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8章 不为钱？
“什么事？”石央感觉自己的声音应该是冰冷的。
“我听你同事说，你辞职了。”
“真客气，我是被开除的。”
“出了什么事？”林毓口气焦急，但石央却沉默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她并不想像小女生一样去问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联系她。
“…对不起，我没有去找你。”见她迟迟不说话，林毓在电话那头压低了声音。
“没关系。”
“…你现在，在哪？”
石央看着眼前的液晶屏，正播放着运输队伍的视频，屏幕下方文字滚动：
“…XX托运公司，大量货品滞留在毒雾区，这是近一年来第一次发生重大事故…记者现场传回报道，无一人生还…”
是另一家托运公司，看到这则信息，石央很是震惊，毕竟亲身经历过，小队全体覆灭是什么概念，她想着最后一个人该有多绝望。
“石央？”电话那头林毓的声音将她拉回眼前，“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我只是想见见你。”
说真心话，她还有些心动，但她又怎么可能给自己这个机会，在同一个坑里摔两次呢。
“算了吧，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见不见有什么意义。你很好，我也很好，各自安好吧。”
石央果断挂了通话，就怕自己心软。可刚挂下的手机再次震动，真的很烦，她不记得林毓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掏出手机一看，是领队。
“啥事？”石央声音略带烦躁。
“你现在能来公司吗？”领队停顿两秒继续说道，“有一批货品滞留在毒雾区，需要尽快去接应，这批货是医疗设备…”
“什么时候出发？”
“两小时后。”
石央挂了通话，看着液晶屏上滚动播放毒雾边界的画面，她心想，这么看这活似乎也单纯不是为了钱呢。
一小时后她抵达托运公司，领队和老大哥还有三个陌生面孔在即将出发的专车边，似乎就在等她。
老大哥见到石央非常高兴，毕竟一起走了个来回，她还给他们留了条活路。听老大哥说，另外三人是老手，跑单的次数比起他都多。
领队拿着平板和他们说了货品停留的大概位置，也说明了这次在紧急状况下召集几人的用意。
另一家托运公司输送的货品因为毒雾里突发未知危险导致货品滞留，人员死亡，他们需要尽快将滞留的货品输送出毒雾，至于剩下的事，官方人员早他们一步已前往事发地。
虽说这次行动是一半是官方行为，但依旧有酬劳，一次五十万。
其他三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石央想这五十万对于老人来说，可能就像五十元一样的感觉吧。
领队讲解完毕，他们就乘坐专车前往毒雾边界。
到了边界，媒体依旧守在边界入口报道此次事故，他们车队进入边界，很自然引起这些记者围堵报道。
石央见势赶紧将氧气罩戴好，见其他几人还在穿装备，她避开媒体，快步往机械车的方向走去，身后老大哥慢了一步，被一拥而上的媒体围着采访。
上到机械车石央长吁口气，而另一边领队驾驶他那辆亮黑色跑车也进入边界，他已全副武装，完全无视媒体堵截，径直朝她这辆机械车走来。
石央很自觉退到一边，领队抓着把手跳上车，朝着对讲机里吼道：“还在干什么？！出发！”
领队显得很不耐烦，说罢便要发动机械车往毒雾驶去。
老大哥这才向另外一台机械车走去，其余几人也上了那台机械车，石央看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她这辆机械车！
领队先一步驶入毒雾，看着平板上显示这次接应货品的位置，距离边界其实只有一百来公里，往返约五小时，他们氧气量绰绰有余。
但刚上路，石央就见识到这领队驾驶机械车的能力。
那天她赶着时间也不敢将速度拉上六十码，领队可好，速度就没下过七十码！这速度让身后的老大哥一通好追。
老大哥开惯了慢车，追着领队速度着实让他心累，一个不注意就会从他们后方消失。
“胖子，你速度能不能跟上？不行就换其他人。”领队知道老大哥又掉队了，朝着对讲机说道。
“道哥，是你速度太快了，我这得打起一百二分的专注力才跟得上。”
道哥？石央一直以为老大哥比领队大呢，还说自己不是老男人。
“不行就换人！”
“行行行，换人换人。”对讲机那头立即换人。
机械车不像普通的车子，操作台与车厢一体，但几乎是悬空在路面上，眼前是开放的视野，特殊材质的挡风屏能抵挡毒雾，两侧镂空设计，没设座椅，为了减轻车身重量也真不考虑驾驶员的安全。
空车行驶在这路面上很颠簸，再加上领队这速度，石央这手就没有离开过把手，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会飞出去。
她见领队手持操作面板，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不来这辆车。
“不行，我要吐了…”石央实在忍不住。
领队看了她一眼：“晕车？”
她点头。
领队将面板递给她，这速度才从七十码慢慢降下来。
自己驾驶的好处就在于，不管你开车技术有多烂，也绝对不会晕车。
没走多远，他们前方突然出现一阵浓烈的雾气，让五米开外的路面都看不清，石央忙开启除雾灯。
“速度慢一点。”
领队抓着把手探出身子看着前方，她也把速度从六十降到五十。
“怎么了？”
“快到事发的地裂区了。”
“什么区？什么地裂？？”石央心里一惊，毒雾里出现地裂，她从没听过！
领队边观察着路面边说：“不然你以为毒雾从哪冒出来？”
“…这么危险，你为什么事先不和我说明？”
“说明了你还会来吗？”
“当然不会！”
“所以…”
“你！”石央真是无语了，这趟是真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郁闷归郁闷，既然已经来了，也只能认命。眼前这雾气细细看来，就算她没什么经验，也知道极不正常，她也更加谨慎。
突然，石央发现前面路面的颜色都不对劲，便将车停了下来。领队自然也看到了，随即跳下车前往查看。
“小心点！”她知道眼下情况同处理尸体不一样，对领队说道。
领队背对她比了个OK，身影就消失在毒雾里。
老大哥的车也在后方停了下来。
“这方向走不了了。”对讲机传来领队的声音，没一会他的身影就撤了回来，“要开新路。”
领队重新跳上车，从她手里拿过面板：“后车紧跟我。”
领队将车辆驶出原来的车道，平板上他们原定的路线也发生了变化。除雾灯开到百分百，可还没开出多远，领队又将机械车停下。
眼前的路面无数大大小小的土包，还有穿刺的枯木，领队跳下车，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们开路。
这就是未开荒的路面，机械车压过这些土包上，她已经刻意不去理会车轮从这些土包上压过的感觉，但她的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这种震动告诉她，他们现在行驶的这条道上，很可能横尸遍野。
石央看着迷雾，在前方车灯反射的亮光是领队身上的标记。领队自己一人，在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前方，踏在这些泥泞上前行。
紫红色的雾气越来越大，比先前任何一次的颜色都要深，她只能依着那点光的闪动，缓慢前行。
这段路走了近四十分钟，他们才又回到原定的路线。
领队重新回到车上，已是大汗淋漓。石央脸色苍白，领队觉得有些好笑，拿过她手中操控面板，重新将车速恢复到七十码。
“这就被吓到了？”领队看着平板上的位置和时间，“刚才那片区域曾经是一个临时救助站，毒雾反扑时，很多人来不及撤离。”
领队没说完的话里，意思她都明白。
在一阵沉默过后，石央说道：“你下午给我打电话那会，我正想着，这活好像也不单纯是为了钱。”
领队依旧看着前方，但嘴角微微上扬。
天！领队居然会笑，但这笑在这环境下，让石央觉得有一丝诡异和惊悚。
天色慢慢变暗，他们距离目的地只剩五十公里，近一小时就能抵达。
后方机械车的速度一直在减慢，领队询问怎么回事，老大哥说其他三人有点累。
她和老大哥都是前天跑完一个来回，而其他三人早晨才刚回来。
“要不要换我过去？让他们休息。”她主动请缨。
领队思考了一会，将机械车停下，在对讲机里说让老大哥和另一个人过来，换石央过去。
没一会，老大哥和另一个人上了领队的车，她则到了后车，车上两人都是一脸疲惫，石央操控着面板，跟上领队的速度。
机械车有个被动装置，如果在操作过程中，手突然离开面板超过一分钟就会启动制动装置，就是预防路上有人突然嗝屁，操作不当翻车。所以在他们抵达事故现场的时候，看到那十辆机械车完好无损的停滞在商道上，头车边上有一团黑影，除了背上的氧气瓶还能让辨认是个人形，其他的部分都融在这片泥泞里。
领队把氧气瓶从这团泥泞里分离，氧气瓶的背带已被溶解。
他们检查了货品和机械车，在车尾不远处也出现了同先前一样浓密的雾气，这次她同老大哥他们一起走进这浓雾中，看到在这雾气下有着一条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缝若隐若现。
这裂缝已将这条商道劈开，在他们面前就是一道悬崖，两侧消失在迷雾里。
商道上依稀还残留机械车的轨迹。想过去这人是从另外一个方向追着地裂的速度侥幸逃生，虽然这人坚持到最后一刻，但还是没能坚持到离开。
喷涌而出的毒雾浓度他们身上这防护服可能无法抵挡，想到这点，石央身子不由向后退。
“出发！”链接好车辆，领队就下令返程。
领队依旧在头车，而她依旧断后。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领队都让她在老末，是想锻炼她的胆量吗？！
现在天色已经变暗，路灯开始在他们经过时陆续点亮，虽然发生事故但这路灯没有受损。石央好奇问了一句，老大哥说这些路灯依附的能量是他们机械车带过的，她才恍然，不禁佩服这技术。
领队车速一直提在七十码，考虑到氧气量，他一直在赶着时间就是怕路上还会有突发状况。
他们几个精神也高度集中，这样速度下，稍微开小差就是送命。
老大哥就很明白，但自己技术在那，也实在追的有些吃力：“道哥，稍微慢一点。”
这才坚持半小时，在中间的老大哥就有点跟不上这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