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9章 可疑的稳婆
“哟，这些红珊瑚哪来的？”
是皇帝叶琮！
叶暖舟也屈身行礼。
“起来吧，起来吧，今儿是家宴，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等着叶琮落座后才敢坐下。
“舟儿，这些个红珊瑚，是你的手笔？”叶琮一直慈爱的笑着，看来对今天家宴的签到率十分满意。
“是啊父皇，是儿臣寻来的。”叶暖舟完全没了刚刚的端庄，现在就是寻常人家跟爹爹撒娇的女儿模样。
“好，好，太后最喜欢红珊瑚了，将那两株最大的，送去太后宫里。舟儿有心了。”叶琮不顾在场众人，对着叶暖舟挑了一下眉毛。
听了这话，叶暖舟才注意到太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珊瑚上，脸上流露出欣赏的神情。
听到这番对话的众人，脸色各异。叶暖舟留意了一下叶暖暖，发现她一直阴沉着脸。
席间，元宝在太后也荣贵妃的怀里来回撺掇，时而贴上耳朵说悄悄话，然后祖孙三人笑的不亦乐乎。叶暖舟没有管，她从前就不喜欢小孩子，不过元宝这么乖也是令她没想到的，所以她一直坚持散养孩子，富养自己的原则。
“元宝，来，吃这个。”叶暖暖突然夹起一块肉伸向元宝。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筷尖上，叶暖暖期待的看向元宝，
“我不爱吃肥肉。”元宝把脑袋偏向了荣贵妃怀里，因为脸被捂着，所以闷声闷气的。
“你这孩子，平日里就挑食。”叶暖暖有些尴尬，筷子依然没有要缩回去的意思。
元宝没吭声，叶暖舟回想了一下元宝跟自己相处的两日里，并没有挑食的迹象，那红烧肉像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炫。看来元宝不是不喜欢吃肉，而是不喜欢叶暖暖。
“元宝近几日有些受凉，吃不得油腻的东西。”叶暖舟拿起筷子，接过了叶暖暖夹的肉，直接塞到了嘴里。
“你……”叶暖暖刚要发脾气，又注意到一旁的周晴晴在冲她摇头，只好不甘心的坐了下来。
“平日里总也看不到老五，如今回来了，也给为父讲讲这两年的见闻。”
叶琮对叶暖舟和叶暖暖都是有愧疚的，一个是因为自己没保护好而流落民间二十年的亲生女儿，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决定而改变人生的女孩。如今亲生女儿回来了，叶暖暖作为替代品肯定心生不快，叶琮现在很明显的感觉到气氛中微妙的变化。
“听说五弟路过北萧，给我们讲讲北萧吧。”叶暖暖提议道。
叶敬宇眉头微蹙了一下，他一直是讨厌叶暖暖的，叶暖暖表面上总是那副讨好众人的样子，所以他并不想接叶暖暖的话。
不过在对上父皇微微抬头的示意时，只好放下筷子，认真思索道：“北萧？北萧没什么好讲的，远不如我们南靖。”
“难怪呢，北萧一定礼法不严吧？我说刚刚舟儿姐姐为何姗姗来迟呢。”叶暖暖捂嘴偷笑着，口气有些怪异。
淦，这女人言外之意不是说自己不懂规矩，而且说自己已经嫁入北萧，不算南靖人了嘛？
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荣贵妃、叶琮、太后还有叶敬沅脸上都有些不悦。叶敬言应该是个直男，后知后觉的微蹙眉心，叶敬宇也是这样的反应，他就知道叶暖暖不可能没话找话的。
叶暖暖好一个绿茶，此刻装作没心眼的样子，往自己嘴里送菜。
“你的意思是本公主不懂规矩体统了？”叶暖舟才不惯着她，真诚的望向叶暖暖发问。
你不是装绿茶吗？那我就把你杯子都给扬了，让大家都看看你在装什么。
叶暖舟没有给叶暖暖解释的时间，便自己解释道：“今天来迟，是因为我听说祖母极其喜爱红珊瑚，因此在府上反复挑选，总觉得哪一株红珊瑚都衬不上祖母的尊贵，犹豫再三决定选定了方才的几株。”说完，叶暖舟把目光投向了太后。
太后的赞许之意溢于言表，偏过头叶琮说：“皇帝，这丫头也是个有心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叶琮听完也哈哈大笑，自己的女儿被人夸，做父亲的当然高兴，宠溺的看着叶暖舟。
“说吧，舟儿，想要什么赏赐，太后都会满足你。”叶琮鸡贼地看向太后，眼中全是“我的算盘打得响”的意思。
“父皇，儿臣没想好呢，这个赏赐就先留着吧，祖母给的东西一定是极好的，我得好好想想，不过祖母，您到时可不能赖账啊。”叶暖舟话是对着叶琮讲，眼睛却笑盈盈的看着太后。
太后听了这话，开怀大笑，指着叶暖舟对荣贵妃说：“你这女儿，跟你刚进宫时一样滑头。”
一点点的小插曲只波及了叶暖暖的情绪，接下来的宴席上一片祥和，大家听着叶敬宇的讲述和叶暖舟的补充，对比之下觉得南靖的国力真是强盛，众人都非常自豪。
“好了，朕吃好了，还有些折子要批，你们吃吧。”叶琮吃饱就要拍屁股走人，然后又扭过身对着叶敬沅交代道：“你们兄弟几人好好照顾些舟儿，尤其是你。”
叶暖舟满眼闪着小星星，这父亲果然是疼女儿的，五星好评。
太后见皇帝走了剩下的都是小辈，也说自己年岁大了，晚上不能大鱼大肉，匆匆回宫去了，其实是回去宝贝那两株大红珊瑚去了，刚刚吵吵闹闹的，还没仔细看呢。
两个重量级嘉宾都走了，店里的气氛稍微放松了一些。
“兰嬷嬷，我给母妃准备了上好的血燕，你回宫帮我回去取来吧。”叶暖暖又开始作妖了，颐指气使的对着张秀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使唤自己养母给她取东西，打她的脸？
张秀兰正准备提步要走，叶暖舟忽而出声道；“兰嬷嬷，留步。我有些话要讲。”
“怎么，姐姐不高兴了嘛？”叶暖暖茶言茶语又开始了，一脸无辜的问道。
叶敬宇虽然平日里对叶暖暖就不喜欢，但现在还是向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你说你没事惹她干嘛呀！
果然，不出所料。
“是啊，我不高兴。第一，兰嬷嬷是我的养母，算是我的乳娘，她养了我十七年，本是平民，如今进宫差事，我们的长辈使唤她做事都是应当的，但是你今日明明带了丫鬟进殿，却使唤兰嬷嬷替你跑腿，是为了是在打本公主的脸吗？”
叶暖舟有些恼怒，直勾勾的盯着叶暖暖。叶暖暖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刚想开口辩解，叶暖舟又开口。
“第二，我是南靖名正言顺的三公主，你不过是我母妃收养的义女，今日当着父皇太后的面，话里话外都说我是北萧人，请问你是想改了这皇家玉碟不成？”
叶晚舟字字如钉，把叶暖暖钉在了原地，脸色眼见得难看。
然而叶敬沅在一旁缓慢的点头赞同，实际上内心已经摇旗呐喊了，不愧是我的双胞胎妹妹，这伶牙俐齿，有为兄的影子。
“第三，元宝是我的儿子，你却背地里撺掇他叫你娘亲，我想说的是，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身母亲就是生身母亲，是什么人都取代不了的，你明白这个道理嘛?”
“够了。”皇后大喝道，“叶暖舟，你如此放肆，当本宫不在吗？”
众人都被皇后拍桌子的动静惊到了，荣贵妃有些坐不住了，大王妃依旧在埋头苦吃，四王妃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意思。
叶暖舟也不慌，回身对皇后微微施礼：“母后，儿臣的确失礼，但句句发自肺腑，还请您体谅。不过儿臣想问，若是儿臣的母妃当着众人的面指使您的贴身侍女，您会答应吗？”
这个皇后，本来就不喜欢自己，没必要去讨好，反正父皇和太后今天对自己的宠爱大家都是看到的，料定皇后也不敢把自己怎么着。
“罢了，本宫乏了。”皇后也深知这个道理，干脆不回答，搭着姜嬷嬷的手回宫去了。
叶敬文看自己娘都走了，也带着媳妇儿子低头离开了。
殿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
“母妃，儿臣有些醉了，也告辞了。”叶敬宇说道，对着荣贵妃抱拳行礼，随后便拂袖离去。
“本宫身子弱，今个喝的有些醉了，也先回宫了。贵妃娘娘告辞。”苏妃也起身要走，不过这次，对叶暖舟也微微点了点头。
“好了好了，今天家宴，瞧你们闹得，本宫的儿女，一个也不许走，好好陪本宫吃顿饭，兰嬷嬷，如今没有外人，你也坐吧。。”荣贵妃才不管这些人的态度，宠溺的看着叶暖舟道。
“是。”众人应答。
“快，妹妹，给我讲讲，北萧有什么好玩的？”叶敬沅凑过来，八卦的样子有些搞笑。
“没什么好的，哪哪都不如我们南靖，我跟你说啊……”
“哎哟，哎哟……”
正当众人聊得起劲时，埋头苦吃的大王妃突然捂起了肚子。
“晴儿，是不是要生了？”叶敬言惊恐的手足无措。
“不是还没到日子吗？”荣贵妃也焦虑起来，急的直拍手。
“大嫂，你怎么了，快，让稳婆进宫。”叶暖暖本来因为尴尬一直缩在角落里降低存在感，此刻突然冲上前。
“我来看看。”叶暖舟虽然对这个大嫂没什么来往，但是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还是挺身而出了。
“不……不用，你，你懂什么……我等稳婆来。”大王妃拒绝道。
“不行，你身下流血了。”叶暖舟有些烦躁，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对自己哪来的看法，这么排斥自己。
“不好了，大嫂晕过去了！稳婆怎么来的这么慢啊！呜呜呜……”叶暖暖竟然哭了起来，这姐妹情深是叶暖舟没想到的，不过由此看来，周晴晴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听了叶暖暖的话。
“够了，聒噪。来人，把大嫂抬进母妃宫中，永和宫离这最近。大哥，你让人宣御医来。兰嬷嬷，你带人去烧水，越多越好。阿菱，去御医院抓药，立刻煎上。”叶暖舟被哭闹声吵烦了，眉头拧的更紧，从袖口中抓出了一张药方，递给了阿菱。
“嗯，你，去永和宫生火，将房屋内布置的暖和一些。你去准备干净的布料，越多越好。”叶暖舟看着剩下的人，不认识了，顺手值指了旁边的丫鬟。
“三妹，你……”叶敬言看着叶暖舟有条不紊的指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我生过孩子，有些经验。”叶暖舟没有多说，既然周晴晴不信自己，自己也不往前凑，实在不行自己最后还留有一手。
一行人匆匆移步到了永和宫，周晴晴一路上喊得撕心裂肺，御医已经到了，御医检查了一下，回话说王妃是早产之象，要稳婆抓紧接生。
床榻上，周晴晴已经醒了过来，因为疼的大叫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呼吸微弱而艰难，苍白的脸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身下铺的白布被血水全部浸透。
“王妃，使劲啊。”一个稳婆边说着，边用力的压着产妇的肚子。
另外两个稳婆在旁边急的满头是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还有一个半月才到生产的日子嘛？”荣贵妃急的直打转，不停的跺脚，全然没了席上的端庄姿态。
“王妃今日顺利生产，赏赐丰厚。若王妃今日出了什么差池，本王要你们陪葬！”叶敬言冲着房里大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眼猩红中带着泪意。
三个稳婆被骂的慌了手脚，外面的御医也吓得直接跪地。
“王爷，不行啊，王妃没有力气了，已经晕死过去了。”一个稳婆从房里出来，跌跪在了叶敬言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