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圣教徒
“寄生种并不像人类想象的那么危险,从某种上意义上来说,它是在帮助人类完成物种进化。使人类的身体更能适应低氧、高温、极寒等各种恶劣环境。”
“所以,陆教授认为人类应该与寄生种共存吗?”
“请问,人类被寄生的死亡率是多少,现在官方能够透露准确的数字吗?”
“我有一个问题……请问被寄生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
“安静……安静!请保持会场秩序,一个个提问……”
陆子欣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公寓的床上。
窗外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自己身上,让她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
她环顾四周,最爱的草莓熊床单四件套,还有小兔玩偶……
“什么情况……我做噩梦了?”陆子欣揉了揉脑袋,她记得自己在牢房里,方舟就死在自己面前。然后,她的指尖长出了很多发着荧光的丝线……
是噩梦吧,最近寄生种军团又占领了一个隔离区,人类的安全区域进一步缩小,到处都是囤积物资的民众,公司里也人心惶惶。有门路的人已经先一步前往安全区,而大部分像自己一样的普通人只能原地等待基地的分批安置撤离。
陆子欣拖着疲惫的身体,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突然,她听到客厅里传来马桶冲水的声音。“自己明明是独居……”
陆子欣顺手抄起床头的电棍,小心的打开卧室门查看情况……
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呆在原地。
“唔?醒了?”方舟回头,他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半干的耷拉在额前,正悠哉的冲着咖啡。
“你……”陆子欣一阵眩晕,之前的那些……不是梦吗?
“精神不错,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既然不是做梦。可她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呼吸困难的窒息感和心脏炸裂般的疼痛。“咱们不是在防空洞吗?”
方舟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不介意我用你杯子吧。”
陆子欣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百个问号。
“哦……我醒的时候救援队的人已经撤离。地牢的门开着,我猜应该是被你的‘能力’震碎了,所以,我就把你带了回来。”方舟解释道,在说‘能力’二字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竟然是真的,在地牢里的那些蓝色光线,绝对不是人类拥有的东西。所以……自己真的被寄生了。
“你不该把我带回来,应该……杀了我。”想到自己一个月之后就会死去,又联想到电视里被肋骨刺穿的人,陆子欣有些沮丧。
“喂喂,我可是为了你死过一次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先活下去再说吧。”方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抄起茶几上的面包一口啃掉半个。
陆子欣想起地牢里弥漫的血腥气,和方舟停止跳动的心脏。忍不住担忧的问道,“可是,如果我到时候真的因为变异伤害别人怎么办。”
“呵……”方舟冷笑一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这世道,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经过这几天的折腾,陆子欣也饿坏了。翻出一个料理包给自己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烩饭,“填饱肚子再想办法,脑子才会转的快一些。”
二人吃饱喝足,方舟吵着要休息,便自己卷了床被褥跑去客房睡觉。只剩下陆子欣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街区发呆。
街道还是一样的冷清,偶尔能看见几只鸟低空飞过。
没有人类的城市……竟是这样吗,
她还在回想着方舟的话,‘救援队的人已经撤离……’。也许因为自己这个寄生种的出现,让他们察觉到了危险,而不得不提早撤离计划。又或者,他们并没有离开这个城市,只是换了一个据点隐藏。
陆子欣又想到了之前按门铃的那个女孩,她留下了一个天使玩偶,那个玩偶有什么意义吗?闲着无聊,陆子欣决定把玩偶拿回来研究研究。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发现玩偶还挂在门把手上。便快速取下,反锁了房门。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头发,天使翅膀的布偶娃娃。
陆子欣摆弄着玩偶,“那个女孩,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自己的隔壁这几年住着的是一对友善的中年夫妻,根本没有什么年轻女孩。
陆子欣仔细观察着,发现玩偶肚子的位置有重新缝合过的痕迹。她捏了捏,里面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她找了把剪刀轻轻划开玩偶的肚子——
一个小天使的雕塑。
门铃声突然响起……
陆子欣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去应门。
同样被惊醒的方舟从客房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陆子欣,瞥见茶几上的玩偶,冷笑一声走到了门前,淡定的打开监视器和对讲机。
“姐姐……呵呵呵……您在吗?我看到您把玩偶取走了,您是……呵呵呵……接受我的邀请了吗?”对讲机里传来稚嫩又诡异的笑声。
“不是姐姐,是哥哥。”方舟笑着回答道。
门外的人僵了一下,愤怒的吼道,“你是谁?住在这儿的那个女人去哪儿了!”
“什么女人?你自己不就是女人吗?”方舟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像是在故意激怒对方。
门外的声音不再稚嫩,而变得苍老而尖细。“臭小子,赶快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阿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我对老女人没兴趣,别再纠缠我啦~”
尖细的声音彻底被激怒,歇斯底里的吼道。“别以为躲在里面我就拿你们没办法,我进不去……呵呵……有人能进去……呵呵……你们给我等着!”
不等对方说完,方舟就关了对讲器。
回头看着陆子欣,一脸无奈。“我说,你手可真够欠的啊。”
意识到自己惹了麻烦,陆子欣只能低头说抱歉。可看方舟的态度,明显是知道对方的身份。“刚刚门外的,是什么人?”
方舟拿起茶几上的玩偶,摆弄着。“是神主圣母教,她们的信徒——统称‘圣教徒’。”
“圣教徒?”又是一个自己完全没印象的称呼,看在她失去的记忆还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入侵开始之后,有些人认为寄生种是天启的惩罚,所以组成了一个新的教派。她们认为只要承担起夏娃的使命,就能阻止人类灭绝。”
陆子欣一脸茫然。“夏娃的使命?是什么?”
“生孩子啊!笨!”方舟翻了个白眼,继续解释道。“这些圣教徒都是女人,她们专门绑架隔离区的女性,强迫她们生育。”
陆子欣感觉自己的三观塌了,“靠强迫女性生孩子来阻止人类灭绝的命运?还是在隔离区!这……只是在给寄生种提供肥料吧!为什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所以说……就是一群神经病。”方舟嫌弃的把布偶丢在一旁。
“我现在就出去,给她们一巴掌打醒她们!”陆子欣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方舟拉住。
“别去招惹她们,圣教徒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是很难缠。”
“刚刚明明是你激怒她们的吧。”
“比起她们,窗外的家伙才是真正的麻烦。”方舟警惕的看着窗外。
陆子欣顺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两样。“外面什么都没有啊?大哥,你别告诉我你能看见我看不到的东西!”
“呃……晚一点再解释。收拾东西,咱们先离开这里。”
陆子欣点头,无奈的再次收拾起逃亡的行李。之前的东西在防空洞被搜走就找不到了,好在她有囤货的习惯,所以几乎都有替代品。按照以往的习惯,陆子欣很快收拾好了行李。只不过这次她没有戴护目镜和口罩,身为寄生种的自己,已经不怕被感染了。
方舟那边也收拾妥当,不过他没有背包,只是把自己的武器穿戴好,随意套了一个黑色夹克,还保安队长的工牌挂在胸口。
“我说,你家为什么会有男装?”方舟整理了一下定制一样合身的衣服,笑着问道。
陆子欣无奈叹了口气,“这个……晚一点再跟你解释。”
二人准备就绪,方舟却不打算从门出去。而是刻意点亮公寓内所有的灯,营造出家中有人的假象,同时,把音响调到最大,播放重金属摇滚。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方舟站在椅子上,卸下了天花板的通风口。
“这……能行吗?”陆子欣看着狭窄的通风口,一阵迟疑。
“相信我,我在这干过保安。”方舟说着一脚跨在椅子上,向陆子欣伸出了手。
“好吧……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