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问你要个礼物
王安之衣有两袖,袖中各有九把名剑,共计一十八把,但是他身边常带着的只有四把,一把长鸣,一把将军,一把春雷,最后一把,名唤冬泣。
其余一十二把飞剑,却是留在家中,组了两个剑阵,四把在天,东西南北各一面,四位一体,名为四象;八把在地,位列八方,森罗万象,名为八义,武帝曹元来了也得丢条手臂,可不是王安之随口一说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在王安之面庞上,王安之已经踩着长鸣,落在了幽冥鬼域的京都,冥都!
像是知晓他要到来,整个京都一片死寂,宛若一座真正地鬼城。
冥都的人确实知道那个人类中的魔鬼,强盗又要来这冥都,就像多年前一般,让整个幽冥族蒙羞!
王安之一路上飞的是光明正大,大摇大摆,随手斩了几个起身探查的一、二品高手,他们就应该知晓了是谁要来,又是谁能够堂而皇之在幽冥之地一剑一个斩杀族中高手!
走上熟悉的冥都主道,道路的尽头就是幽冥皇族的皇城。
一如既往啊,王安之叹道,连这欢迎仪式都还是老样子。
这里的太阳就算升起,还是会下着鹅毛大雪,也算是对这个蛮狠残忍一族的惩罚,当年这一族群东征,差点吃绝了人类,如今却只能苟活在这个贫瘠之地。
当年称呼人类为两脚羊,想吃便杀,如何能想到今日,一人来便能镇压得整个族群瑟瑟发抖!
上千幽冥军中精英立于屋顶,手持重弩,严阵以待。
直面王安之的,是上百幽冥皇族禁卫军,最低二品,多是一品武夫,虽无宗师,却个个是百战强者,他们脸上并无胆怯,唯有嗜血的杀意,眼前之人视他们为蝼蚁,他们却欲杀了面前人类剑仙!
王安之笑了,算算时间,今日此时,酒肆应该开门了吧?也不知道自己不在,他们有没有偷懒,最怕的就是王大牛将店中吃食一并吃光,麻烦呀!
沉寂许久的宫中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弩箭自沿道屋顶射出,如落雨一般朝着王安之袭来!
一柄长剑犹如游龙,冲天而起,所到之处无不血花四溅!此剑名为长鸣!只听其声,不见其影!破空之声,犹如龙鸣,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第二剑起,名曰将军!传承千年,便染血千年,杀伐之气,最是厚重!绕王安之而飞,挡下飞来箭矢,不饮血,不归鞘! 王安之踏步向前,面前异族,可有胆色冲锋? 数百幽冥强者,如何能咽下一人挑衅,禁卫军军中军法,退则死,祸及家人!就是送死,也要冲锋!
王安之气运脚尖,将军入手,一个冲锋,便叫这百人无人能立! 将军百战神兵,近日无血可饮,饥渴难耐,这等血煞之剑,不等王安之灵气催动,就吐出一丈剑芒! 寻常武夫与顶尖剑仙的距离犹如天堑,王安之杀入人群,便是狼入羊群。
剑影挥颈而过便落下好大一颗头颅,斩臂而过便是一蓬血雾,断腿者爬之,断臂者哀之,断颈者死之。再勇猛血性的壮士,在那道一往无前、万马奔腾的剑意面前,不堪一击! 仅一瞬间的功夫,果真无人立在周身,白雪染红,只得踏血而行。
一声剑鸣,长鸣自空中来,归鞘。
王安之平静行走,雪越下越大,也不知这雪多久能把这群一心求死的异族掩埋。
身上白色长袍被飘雪与血浸湿,此刻大概是无人敢觉得这位血衣修罗有着些许狼狈,他大步走在雪中,身上透露出的气息如冬天一般严寒,令人胆寒之余,更是心寒, 原先一些胆大的冥都居民,从窗缝中偷瞄,想瞧瞧以一人之力镇压全族的魔鬼是不是真如传言中是三头六臂。
但此刻看着雪中步行的男子,脑海中宛若瞧见一位披着人皮的嗜血修罗,漫不经心地朝着他们望去,仿佛在用手中血剑一剑刺穿他们的胸膛,挑起他们的心脏。
这等来自灵魂中的威慑,向来以骁勇善战,女人孩子皆可为兵卒而闻名的幽冥一族族人,这一刻,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捂住自己的嘴,揪住自己的心脏,瘫软在地时不发出一丝声音。
天地间一片安静,唯有落窗声。
落雪埋去一切生机,这是个非白即红的世界。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来得快,杀得更快,但是王安之只是觉得自己不过热了个身,不然早已一剑横扫,一了百了,想着一直坐在柜上算账,身子骨活动一下也好。
他还有闲情逸致想不如让凌清秋穿的清凉一点,多招揽点顾客?
通往皇宫的主道中,四人头顶笠帽,雪中拖刀,踏雪而来,如同一体。
一个脚步,一次攀升,身上气势随着步数的增多,越发恐怖,他们誓死而归,心中所愿不过是带着眼前之人共赴黄泉。
此刀法名为渡死,取自渡冥河,寻彼岸,生求死,是幽冥一族最强以死换死的功法,如今四位刀法宗师施展,两位出尘,两位藏拙,舍生忘死,恨不能毁了这半座冥都,为面前之人陪葬!
四人启刀之时,天地变,飘雪停,只差半步,踏上彼岸!
王安之终是认真起来,袖中飞出一把带鞘的剑,左手握鞘,右手拔剑。
冬泣出剑第一式,雪中无痕。
剑身出鞘,森森寒气,晶莹剔透的剑身中,似有点点雪花飘落,剑起一刹那,又有冬虫鸣泣之声。
这飘雪就算再不甘,这天地就算再不愿,雪也得落地,天地也得转动。
你们渡冥河的最后一步,也得给我收回去!
这雪,这方天地,这四位刀客,问过我手中剑否?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有的只是一道寒光闪过,四道蕴含着无穷威能的刀气,被拦腰斩断,共同斩断的还有四位宗师。
剑意修到巅峰处,不过就是万物皆可一剑两断罢了。
一步跨过四具尸体,简简单单的一跨,何尝不是跨过了幽冥一族最后的精气神,斩断的是这一族最后的脊梁骨。
王安之一步步走入皇宫,顺着阶梯一步步上踏,心中突然想到蓝星一个伟大民族的话,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有点应景。
新鬼帝坐在高高在上的帝位上,王安之越过文武百官,堂而皇之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满国强者,却无一人敢制止,甚至出言阻拦。
新鬼帝曰:
“你与我族约好,一年一战,你为何好端端前来毁约!”
王安之不说话,一脚踩在帝椅上。
惊得新鬼帝心中一颤。
“当年你们不也是被人族打服气,退守幽冥鬼域,说好万年,幽冥族人一个不入人族生养之地吗?我来之前,不也是年年派人劫掠牧州百姓,杀人放火,劫掠钱财和女人,我如何做不得?”
说着一把夺去新帝佩剑。
“我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不会来你这胡乱杀掠的,我是文化人,又不跟你们一样,只学人族文字,不学人族礼仪,不知荣耻,今日就是来借你的佩剑一用,百年后与万年寒玉一并还你便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说完潇洒转身,长鸣剑出,破空而去。
缓过神的新帝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不杀此人,不拿此人的魂魄点灯,今生死不瞑目!
朝上众臣只当听不见,又不是第一次,多来几次不就习惯了。
一把剑随手丢在李二牛面前,就像丢一件极为不值钱得玩意儿,可能王安之心中就是如此想的,这等抢来的飞剑,不如自己辛辛苦赚来落入袋中的银子值钱。
好在送礼物不用花钱,这是最令王安之心中舒坦的。
王安之努了努嘴,对二牛说道:
“喏,送你的,便宜货。”
王大牛靠近望了眼,说道:
“品质一般,勉强用用。”
凌清秋面部抽搐,她看到了剑鞘上镌刻的渡船图腾,分明是幽冥皇族的标志,这把剑只能算一般?你让那些锻剑大师,如何自处,这不是明着说,你们绝大部分人锻出来的都是垃圾,非常垃圾!
李二牛欣喜若狂,一把抽出,森森寒气,随手一挥,桌子一分为二。
王安之一个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随后拿出小本子,记上,李二牛,毁坏桌子一个,扣十个铜板。
普通的剑配普通的人,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