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5章 变异病人的掌心宝（5）
大门监控的画面是纯黑白，陆棠棠本以为只是灯光闪烁，推开门后才察觉顾恒身上都是血。
走廊的灯光忽闪忽闪，在明暗交错时，顾恒的瞳孔散发着微光，眸中掠过一抹暗色。
给人截然不同的观感，像是换了一个人。
陆棠棠手里紧紧握着那把马格南，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冲出，触碰到了眼前早已逝去的友人。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1314恨铁不成钢，【你是笨蛋吗，我刚刚说的话你当耳边风？】
【无论他是不是人，能骗过主系统的npc都很危险】
【你赶快攻击他，快，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抵住他的胸口】
顾恒没有回答，他紧紧抱住了陆棠棠，像是重获至宝般，手臂渐渐收紧。
“你，你需要处理伤口。”陆棠棠提示道，脸上渐渐升温，颜色也从煞白转为通红。
“这不是我的血，放心好了。”
“诶，是这样吗？”
原本惊吓带来的影响不在，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衬得更加生动可爱。
她没谈过一场恋爱，妥妥的母胎solo，先前专注于学业，也没有和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直觉告诉她，对方正在拼命压抑感情，是埋藏数千年不曾言语的爱恋，如同电视剧那些深情男主。
但是为什么？不是才认识几天吗？
“抱歉，一下子太激动了。”顾恒莞尔道，主动拉开距离，眷念的眼神却无法抽离。
男人望见陆棠棠手中的武器熟视无睹，半晌，甚至捧起那只微微颤抖的小手。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对着我，想骗过世界还是挺不容易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有危险。”
“或许我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吧。”
“没事，就算你要杀死我，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怎么可能会下得去手！
陆棠棠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她望着湿漉漉的眼睛，询问脑内的系统。
“1314，他真的像坏人吗，我，我想要相信他。”
系统再次沉默，长叹一声后回答道：【算了，应该不是吧。】
饶是对顾恒抱有极大敌意的1314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威胁。
更别谈方才进行扫描，身上完全没有变异反应。
系统是能扫描出变异生物的，因为是寄生关系，身体或多或少会有排斥反应。
方才吓唬宿主的话，不过是1314的失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仿佛心头挂念着玩家的生死。
但在他的程序中，根本不可能出现，毕竟主系统的目的就是.…..
陆棠棠听到首肯后，满脸洋溢着欣喜，她忙不迭说道：“那快进来吧，外面不太安全！”
“好的，对了你也没有受伤吧。”
“我，我怎么会受伤呢，这里很安全啊，也多亏了你呢。”陆棠棠不好意思道。
她就是纯纯被大佬带飞。
顾恒笑而不语，他重新回到熟悉的病房，坐到床头，用专注的神情注视着陆棠棠。
就，怪不好意思的。
陆棠棠总觉得自己要被盯穿，一时之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抱歉，一下子没有回神，我身上的血都是怪物的。”
顾恒望见陆棠棠惊讶的表情哑然失笑，“你先拿着，看看有什么效果。”
玻璃瓶能有什么效果？
陆棠棠摸不着头脑，但也接下了顾恒口袋里的装饰品。
那是容量几毫升的玻璃瓶，里面装着流动的红色液体，似乎为了讨他人欢心，整个形状是爱心。
上面还绑了撒着金粉的丝带，少女系的风格完全和顾恒不搭，毫无疑问，这是他特地准备的。
但更意外的是，接踵而至的系统提示音。
【获得“零号病人”的血液】
【恭喜玩家陆棠棠完成主线任务1%】
【再获得4%即可完成退出游戏】
！！！
1314也顾不着个人恩怨，忙不迭催促道：【快问问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会有，额，这个东西。”陆棠棠口齿不清道，她没料到通关游戏离自己如此近。
而她有一句没有问出口——————“你为什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我知道你们的主线任务，刚刚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耽误了一会，你仔细听我说。”
顾恒娓娓道来，以他的视角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被突如其来的怪病缠身，终日被困在狭小的病房里，而在无所事事的期间，他总有一个疑问。
世界究竟是真实的吗？自身的存在又是何物？
他坚信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而在某天，意外发现拥有了上个轮回的记忆。
“这是可以做到的吗，感觉好不可思议。”陆棠棠悄悄询问系统。
【我不知道，理论上不行，但副本会一次次重置也是事实】
1314停顿片刻，去主系统查阅资料，半晌才给予了模糊的答案。
【或许，靠近世界本源的人物能做到这点】
【我也是从其他系统得知的，那种有剧本的低级世界，存在天命之子，他们是世界的核心，少数情况能拥有记忆，可以当作重生】
陆棠棠疑惑道：“可是，这个世界不也有安排好的剧本吗？”
总是按时发生的末日，无数失败的玩家，最后整个世界沦为地狱的结局。
【不，不是的，这个世界…】
系统话语未尽，就传变成电子忙音，无论陆棠棠怎么叫喊，都没有反应。
“听故事的时候分神可不好哦，是觉得没有意思吗？”顾恒轻声道。
不知为何，明明是淡如水的语气，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顾恒的五官硬朗，皎洁的月光下，高挺的鼻梁将脸部一分为二。
光暗的交界处，深邃的眼眶倒映着陆棠棠的身影。
也只有她。
陆棠棠像是被吸进去，回神后猛地一震，“没，我听着在呢，你接着说。”
“好，拥有了之前的记忆后我开始尝试，开头几次还是免不了死亡的命运。”
世界规定了他们今晚必须死，作为npc的他们就必须服从。
顾恒会在第一天变成怪物，这是既定的事件。
但顾恒不信命，也不愿意放弃，他发现有一类人总会背道而驰，反而去找寻怪物。
为了明白状况，他选择跟上，第一次自然死在暴乱之中，但也了解系统和玩家的存在。
接下来他一直在打听，也终于明白世界是为何在运转。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游戏服务，他不过是设计中的一环。
或许自身只是一道程序并未打击到顾恒，他的设定可是富可敌国的总裁，拥有极高的远见。
既然是程序，那便将计就计，干脆成为无法控制的病毒。
前来的玩家大部分都是为了找寻“零号病人”。
而拥有前世记忆的他早已锁定目标。
在某一次，他提前把零号病人杀死，包括其他感染者。
世界的厄运消失，灾难并未降临。
而这一切也被称为【史上最大副本事故】。
但整个世界依旧再次被重置，玩家被完好送出，所有的一切都回归正轨。
只有顾恒，他不再受世界的摆布，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
“我有一道死亡程序，有一道寄生程序，我把后面的抹除，再假死骗过系统，现在就完全自由了。”
顾恒轻飘飘说着耸人听闻的话。
虽然不知道对方掌控了多少，但病毒的发言无疑挑衅到系统，挑战了所谓的权威。
【我就知道他是病毒，可恶，我一定要上报】
“但是他也没有干坏事啊，对了，你刚刚怎么了，没关系吗？我好担心你…”陆棠棠怯生生地说，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
1314被一句关心取悦，【我没关系，只是有些东西不能说，算了，全世界也就他能带你通关了】
狡猾的系统早已计划好，等陆棠棠完成任务脱离世界，他就快马加鞭去后台举报。
堪称史上最大渣男行径。
但他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犯了系统最重要的条款，没有一切以主系统为重，反而以宿主优先。
顾恒也极为配合，他站起身，清点屋内的物品，主要在寻找食材，顺便摸出个按钮，按下后出现卷帘门，把病房四周的玻璃保护住。
也彻底挡住视野，从此与世隔绝。
“嗯，这些食物吃七天肯定够用。”顾恒喃喃自语。
陆棠棠凑过来，望着对方熟练地操作一切，“你要干什么吗？”
“我早已计划好，会有人在七天后护送我们离开，抵达安全的区域。”
“零号病人是那只蝴蝶，我在他身上装了信号发射器可以随时追踪。”
“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也会帮你完成系统任务……送你安全离开。”
最后一句话似乎耗费所有精力，坚强的男人对离别格外伤感，露出落寞的神情。
陆棠棠呆站在原地，像是有东西卡在喉头，久久不语。
“你…为什么？”
顾恒轻笑，“怎么，不相信我吗？”
“怎么会！我，我只是不明白。”
她不明白，两人相处不过几天，为何要如此照顾自己，对方明明能直接离开。
也不用对战零号病人，弄得满身都是血。
这是现实不是童话，陆棠棠虽然天真，但也知道人类的自私。
又有谁能甘愿奉献呢？
起码她的父母，在面对危难时也将幼小的她抛弃，新的家庭也在拥有孩子后放弃她。
“啊，你怎么哭了，别，别哭啊。”
顾恒露出慌张的神情，他抹去陆棠棠眼角的泪珠。
运筹帷幄的架势不复存在，此时的他只是个毛头小子，笨手笨脚地讨心上人开心。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在一起，彼此的世界中只有对方。
男人的眼神专注又深情，“你相信吗，其实我认识你好久好久了，这是我的秘密哦，唔，估计你脑内的系统在大叫吧，但请相信我好吗。”
“世界在重复，你我都逃离不出。”
“我已经注定被困在这了，所以我想要让你逃出去，这也算是我对命运的抗争吧。”
“嘘，不要轻言说出那句话，我喜欢你，我不需要怜悯，所以我更希望你的爱源于本能。”
他们的姿势转变成拥抱，顾恒的眼睛却黑得吓人，感受怀中全心全意依附自己的少女，他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容。
“我爱着你哦。”
“直到世界的尽头，永远永远…”
所以…你也别想再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