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群英传之木兰传奇是一本游戏动漫小说,作者是不服气的逗白,主角是花木兰常娥,主要讲述了:混沌初开的王者大陆上,神祗设下了尘埃,时光,梦境和苦痛的羁绊……——博尔赫斯《棋》神、魔、人、兽,究竟谁才是正义的一方?什么才是真正值得追求和守护的?“想活命吗?紧跟着我!”红头发的女战士嘴角微翘,傲
第6章 对决
狼人的怒火简直要冲破了厚实的胸膛,短剑不是射向自己,而是停在了那里,自己被一个虚招挡住了,人类的伎俩欺骗了他,刚刚只要他的大棒挥下,那几个士兵都要被砸成肉泥,他居然被一柄短剑晃住了眼睛不敢上前,就这样错过了一次消灭对手的机会。
那个人类出现后,本来已经慌乱的士兵们眼中又放出了光彩,很明显是因为这个人的到来鼓舞了他们。
狼人能够识别出这是个女人。狼人退后一步,微微躬身表示致敬。与此同时,那些凶悍的猛狼和飞兽也一并收敛了爪牙,显出驯服的姿态。
莫名其妙的魔种,木兰和身后的守备军士兵都觉得有些好笑。
除了眼前的一幕,今晚局势的变化一直令木兰困惑。
在动身的时候,木兰最乐观的念头是她也许只需要在暗中观察一场好戏就可以了。严阵以待的长城守备军收拾一小股暗影还不是稳赢的局吗?
今晚一役有望彻底剪除这股祸乱长城许久的匪徒,木兰欣慰之余却也有一股伤感袭上心头,自己是在担心那个暗影首领吗?
他如果没了,以后还真是少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呢?
算了吧,木兰不留情面的逼问自己,真的只是遗憾少了一个对手?木兰很想审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少顷,她只是叹息了一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
要行动了,抛开一切杂念,木兰告诫自己,虽然今晚的行动很可能不需要我。但既然是一次战斗,我就必须认真对待,战场永远有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木兰对自己的要求一向严格,甚至苛刻。
夜幕之中,她仍是以最隐蔽最谨慎的方式慢慢潜行靠近了岗楼,在一处背风的坡后,木兰小心的把自己隐蔽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中,观察着岗楼的动向。
岗楼顶层的哨窗那里有火把的光亮,映出哨兵走来走去巡视的身影,木兰眯着眼盯了一会儿哨窗,除了哨兵的身影外,没有发现在那一小块空间里显露出其他人的迹象,嗯,何安队伍带的不错。越是这种容易放松的时刻,越是不能大意,如果被暗影一伙发现了异样,他们会立刻缩回去,再要抓住他们就不容易了。
盯了一会,木兰有些眼涩,转过身来,靠在土坡上,让自己放松一些,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今夜的月光有一股冷辉色,光晕之中不时扫过断续的残云。
看到月光,总想起在家的院子里,和两鬓斑白的父亲一起喝酒的时光,母亲早逝,父亲拉扯她们三个儿女长大,过度的操劳让他早早白了头发,唯一的消遣就是一天的辛劳之后在家里的小院摆上个小木桌,焖上一壶温酒喝上几口,木兰是长女,弟妹都还小,这种时候她便也拖一条小凳过来坐在桌旁,给父亲斟酒,偶尔也陪父亲喝上一碗。
父亲一贯木讷寡言,只有几碗酒下肚之后,脸色便由灰白透出红色来,话也多起来,讲他曾经在部队里操练打仗的往事。讲得多了便重复起来,木兰在父亲开口说上句的时候便已知道下句要说什么了,但她也总是一手支着下颌,不做声的听着父亲在那里讲述,其实心思早就不在父亲的故事中了。
想起家,木兰心头难过,她替父从军以来,一直自己节俭,省下的军饷都托人带回家里,就是想让父亲不必那么操劳,帮衬一下家里用度,至少可以让父亲多喝几壶烧酒,给弟妹多添几件衣裳。
但是自己如今成了被通缉的对象,领不到军饷不说,还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家里。
也许自己当时应该像苏将军一样隐忍一下,就算当时被下到军牢里,总会有蒙冤昭雪的一天。苏将军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吗。
不。木兰摇了摇头,再回到那时,自己一样还是会逃走。不能束手就擒,等待别人来查出真相解救自己。
自己和苏将军不一样,他是高门大户出身,下到牢里也不会怎么吃苦,背后的家族势力总会设法解救他,至少会保他出狱。而自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一旦陷入牢狱之中,谁能为自己奔走呢。
当朝主政的则天武后任用了许多酷吏,被下到牢里的能有几个好好走出来的。纵有冤情也会被屈打成招,女人入了监牢更是难堪,到那时叫天天不应怎么办?自己这一逃,依照唐律,自然是罪上加罪,但保住了自己的自由,就保住了翻案的希望。
听到苏将军出狱的消息后,木兰也很振奋,她曾去暗中找过苏将军,这位赏识她、提拔她,让她敬仰的长官,但是苏将军在关市事件后心灰意冷,整个人变得颓丧气馁,他不想别人再跟他提起关市的往事,甚至不愿承认自己是长城的守备将军,他就好像要把那段历史从自己和别人的记忆中抹去一样。
木兰理解不了这种读书人的想法,这些高官显贵似乎经不起一点儿折腾,既然受了委屈,不是更应该尽力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嘛,应该更加振奋起来才对,怎么反倒变得那么丧气呢。
探听到暗影偷袭的情报后,何安曾说过让她将功折罪的话,木兰不是没有心动,但她更想凭自己查清关市之变,揪出真正的罪人,而不是在别处积攒一些功劳,拿来抵销自己被通缉的罪名,好像自己真是个罪人一样。
心里有事儿,一发散就想得多了。该到丑时了吧,木兰看不到岗楼的辰香,但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她立刻警觉起来,重新回到暗中观察岗楼的潜伏状态。
奇怪啊,竟然丝毫不见贼人的动静。他们应该悄悄摸进岗楼,为何不见靠近岗楼的人影呢?莫非我刚刚出神的时候贼人已经进去了。
木兰正有些懊恼,突然一声破空的箭声响起,随即岗楼上的哨兵身影一晃,风中似乎还传来一声受伤后的惨叫声。
贼人居然先放暗箭!这是从哪里射出的箭,暗影中竟然有这样的神箭手!木兰的心砰砰直跳,一双眼睛扫过四周,拼命捕捉月光下的异动。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木兰有些心慌,再看岗楼却发现了情况,灰白的月光下,一连串的大狼出现了,它们首尾衔接,轻盈的窜入岗楼的地面入口,很明显是进入岗楼了,狼群进去后一个手持黑色大棒的壮汉也进入了岗楼,哨兵被袭后窗口的火把就熄灭了,但是借着月光木兰还是发现哨窗外面出现了拍打翅膀飞翔的生物。
为何出现了这么多野兽?莫非这是一股魔种!木兰着实吃了一惊,魔种越来越猖獗,竟然到了敢来偷袭人类的军事要塞的程度!
怎么变成魔种来偷袭岗楼了?暗影一伙又在哪呢?
木兰正在疑惑,又是一声破空的箭响,岗楼里又传来一声喊叫,又有人中箭了?随即在岗楼的窗口闪出了一阵光亮,还传来爆炸的声音,岗楼的顶层不久就传出士兵们的呼喝和惨叫声。木兰心急如焚,与她一样,她的队友们设想的敌人是那伙暗影,出现的却是这些野兽,伙伴们一定惊慌失措了。
木兰急了,她从隐身的土坡后面一跃而起,向着岗楼的入口飞奔。冷风在耳边呼啸,木兰一边疾跑,一边仔细听着背后的声音,自己的后背是完全暴露给敌人了,保不准一支冷箭便瞄准她射过来。
木兰盘算着自己有几成把握能躲开那两次射进岗楼哨窗的暗箭,那力道,那速度,那准头,恐怕一成把握也没有吧,木兰心想。
好在直到她接近岗楼入口,始终也没有听到背后有什么破空飞来的声音。没想射我?木兰无暇细想,急冲进岗楼,一步两级台阶向上飞奔。
冲到顶楼入口处,木兰已经看到坐倒在地的伙伴们,尤其是大壮的脸已经疼得变形,在他的对面,敌人黑色的狼牙大棒已经抡起,眼看着就要迎头砸下。
木兰探手腰间抽出短剑,向身前掷出,短剑上附着木兰特殊的劲道,在那狼人身前的空中旋舞不停,剑光流转,趁着狼人顿住的瞬间,木兰猱身而进,挡在了那狼人和她的伙伴们中间。
木兰收了短剑,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不晚。
这个狼人和他的那些野兽为什么突然向自己致敬木兰无暇去想,总之魔种和人类是不同戴天的仇敌,既然碰头了,就必是一场厮杀。
这个强悍的狼人壮汉看起来可不好对付,她从前的队友已经被他打伤了。木兰挺直了身躯,右手后探,在颈上握住了重剑的剑柄,缓缓拔出,双手擎住,凝视着狼人森然的眼睛。
眼前的人类摆好了战斗的姿态,全力以赴就是对她最好的致敬。狼人蓝色的瞳仁猛然缩小,狼牙棒披挂着浑厚的风声砸向木兰头顶。
好霸道的气势!我偏要接你一招,木兰重剑自下而上挥动,迎向狼牙棒。
沈梦溪吓得一闭眼,木兰队长是不是脑子坏了,那个狼人高出她一头,又强壮得多,怎么能跟他比力气硬杠呢。这一下恐怕要像大壮一样骨断筋折了。
两股大力相撞,众人感觉岗楼中的空气都似乎激荡了一下。
一声铁器碰撞的闷响之后,两人同时弹开一步,狼人的手腕发麻,心头更是惊叹,一个人类的女人居然有这样的力气!
未及他多想,对面的女人已然踏上一步,重剑斜斜劈下,狼人急忙举棒架住,女子身形一侧,卸去阻力,重剑又劈头砍下,狼人匆忙后撤,堪堪闪开这一剑;女子身子原地一转,重剑又抡起,再次劈下,狼人再撤,女子身子一转,又是一剑,连续四剑如行云流水,步步紧逼,狼人几乎被逼到墙边。
女子终于顿住,身子微踞,凝力不发,狼人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正急剧被抽到女子那里,不好,他脑中刚闪过危险的信号,女子突然大喝一声,重剑凝聚着积蓄的劲力,一股刚猛的剑气扑面而至。
霸绝的招式逼出了狼人体内狂野的血性,那道贯穿脸部的疤痕连同头上的尖角都变得血红,狼人自胸腔中迸出一声浑厚的嚎叫,黝黑的狼牙棒迎向女子的重剑。
又是一声碰撞的闷响,岗楼内尘土飞扬,狼人身边的一头猛狼自左胸位置被剑气劈成了两半,一只飞兽翅膀猛扇了几下,还是被冲击得撞到墙上发出吱吱的叫声掉到地上。
木兰最后的一招带出了一片剑风,波及甚广,狼人挡下了自己身前的攻势,却终究无法保全身边的同伴,一头猛狼当场死去,那只飞兽只是被扫了一下,也撞得晕头转向,一时飞不起来了。
木兰一番连招结束,后撤了一步,胸口止不住一阵气血翻涌,甫遇强敌,木兰一出手就使出了她的绝技,重剑绽放刀锋接住了狼人的大棒之后,连续使出迅烈之华狠劈了四剑,最后一记霸道的空裂斩。
虽然没有把狼人砍翻,但逼得他极其狼狈,折损了他的野兽,打出了人类的气势。
何安等守备军士兵齐声喝彩,沈梦溪更是大声赞扬:“木兰姐太强了!给这些魔种展示一下高端操作。”
只有木兰自己在心里叫苦。
她太要强了,她嘴上似乎不在乎,心里却太想在这些曾经的伙伴们,她的下属队员们的面前展示她的实力了,自长城守备军小分队队长的位置上被开除,还成了通缉犯,内心的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苦涩。
她虽然不屑于何安提议的将功折罪的说法,其实也是非常想立一个大功的。
内心里她不想那个暗影首领就这样被长城守备军埋伏干掉,内心里她其实也不希望守备军伙伴们在没有她出现的情况下就轻易完成这次伏击任务。
所以有时候,她自己都会被自己内心里真实的期盼吓到。
与狼人的这个回合她看起来占尽上风,但只有她感觉到了不妙。她的招式是千万次的勤修苦练得来的,她是一上来就拿出压箱底的绝活了。但那狼人只是凭本能在攻击,她却几乎拼尽了功力。
如果那狼人也像人类一样,后天又修得什么功夫,那她一定不是对手。
即使那狼人只凭着魔种与生俱来的本能继续攻击,她也会很吃力,硬接狼人的大棒她终究是吃亏的,两者的体能相差太悬殊了。
不能再硬杠了,木兰心想。没有他力气大,还没有他速度快吗?用轻剑,跟他斗巧劲儿,一旦他露出破绽,就给他来一下致命的。
木兰把手中的重剑靠墙一放,自腰后抽出了短剑,带着重剑可没法做到最快。
守备军士兵们有点遗憾,木兰队长再像之前那样狠劈那狼人几剑,也许战斗就结束了,她为什么弃重剑不用了呢?
这狼人是魔种首领麾下数一数二的勇士,在王者大陆的地下世界中隐忍了无数的岁月终于重出地面,本想率领他的族群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夺回失去的土地,但刚进入瀚海草原不久就遭遇到了强劲的人类对手,他面部那条恐怖的疤痕就是来自那个可敬的对手,在魔种的世界中,战斗者的疤痕不是耻辱,而是勇猛的象征。
这次他听从首领的召唤,来到了靠近长城的区域,他主动请缨要在今晚拿下这座岗楼,切断长城和都护府的联络,没想到出师不利,折损了几头猛狼还无法获胜。
眼前这个人类又是如此凶狠,逼得自己连连后退,逆境让这个魔种猛士通体的血液开始燃烧,粗壮的毛发像钢针一样竖起,深壑的眼窝中蓝色的瞳仁变得血红,伴着胸腔深处发出的一声怒吼,狼人再次抡起狼牙棒,向着眼前的红头发女子横扫过来。
即使手握重剑,木兰也不敢去接狼人的大棒了,她能感受到,相比最初,此刻的狼人愈发狂暴,力量和速度都在急剧提升,之前她运用通身的功力去接狼人的大棒搞得自己几乎脱力,现在手中只有短剑,用短剑去碰大棒无异于拿花瓣去挡大石,卸掉他的力量不可能,借力反打也没戏,只有躲闪。
木兰一个急闪,堪堪避开狼牙棒的扫击,劲风刮得脸部生疼。
好家伙,这下子如果被扫中立刻就得骨断筋折。让对手暴躁起来是好事,暴躁会失去冷静,就容易露出破绽。
但眼前这狼人狂暴起来光是气势就很吓人,招式至简,但是勇猛绝伦,稍一疏忽就会重伤,甚至死掉。
木兰凝神应战。狼人的大棒虎虎生风,在狭小的岗楼空间内逼得木兰腾挪躲闪,头发和衣服沾满了灰土,几次遭遇险情,守备军士兵们看木兰队长只是后退,始终无法还得一招,心头都揪紧了。
沈梦溪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大壮也几乎忘记了断骨的剧痛,张着大嘴替木兰紧张;何安右眼皮突突直跳,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赵括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是个天生的好弩手,惯会计算距离和机会。他看出狼人和木兰队长的对决已经陷入胶着,双方暂时谁都无法获胜。这可是战场,不是比武的场地,活下去才是胜利。
他端起弩机,瞄准了狼人,距离虽然近,但是两人的动作变换好快,可别误伤到木兰队长。
略一踌躇的时刻,一声尖利的嘶叫声响起,那只曾经蹲踞在狼人肩头,现在停在空中的飞兽向着赵括振翅猛扑过来,宛如一颗黑色的炮弹。
这种飞兽怎么这么邪门,它们好像能感知到人类弩手的动作一样,专门选择弩手作为攻击目标。
赵括暗骂了一声,既然你自己送上来,“嘣”的一声弹簧响,弩箭向着飞兽冲来的方向射去,必中,赵括心想。
可惜他错了,这只飞兽以人眼无法捕捉的动作急速旋转了一下身体,正好避开了弩箭,速度都没有减缓一丝一毫,赵括感觉不好时飞兽的爪牙已经到了眼前,再想躲避已经太迟了。
赵括感觉喉咙一阵刺痛,随后就变得灼热,这种热瞬间就变得极其强烈,以致飞兽在他脸上又抓掉一块肉都没有什么感觉了,随即他就看到了无数血线从下颌那里像扇面一样喷出来,身体开始发冷,抖动,喉咙空了喊不出声音,眼前一黑便扑倒了。
一瞬间,对决的场面就被改变了,木兰被逼得一味躲闪让人类士兵早有了援手的意图,赵括的惨死激起了众人的血勇,索性跟这些畜生拼了。
众人于是一拥而上,连大壮也左臂擎着那块已经破碎的盾牌又冲了上来。
魔种的世界本有着完全不同的信仰,首领的对决是神圣的,在他们原始且高贵的信念中,这是不容干预的场合,即使他们的首领在对决中战败身死,他们也要首先向获胜者致敬,然后再收拾自己一方的尸骨。
但是眼前的人类显然无视了他们认为宝贵的东西,那个隐在暗处的人类士兵偷偷对着他们的首领举起了武器。
那飞兽是有灵性的,特异的本能让它在赵括举起弩机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人类的小动作,所以它先是发出了尖锐的嘶叫声来预警,随后便发起了攻击,那个偷袭者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但是人类开始了群体的无耻攻击,所以守护的猛狼和飞兽也一起加入了战团。
狼人将领愈发被激怒了,他无数次的大力攻击都奈何不了这个人类,总是被她灵巧的闪开,但他相信,只要这个人类有一次失误,对决的胜利就将属于他了,他有信心击败眼前的人类英雄,赢得这场对决的胜利。
谁料想神圣的对决被卑鄙的人类破坏了,他们放冷箭还一哄而上。无耻的人类啊,还有什么是你们可以敬畏的?
既然这样,就承受至上之神的怒火吧!狼人将领大吼了一声,把狼牙棒最大范围的抡起,砸向眼前的守备军士兵们。
木兰恨不能阻止她曾经的伙伴们,这样的混战毫无胜算。
大壮的盾牌已经破了,人类的弩手又几乎消亡殆尽,靠着横刀和血肉之躯与这些猛兽厮杀,即使是包裹着护甲的士兵也对抗不了这些爪牙锋利的猛兽啊,何况还有一个勇猛绝伦的狼人将领。
让她和狼人将领的对决进行下去,她也许可以找到机会给这个魔种将领致命一击,没有了首领,这些猛兽一定会溃散,人类就赢下了保卫岗楼的战斗,而且他们已经消灭了几头魔兽,可以说是自关市惨案以来人类对魔种的一次大捷。
要知道,关市之变时,可是魔种对人类士兵和无数平民一面倒的屠杀啊,那么多人类士兵到场,都没有擒获或杀死一头魔兽,所以上峰才降下雷霆之怒,要治罪守备军将领和军官。
木兰想得明白,但是场面已经不是她能够控制的了,人类一旦杀红了眼,常常会将命令抛到脑后,所以说只有少数最杰出的名将才能在战场上完全自如的指挥士兵们,游刃有余的掌控战场形势和士兵心理,而且还得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才可以。
如今双方进入了你死我活的肉搏状态,无论是木兰,还是他们现在的副队长何安,都已经制止不了了。
但正如木兰所预料的一样,这种混战对人类是极其不利的。
人类脆弱的身体经受不了魔兽的铁爪钢牙,狼人将领没有了对决规则的束缚,索性抡圆了巨大的狼牙棒向着守备军士兵猛砸,这种情况下,一力降十会,大力者再配上这么霸道的兵器,士兵们的横刀根本抵挡不了狼牙棒,有一口横刀被震得脱手而出,险些割伤自己人。
飞兽们则专门攻击士兵的眼珠和面部,一击不中就闪电般的后退,扑腾两下翅膀后再次冲击过来,还有猛狼凶狠的扑击和撕咬,没有了盾牌,士兵们防御得极其艰难。
混战只持续了几分钟,人类士兵便显得溃散了,只有木兰凭借卓绝的身法和凌厉的短剑刺死了一只飞兽,还刺伤了一头猛狼的眼睛,而自己还没有受伤,其余人都已经挂彩,一个士兵的眼球被飞兽抓出了眼眶,大声惨叫着,还有一个士兵的几根手指都被猛狼咬断了,已经瘫坐在地上。
何安的脸颊被抓了四道深深的血沟,不知道是被飞兽还是猛狼所伤,大半个脸已经被血煳住了,一只眼睛也被血蒙住了,看岗楼里都是一片猩红。
完了,何安心想,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
眼前又浮现出李信将军那带着冷酷横纹的额头和那双盯住他灼灼发光的眼神,在那眼神的威压之下,他退缩了,他只记得李信将军最后吐出的四个字“慈不掌兵!”
已经拼到这个地步了,可以了。
何安向后退,靠近哨窗,横刀交到左手,右手自怀中口袋中掏出一个两寸多长的管状物,放到嘴边,用牙齿咬住底部的一个小环,右手一扯,小环连着一截短线被扯出,管状物的底部立刻哧出火花,何安随即抬手将冒出火花的管子扔出了哨窗。
在火花刚出现的时候,沈梦溪就闻到了硫磺的味道,总是捣鼓火药的他比谁都对这种气味更敏感,他转头看到了何安手中的东西,第一反应是何安要用炸药,这么近的距离,大家缠斗在一起,怎么能用炸药?他可是把之前一直抓在手里的爆弹都收回怀中了。
莫非何安被吓傻了,随后看到何安把火药抛到了窗外,沈梦溪明白了,何安这是在发信号。他发信号给谁啊?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为什么早不发信号?
一头猛狼的扑咬中断了沈梦溪的疑虑,他只能先顾着眼前的危急,拿着一柄有许多豁口的横刀对着前面的猛狼乱捅一阵。
木兰可没有注意到何安的动作,她眼见伙伴们就要崩溃,估计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心头无比悲愤,不由得恨自己去传递了那个情报,要不是自己,伙伴们此刻应该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巡查任务回到营房的宿舍中安睡了。
田七和赵括还会像从前一样总要打闹一番吧,如今赵括已经惨死,田七也已伤痕累累,憨厚的大壮一条手臂恐怕是废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起。
木兰感觉一股苦水从喉咙中差点涌出来,她拼命咽下。
心中的悲苦和内疚让她几乎忘记了疲惫,手中的短剑一味强攻,完全放弃了对自己的防御,一只飞兽的双腿被木兰凌厉的剑锋斩断,发出刺耳的嘶叫声。
连狼人将领也感觉到了震撼,这个浑身浴血的人类突然开始发狂了一样,如疾风一般在他和魔兽之间穿梭,短剑过处血花飞溅,魔兽哀嚎,和刚才一直闪躲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真是可敬的对手!不过你活不了多久了。
狼人将领的瞳仁中闪过一道亮光,只要一棒就可以结束这个对手了,他在木兰急促的进攻中捕捉着机会。这个人类已经放弃了防御,机会不难找到。
能亲手埋葬一位人类英雄是魔种将领的荣耀,他会带走这个英雄的尸体,像旗帜一样挂在他的营帐门口。
此时月上中天,青白的月光照进了岗楼顶层,夜风也缕缕吹进来,可惜月光和清风都无法稀释这狭小的空间里浓浓的血腥。呼喝声混杂着哀嚎声,还有动物的尖叫和咆哮声,让人心惊肉跳。
这时,一阵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如悠长的呜咽一般穿透了岗楼的纷乱,号角声消失,随即又是一声,消失,再次响起。
三声号角,守备军士兵仿佛被注入了铁水一般又刚硬了起来,这是进入战斗状态的信号。
果然,号角声后,鼓声响起,声声战鼓仿佛擂在心头,残存的守备军士兵排成残缺的冲锋队形,大壮挡在最前面,他的左臂几乎举不起那残破的盾牌了,他身边则是紧握着短剑,脸色惨白的木兰。
人类的援军到了。狼人将领嚎叫了一声,木兰觉得那嚎叫充满了懊恼。
那是魔种撤退的信号。
猛狼和飞兽一起向着顶层楼梯入口处撤离,狼人将领紧握着大棒殿后,后退到楼梯口后见人类士兵没有发起攻击的意思,这才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