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斗转星移
星月流转已千年,物是人非而山河不变。
往来寒暑,眨眼已十年。
十年里,华夏大地处处生变,高楼大厦平地起,但凡是称之为市的地方,皆与十年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十年前的排排平房,十年后已成高楼。
下雨之后便泥水横流的小路也已变成了柏油路。
唯一不变的,还是住在这里的人们,十年前的邻居,如今还是邻里,只是之前比邻而居,此时已成楼上楼下。
这些还是人们肉眼可见的变化,另外一些肉眼不可见的变化也悄然发生着。
京南
“将军!灵气比起十年前,已经增长了百分之一点三,各地都有动植物发生异变的报告,只是暂时还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事态失控!”十年已过,当年年轻的军人已是而立,声音也变的更粗重一些,让人凭空感觉到一些厚重的可靠。
“这是意料当中的事情!”椅子上,老人却依旧如同十年前一般无二,仿佛岁月已经无法在老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比起这些,已经推行了十年的新式教育,效果如何?”
“已经初见成效!”军人脸带笑容,显然这个事情让他由衷的欣喜:“各地已经有了些报告传回来,参谋部认为已经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筛选了。”
“那就好!通知一下高天远,后边的事让他负责!”
“是!将军!”
北方小城,此时正是放学,学生们一股脑的冲出教室,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
“陆泽!你等等我!”一个略胖的男孩朝前边的同学招手,边喊边跑,气喘吁吁。
“我就不明白了!”陆泽回头,一脸的不耐:“咱们从小都学基础养气课,你成绩还挺好的,怎么还能胖成这样!”
“这事能怪我么?”胖子终于追上陆泽,先大喘了几口粗气,才慢哟哟的说到:“我就这体质,喘气都长肉,我能怎么样?”
“呃…”陆泽沉吟了一下,试探的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可能是气球成精了?”
十年前的小小孩子,如今已是大男孩了,一米八的身高在同龄人中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更让他区别于普通学生的是,他那张永远不饶人的嘴。
“呵呵!”胖子呵呵冷笑:“陆泽,说实话,你要不是这张嘴,其实还挺招人喜欢的,比如隔壁班的李欣!”
“切,只要不招你喜欢就行,我是正常人!”陆泽不屑的撇撇嘴,做出一副生怕和小胖子有关系的表情。
“行吧,你赢了!”胖子彻底服气了,他和陆泽从小学就是同学,直到初中都是,但是他一直也看不明白这个同学兼好友。
他很爱看书,但是学习却不好,因为他看的都是老师嘴里无关学习的闲书。他身体很好,却从不在学校参加什么体育项目,更乐意自己一个人拿根树枝躲在角落里比比划划、神神叨叨。
甚至更重要的,已经被列为重点科目的基础养气课,他也从来不学不练,这也是他学习成绩不好的一个最重要原因。
总之胖子眼中的陆泽,就是一个奇怪的差生。
当然在老师看来,就要把奇怪的三个字去掉了。
“说点正经的,老师说明天要集中体检,你怎么看的?”
陆泽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往自己脸上一指:“用眼看!”
“这不废话么!”胖子翻翻白眼:“我问的是看法,你别跟我装傻!”
“看你说的…”陆泽笑眯眯的拍着胖子肩膀:“让你说的好像可以不体检似的,这是统一安排的!”
“我不就是有点心里没底么,我听说这次体检过后要重新分班,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胖子忐忑的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傻?”陆泽看着自己这位自小就在一起的朋友:“新闻没看么?这是筛选,选中,就飞上枝头了!”
“啥意思?”
“筛选有炼气天赋的学生,一旦选中,就会被调配到专门的修行学院中去,那还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么?不过…”
“不过什么?”胖子眼睛里闪着一些希冀,赶紧追问道,明知道陆泽嘴里可能不会崩出什么好话来。
“不过我估计你玄!”
“为啥呀?”胖子大惊失色。
“因为没有能禁得住你体重的树杈子!”陆泽说完转头就跑,根本没给小胖子抓住他的机会。
十年时间,除了这些已经长大的孩子,最让大家津津乐道并深深忧虑的,便是身边环境的变化。
当然这里的环境并不是说高楼大厦平地起,而是逐渐产生变化的植物、动物。
灵气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没有人能解释的清楚,甚至官方都是沿用了这么一个原本只是出现在网络小说中的词语来形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确实已经成为了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无论是灵气改善人们体质,还是灵气浓度增加促使经济作物连年丰收,都是可以让大家听后会心一笑的消息。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就像华夏老祖宗提出的阴阳理论一般,灵气逐渐浓郁,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麻烦,也就是大家深深忧虑的事情。
陆泽只是跑到楼梯处就停下,他可不是想甩开胖子,只是正常的打闹,等到胖子追上来打了他两拳解气,这才乐呵呵的问道:“你不是爱打听事么?最近从你爹那听说什么了?”
要说这小胖子跟其他同学还真的很不一样,其他同学父母大多是国企员工,毕竟这学校也不是公立学校,而是企业的子弟学校,家里父母都是同事也很正常。
但是这小胖子却是个例外,他父亲是市刑警队的队长,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把他送到这间学校来上学。
听到陆泽的询问,小胖子也来了精神,拉着陆泽跑到了人少的角落,神秘兮兮的说道:“你还别说,真有点玄乎的…”说着左右看了看确定旁边没人才继续说道:“有人在北山上看到一只哈士奇大小的白毛黄鼠狼,附近村子也有人报警说是家里的鸡鸭有丢失的情况。还有滨河路上最近总有人被一只据说有半米多长的大猫袭击,不过没闹出人命,大多都是惊吓和抓伤,这比起去年那条大狗情况好多了,那次可是闹出人命来了。”
小胖子口中的那条大狗的事陆泽当然知道,那是一条野狗,一直就在人民公园附近活动有好几年的时间了,谁也没想到那狗会莫名其妙的长到小牛犊子大小,一天夜里袭击了下夜班的工人,导致一死两重伤的惨剧。
这件事闹的很大,去年全国范围内沸沸扬扬的抓捕或者击毙野猫野狗的事,也算是从这里起的头。
只是后来那条大狗就莫名其妙死了,被人一刀砍死,反正当时看到那条大狗尸体的人都说是被一刀砍死,具体怎么回事小胖子也不知道。
“是在滨河路和北山上?也不伤人的?”陆泽好奇的询问。
这就是大家忧虑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近些年来越来越多!
不过要说最开始的变化还是从病毒或者说是疾病上来。
灵气越来越浓郁的事情国家并没有隐瞒民众,也从各方面做好了一定的应对措施,但是谁也没想到最开始发生变化的却是病毒。
大概是五年前,一种新的流行性感冒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病患的症状和普通的感冒一样,就是咳嗽、发烧之类的,只是这种感冒来势更猛,病情更重。
当时很多病患都以为是普通感冒,买了些感冒药吃准备硬抗,谁想这感冒病毒就是最开始受到灵气浓郁影响而变异的感冒病毒,那年全国上下因为感冒死了不少人。
之后就是昆虫的变异,一尺长的蚂蚱,鞋子大小的蟑螂,小指粗的蚂蚁,各种各样、层出不穷。
陆泽就亲眼见过一只巴掌大小的蝎子捕食一只大蚂蚱的事情,那只是他们这边山上常有的一种蝎子,平时最大也不过是中指长短,孩子们常常拿着罐子、镊子上山抓蝎子,一跑就是一天。
不过那次巨大的蝎子着实是把当时还小的陆泽吓的够呛,这么大的蝎子,蜇人一下恐怕要送医院了。
“对啊!可能他们的窝就在那边吧,反正别的地方没见过!”小胖子笃定的点着头:“不过你可别说出去啊,这些都是我爹跟我讲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每次出现这种东西,过不了几天就会横死,我爹说都是被人一刀砍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猛,搞的我爹每次说起来都一脸的郁闷,他们刑警队现在都快成摆设了。”
“我倒宁愿叔叔别碰着这种东西呢!”陆泽眼睛眯了眯:“你想啊,那么大的猫,估计几个人也按不住,被抓伤了什么的,疼的还不是自己?”
“我爹都郁闷了,他们队里的那几个叔叔头几天去我家吃饭还说起这回事来,每次有人报告说有变异的野猫野狗,不等他们摸清楚情况,就被人解决掉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不觉得这个背地里帮忙的人挺帅么?这就是罗宾呀!”胖子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两只不大的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
“你快别摆这副样子…”陆泽一脸的嫌弃:“你不是一直练习基础养气么?练出什么效果来了?真有本事你去当这个罗宾也行呀!”
这话一出小胖子的脑袋马上耷拉下来了,摇头晃脑的叹气说道:“哎,别提了,咱们从小学到现在,一直在学这个基础养气课,你看有几个真的练成什么气的了?倒是考试的时候可是一点不含糊,光卷子就好几张,一背就背好几天,连一个字都不能错,错了就要重考,烦死了!”
“怎么没有了?”陆泽瞥了小胖子一眼:“你看隔壁班的胡家言,胡家榕,那不都是早早就有了课本上说的气感了么?”
小胖子撇撇嘴,口气里有些许嫉妒和更多假装的不屑:“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假的?忽悠人的吧?他们可是六年级的时候就说有气感了,到现在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就是吃不着葡萄呢?”
“你还说我!”小胖子斜眼看着陆泽:“我起码考试还能应付过了,你呢?每次基础养气考试你都考不过的,不是比我还不如?”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陆泽再次神秘兮兮的重复了这句最常用来钓小胖子上钩的话。
“滚滚滚!”小胖子当时脸就黑了:“不和你鬼扯了,我回家了,明天体检别迟到了!”
陆泽挥手告别,目送小胖子走远,这才拐弯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十年前的平房早已拆除干净,原地盖起了七层高的楼房,也就是去年,陆泽家分到了这边的房子,算是和原来平房的位置原地没动。
他家分到的是二楼,他母亲的工龄足够让她挑选更心仪的楼层,不过今年的时候母亲也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现在每天就是在家照顾陆泽的生活,有退休金撑着,日子过的虽然一样不富裕,但是起码不用再劳碌。
楼下有片小小的广场,其实就是两栋楼之间的间距,种了几棵大柳树,夏天时候楼里一些邻居乐意坐在树下打打牌聊聊天,陆泽路过的时候正碰到对门大姨提着几个饭盒走个对脸。
“姨,干嘛去呀这是!”陆泽打着招呼。
“去医院一趟,你叔昨天下班路上被野猫抓伤了胳膊,本身没啥大事,医院非要留着住两天院说要观察观察,这不是给你叔送饭去!”
“被野猫抓伤了?”陆泽眼睛眯了眯,顺口问道:“严重不?这是在哪遇到的啊?市里野猫野狗的可是不多了!”
“就从滨河路拐过来那个街角那块,这些野猫野狗清理不干净的,也是倒霉被那猫给扑伤了。”
“行吧,姨你快去吧,别耽误了叔吃饭!”陆泽笑着告别。
陆泽进门,母亲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开门声音便探头过来:“洗手,准备吃饭!”
“妈,对门的叔被野猫抓伤了?我楼下听对门大姨说的!”陆泽随口问道,母亲已经退休了,这些消息扫听的可比他知道的多。
“可不是,厂子里好多人都被抓伤过,尤其是下夜班的,总要从那边过!”妇人嘀咕着:“之前清理过一次了,不过这些东西都贼着呢,不可能绝根的。”
陆泽听着母亲的念叨,微笑着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