力量都相差无二。
刹那之间，所有魔影，在虚空碰撞，悉数爆灭。
这一幕，给人的感觉，竟像是屠世在照镜子，但镜中的他，却是石兽变的，拥有真正的形体，以及与他相同的力量。
他有多强横，招式有多凶悍，另一个他便有多横，有多凶悍，令他一身魔威屡遭掣肘，实在诡异至极！
山神存世已久，当即认出石兽来历。
“不败石兽，道墟流传已久的诡异之一。”
道出这个名字时，他的面色愈发凝重起来。
书生也终于记起此事，顿时如临大敌。
“传闻每过百年，此兽便会现身道墟一次，只因从来不曾被击败，故名‘不败石兽’。”
“它还有个别称，唤作‘十日催命兽’。与之对战时，前九日可变成对手模样，衍化对手招式， 力量也分毫不差，犹如对战另一个自己，故难分高下。
直到第十日，此兽变回原形，以碾压性实力，将对手一爪拍死，有些人甚至等不到第十日，便战至力竭而死。” 皇炀回忆道。
只因此兽诡异至极，关于它的传闻与猜测颇多，苏幽凰也知晓一些。
“百年一出，出则必寻天资惊世之辈，且无一例外，悉数被此兽扼杀，所以也被称为‘天骄杀手’。”
“这般说来，此兽侵袭破落山，只怕是盯上白衣了。百年一出的诡异之物，我等刚入道墟，便遇上了，当真倒霉透顶啊。”
书生感慨之间，劝山神道：“抓紧时间跑路吧，白衣才开始修行，断不容有失。”
皇炀与苏幽凰皆是此意。
但山神长叹一声，随即摇头。
“跑不掉的。”
随即，他开始讲起一段往事。
“大概两万多年以前，此兽曾闯入世间，将一方大教杀得道统覆灭，只因那大教之中的天骄传人，踏入道墟时，被此兽盯上了。
有教中强者阻击此兽，那大教传人才得以逃回世间，后被封印在禁地之中，想以此摆脱此兽。
但几日之后，石兽入世，闯入大教，教中强者倚仗底蕴传承，想镇杀此兽，奈何凡与之对战者，皆难逃十日之厄，连教中老祖都被未能幸免，最后，石兽进入禁区，找到大教传人，鏖战九日之后，一爪将之拍死。”
山神说起此事时，颇为唏嘘，因为那大教老祖，是他的一位故交。
几人听闻，内心愈发震撼。
“莫非，大教强者一同出手，也不是它的对手么？”皇炀问道。
山神道：“遇强则强，若是联手围攻，它便能爆发出相同的力量，这么多年来，谁也不曾试出它的力量极限有多高，因为试过的都死了。”
一时间，众人唯有一阵叹息。
许多岁月来，这不败石兽，代表着一种无敌，被它盯上，等于必死。
尽管如此，破落山的几人也并不甘心就此认命。
“难道世上就没有一种方式，能够击败这头石兽么？”
白衣之姿，旷古烁今，是他们心中的希望，无论如何，他们都不愿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