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杭州府温暖至至 遇贼人难深重重
第十章
杭州府温暖至至 遇贼人难深重重
苏州到杭州府有三百多里,我们不急,慢慢走。
走了两天,来到杭州府。在离天曙轩靠近处找了客栈安顿住下。磨盾多日,实是辛苦,且得好好养息养息。
次日,六人换上好衣衫,三个女子精心梳洗打扮,来到天曙轩。
天曙轩座落在清河坊,店铺占了六七间门脸,店内卖文物古玩,古玩多是些中档货色,主卖的是,各色上乘的绸缎帛锦。
街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铺林立户户门面阔达明朗,各户的金字招牌争奇斗艳,如云锦天章结成千峯连环,与市场共享繁华。四海珍奇皆归市场,没有你寻不着的心里想。
赵元和见是从京城来的贵客,一边忙着往屋里迎客,一边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亦乐乎!元和倒履相迎!”
赵元和殷勤礼貌地招呼六人坐定,吩咐下人端上茶来。 洁白如玉的茶盞,又轻又薄,林平频想起赵元天请他们吃饭时,桌上奢华的餐具,这兄弟二人都讲究呢,只是这又轻又薄的茶盏,怎好端起,那可不烫死人?
林平频掂着手端起茶盏,咦,竟一点都不烫手。茶盏中,片片嫩茶如雀舌,在盏中上下腾翻生花,嫩茶几经沉浮茶汤已呈清碧,林平频呡了一小口,兰花香落入口中,林平频知道了,这是价值不菲的西湖龙井茶。
林平频边饮茶边打量赵元和,赵元天的身骨架,够修短适度了,他这弟弟赵元和,比着他哥稍高点,浓眉大眼但浓纤适中,豪气中透着儒雅,俩兄弟都是气宇不凡的男人。
杨恩也在打量赵元和,见他与王子相谈甚欢辞吐不凡,心想,世上的爹娘要修行几世,才能得这样的俩儿子。杨恩正云里雾里想着,见王子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赵元和。
王子说:“元和兄弟,这玉佩是你哥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小时戴的玉佩,你也有同样一块,说你见了玉佩,就知我们与你哥是好朋友。”
赵元和从脖颈上摘下玉佩,递给王子:“王子哥,你看。”
王子接过,两块玉佩一模一样,只不过赵元和那块稍小一点,不在一起比较,是看不出来的。
见赵元和收好玉佩,王子又说:“这是元天兄给令堂带来的京城物产。”
娴红赶紧把精致的大盒小盒呈上。
赵元和忙说:“麻烦大家了,我替令堂谢谢你们。”
王子说:“我们呢,没什么手信送给兄弟,挑选了一幅王时敏的画作送给兄弟鉴赏。”
林平频捧出一个画筒:“望元和兄弟喜欢。”
赵元和知道王时敏是明代大画家,王子他们送这么贵重的手信,是收还是不收呢?当下应收下的,不收会拂客人面子,待见着哥哥再作商定如何回报吧。
王子和林平频、杨恩早商量好,他们一路的用度都是赵元天安排的,他们也应该有所回应。林平频说,从她的收藏中挑选出一幅好画,作手信回送吧。三人商议着,挑选了这幅王时敏的《秋山白云图》。
赵元和收下画卷:“大家送元和价值连城的厚礼,元和感谢,感谢!王时敏是明代大画家,我哥俩甚喜他的画作。”
赵元和揖礼:“我留作同我哥共鉴共赏,感谢为吾择礼,吾甚喜。”
赵元和令人尊他母亲过来。
赵元和的母亲走过来,她不凡气度,被她的俩儿子继承发扬光大了。她雍容华贵,自蕴佛意,潭水般宁静的眼神,淡定、恬然。
杨恩忙下座,搀扶赵太太坐好。
赵太太看客人,男将:昂藏七尺气宇不凡,女将:如下凡仙女端庄大方,又是大儿的好朋友,心中甚是欢喜,叮嘱赵元和,好好招待客人,留客人多住上几日,到处走走,好好观观外面风景。
赵太太仔细问王子,在哪住下了,王子说在客栈,赵太太说,到家了怎能去住店,快快退房到家里来住,晚上姑娘们就可陪着娘说说话。
赵太太要赵元和当下就去安顿。赵元和家是前店后院,宽大舒适,王子他们拗不过赵太太的盛情,回客栈收拾好,搬到赵元和家里住下了。
话说马王爷、石头俩人,这次出行,是应杭州府清河坊衙署县丞宋杗之邀,专程从京城去杭州府的。
他们途经庐州府时,恰被王子一行人撞见,把个王子、保立唬住了,怕是遭了这俩贼人的跟踪,其实不然,实属是巧遇。
马王爷领着石头,顺路去庐州府探望了徐县丞,对徐县丞谎称是到南阳看玉,为什么要撒谎呢?他俩是不想让徐县丞知道,俩人是应宋杗县丞的邀请,去杭州府干事的。
马王爷喜交公卿贵人,使了好大气力,巴结的官员才顶至县丞。不过县丞这棋也好走,巴结时出血肉痛,待回手时,获利也颇丰厚。杭州府衙署82处,马王爷想多贿赂几处的官吏,但辛苦到今,鱼儿只有宋杗一条。不是鱼儿不多,是京城到杭州府路途遥远,每每蜻蜓点水晃晃,又得赶路走人,那肯定是瞎忙活的。待日后,在杭州府长呆上些时日,多打窝子勤下饵,待收网时,那网中自然会有好些白花花的银子。
宋杗有俩女儿,大女儿叫宋丁香,小女儿叫宋茉莉,丁香、茉莉,人如其名,两朵花儿,如花似玉才华馥仙。
宋杗道貌岸然,本性却奸狡诡诈。在闺女面前是百姓好官,是和蔼可亲的慈父,是彬彬有礼的缙绅之士。
俩闺女见父亲与马王爷、石头交往,非常不解,父亲怎会与这种人来往?她俩对父亲说,虽然马王爷长相清秀,石头也高大,但俩人眼神凶残,一股杀气叫人不寒而栗。父亲结识的朋友,应是像天曙轩赵元和那样的人中君子。宋杗听了吃惊,女儿长大了,书没白念,竟学会这等观面识人的本领。宋杗从此再也不往家里带任何下作人。
宋杗浸润古玩界多年,酷爱收藏。天精地髄,静水流深之物等等等等,都会让他为之痴迷。宋杗是天曙轩常客,当然也是赵元和的座上宾。
赵元和结识宋杗,为的是寻一方保护求一方平安,让赵家的生意兴隆。赵元和不主动用钱财巴结宋杗,但宋杗看上眼,明开口索要的东西,赵元和还是会满足他的。
马王爷结识宋杗,为的是银子,合作多年,俩人的那些伎俩,各自心知肚明,想干大事直来直往,不必装腔作势。只要是他俩看上眼的,管用什么手段,能够获得即可,那是俩豺狼。
宋杗在赵府逗留时,瞅瞄到了赵太太手上戴的蓝玉镯子,每每偷窥时,为官的作势全没了,贪婪眼神显露无余。对赵元和多次提及蓝玉手镯,赞叹蓝玉镯子如何稀罕,如何滴露玲珑。宋杗的这份贪婪邪念赵元和早有察觉。
赵元和知宋杗心怀不轨,特地送宋杗一对翡翠紫手镯,意在阻拦他的非分之想。宋杗收下翡翠镯子,边观瞧边说,这对翡翠镯子虽好,还是比不上那蓝玉镯子入眼。
宋杗胃口也忒大了吧,惦记的是我母亲的祖传镯子,赵元和心中很是不爽。
赵太太的蓝玉手镯,是赵家的传世之宝 ,蓝玉手镯放在盆中清水里,在太阳光照射下,盆中水会一半呈青色,一半呈蓝色,手镯在水里粼光闪烁,如蓝姬精灵跳跃,分外媚惑妖娆。蓝玉手镯是婆母传给赵太太的,夫君亲手给她戴上的,见镯子就如同伴着夫君,这是赵太太的念想。
宋杗对赵元和说过,传闻将蓝玉镯子放在盛满清水的盆中,盆中的水会变成青、蓝两色,能否将令堂的蓝玉镯子放在水中晃晃,让我们也开开眼?
赵元和说,大人别听那些谬传,哪有那等神奇?
宋杗追问不舍,那你验试过?
赵元和说,验试过,没见那青水、蓝水。我母亲的蓝玉手镯,是我奶奶给她的,蓝玉手镯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那时家贫,哪有什么值钱的好货,大路货色,只是个普通镯子。我赠您的那一对翡翠镯子比蓝玉镯子好上百倍。只是我母亲把她这镯子当个宝,那是她的念想。
赵元和加重语气说:我赠您的那一对翡翠镯子。
赠送出去了的物件,常人是不好意思再提及的,赵元和言下之意是:宋杗,送你的翡翠镯子够值钱的,你要识趣,别再惦记蓝玉镯子了。
话已说到这地步,却打不掉宋杗惦记蓝玉镯子的念头。宋杗是古玩界大佬玩家,他自信,各色古董,只要用他那观色品物的火眼金睛扫扫,就如闻香识女人分得出高低,绝不会走眼的。
赵太太戴的蓝玉镯子一入他眼,就勾了他的魂,蓝玉镯子颜色浓艳妖娆,种水娇嫩欲滴,瞧瞧就能感受到蓝玉镯子的流动凉意。这手镯给赵太太平添了一些忧郁风情和出尘的高雅,这是价值连城的好货。赵元和怎能哄骗了他呀。
宋杗赏玩古董养成一癖,惦记着那货了,心中就倍受煎熬不得安宁,直到得手了才会心火平熄。贪火这病又没得药吃,焚烧起来,熊熊烈火烧心灼肺,那感觉伤心伤身,真是痛不欲生。蓝玉手镯就如烈火刀箭,烧得、搅得宋杗不得安宁,这块搅人数年的心病不除,宋杗难得安生。
宋杗思来想去,看来对赵元和无数次的暗示已经行不通了。 明抢?暗夺?哪种手段好?宋杗夜夜苦想。有时在梦中,梦到自己捧着蓝玉镯子赏玩,心里滋润呀,乐得笑醒了,有时在梦中,细观细品蓝玉镯子时,手一松将蓝玉镯子摔碎了,竟心痛得哭醒了,唉,这精灵害人,不言不语比妖精女人还缠人,真受不了,叫人怎么活呀?
宋杗在赵家有两个眼线。
男的旺胜是赵家的杂工厨子,女的柳枝是赵太太的丫环,旺胜是宋杗用威逼利诱降服的,柳枝是旺胜用威逼利诱降服的。
旺胜、柳枝只须给宋杗提供赵家的动静即可。旺胜、柳枝就这样干了几年的细作,见没犯多大的事,渐渐地胆子就大了,赵元和几时给京城送货,宋杗、马王爷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马王爷不肯劫赵家的镖,一是赵家镖头孟龙对他有救命之恩,二是赵家镖局的镖师,个个是身手不凡的猛将,马王爷干不过。
柳枝紧盯着赵太太,上两月就给宋杗报了赵太太身子不爽的消息,还报,赵太太的寿辰快到了。宋杗见对蓝玉镯子下手的机会来了,于是就传信马王爷过来。
马王爷知道宋杗惦记蓝玉镯子好几年了,能被宋杗钟意的货,肯定是稀罕之物。马王爷这些年,也在动蓝玉镯子的心思。他也觉得下手的机会来了。
马王爷思忖,石头不是善种,连师傅杜来福都可用来当肉盾使,(没有不透风的墙,马王爷知道了,石头害了师傅杜来福的命,便对石头起了提防之心)放在自己身边迟早是个祸害。这次动手,他决定把石头带上,让石头动手,待石头得手,把篮玉镯子交给我后,找个机会对石头下手。
石头跟着马王爷来到杭州府,得知是要他为宋杗去偷赵家的蓝玉镯子。这蓝玉镯子是何方宝物,值得一个县丞这么下作去盗获?细细一想,石头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马王爷、宋杗是一伙的,他们得手了蓝玉镯子,宋杗还得立在县丞位子,我是知情人,他留不得我的。
石头终于知道世事险恶,不是条条坎儿都如他石头小爷所想,全都能迈过去的。事到如此,只有得手蓝玉镯子后逃路,有了通灵宝玉,再加蓝玉镯子,小爷到天边消遥去。
赵太太没大毛病,柳枝生出事情来报,就是为向宋杗证实自己办事勤敏。既然赵太太病了两月了,宋杗想,那我应去赵家探探病是吧,带上马王爷、石头,作为我的朋友、随从,去赵家走走,趟趟水,与旺胜、柳枝认个脸,让他们好商议安排如何从事。做足准备,到时好动手。
宋杗开始动作,今天送滋补膏,明天送大母鸡,再明天送各类果子,天天带着手信,带着马王爷、石头出出进进赵府,旮瘩空地都趟熟了,与旺胜、柳枝也认脸了。宋杗在赵元和跟前,唠赵太太病情,再唠其它野棉花,只字不提蓝玉镯子。再过几日是赵太太的寿辰,水也趟得差不多了,细末枝节进退接应都作了安排,找个机会就可以动手了。
恰遇王子一行人来到了赵府。
旺胜、柳枝想着去与宋杗报信,赵家来了客人的。但忙着赵太太的寿辰,没空脱身,两人商议,赵太太寿辰家中来人是正常不过的事,说不说没事,加上太忙,报信这事也搁一边了。
这-搁边,出大事了。
宋杗三人商定,在赵太太寿辰那晚动手,赵家镖师护镖未回来,内应已安排好,天时地利,旗开得胜!
这日是赵太太寿辰,赵元和在家里为母亲请了些客人,虽不是宾客滿座,也有四十多人。安排赵太太、赵元和、赵家李镖师、王子六人、宋杗、马王爷、石头坐一桌。
赵家陈林杰镖头等十几人,给京城天和轩送货,此时,正在返回杭州府的途中,出发前定好回来给赵太太祝寿的,这时还没到家,怕是赶不上祝寿宴席了。
赵太太、王子六人坐定,在一起闲聊着,赵元和忙着应酬。
赵元和带上宋杗、马王爷、石头来到桌旁坐定,王子、保立看是马王爷和石头,大惊失色。
赵元和拉着宋杗对王子他们说:“这是清河坊衙署宋县丞。”
王子六人揖礼:“幸会!幸会!”
赵元和拉着马王爷、石头:“这两位是宋县丞的知交。”
赵元和指着马王爷说:“这位是刘訓,刘商总,南阳珠宝商人。”
又指着石头说:“这位是张富强,張商总,也是南阳珠宝商人。”
嗯,刘訓?张富强?珠宝商人?元和兄,你不知道,他俩可是匪贼呀!王子急了。
赵元和又指着王子六人对马王爷说:“这是我的朋友。”
保立站起身对马王爷说:“刘商总?不,马王爷,幸会!”
马王爷心里炸了锅:“这位兄弟是?”
保立:“孟龙镖头的徒弟,保立。”
石头心里也炸了锅,这是我偷玉佩的那伙人?
宋杗心里更是炸了锅,这伙人认得马王爷、石头?他们知道马王爷、石头是匪贼?这下不好了,作何解释才能道得明白,县丞竟与匪贼成为知交?宋杗转念一想,沒事就好,有事就说遇人不淑,错交朋友。
宋杗稍缓,哟,什么遇人不淑呀,我也不是女子,哎,急糊涂了。
保立用手按住坐在身旁石头的肩膀:“张富强,张商总,石头吧,我们又见面了。”保立加劲按压石头肩膀,厉声说道:“只许好好喝酒,可别作胡思乱想。”
赵元和见气氛不对,知事出有因必有妖,便沉着地稳住场子,平和地说:“喝酒,喝酒,大家喝酒。”
王子、保立很担心赵元和的处境,只想早点散席,待那三个贼人离去再商对策。
席间,大家闷声不语胡乱地吃了些酒菜,保立生气喝了几杯闷酒,好不容易散了席。
贼人一走,赵元和立马叫上王子几人,问:“王子兄,保立兄,你们认识那俩人?他们是什么人?”
王子几人把马王爷、石头的贼底都抖拉出来,那俩人可是商南云架山的土匪。
王子问赵元和,宋杗与土匪勾连着,是狼狈为奸还是误交朋友?赵元和说,他不知道,但宋杗这人呢,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赵元和知道王子他们与他哥是朋友,他哥阅人无数,交友是讲规矩的,他相信他哥介绍的朋友。便把蓝玉镯子之事对王子他们说了。
赵元和说:“宋杗为蓝玉镯子而来?好像不是,这几年未见他再提及起蓝玉镯子呀,我也送给他一对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还不能断他的念想?为劫镖?是为劫镖摸底吧?”
王子说:“我们没摸清他们的来头,大家要分外小心防范着,不能大意。”
保立说:“镖师爷还没回来,元和兄嘱咐李镖师几个要多加小心,我们待镖师爷回来后再回京城,多些人防范为好,今晚大家都早点歇息。”
杨恩见事发凶险,她向赵元和寻来两只小玉壶,将碧翠玉壶的甘露水,倒了一点到两个小玉壶中,分别交给林平频和娴红,并教授她俩玉壶的使用方法,杨恩说:“这小玉壶的法力逊点,但危急时可防身,用得好也可以向受者施法,但只能使用两次,你俩收好。”
宋杗三人回到马王爷、石头住宿的客栈,他们也是惊魂未定。
宋杗最怕的是:县丞勾结土匪的事情会败露,他打定主意,得手了蓝玉镯子,就与马王爷联手先干掉石头,再以剿匪,或找其他理由干掉马王爷。
马王爷想:石头得手了蓝玉镯子交给我,我不能给宋杗,只说马王爷您白白劳心费力一场,石头昧了蓝玉镯子跑了。自己找机会干掉石头灭口。
石头想:他知道的秘密太多,无论作什么,都是灭口的货,想活命,那得跑路到天涯海角才可。
三人各怀鬼胎。
三人都觉得,半路杀出王子六人,给他们下手,带来了大麻烦。
宋杗退路已设计好,不愿放弃今晚的行动,马王爷也不愿放弃这发财的机会,一箭双雕,干掉身边祸害,同时得到蓝玉镯子。石头走投无路,不想更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宋杗三人,指使旺胜在酒中下了迷药,这种迷药发作慢,可让人昏睡几个时晨。旺胜怕出人命,稍减了些量。又叫柳枝收拾些酒菜,给其他几位未上席的镖师享用,酒中也是下了迷药的。
真是提防了明匪,却提防不了家贼呀!
马王爷哄骗石头说,你得手蓝玉镯子后马上交给我,为避风险,你立刻骑马回云架山,待我把蓝玉镯子交给宋杗后,再到驿站租马回云架山,石头你在云架山等着我回来。
马王爷原想,如果追赶上了石头,就干掉石头,转念一想,拼命的事,自己若干不过年轻力壮的石头呢?还是稳妥点,先让石头回云架山再说。
夜里,穿夜行衣,蒙面的马王爷、石头摸到赵府后门,旺胜留了门,他俩栓好马,悄沒声息地溜进赵府。
马王爷、石头查看了各房,见一屋人睡得沉沉的,便移步到了赵太太的房间。
赵太太的床被幔子罩着,柳枝睡在外间。柳枝见是他俩来了,用手指点着赵太太的床,示意赵太太在床上。马王爷守在门外看动静,石头轻手轻脚摸进去,柳枝继续装睡。
石头站在赵太太床头,轻轻掀开幔子,掏出用胰子水浸泡过的大手巾,正要动手,赵太太惊醒了。赵太太见一个蒙面人站在床头,吓得失声惊叫,石头用手巾死命捂住赵太太的脸,赵太太叫了几声,被手巾死死捂住鼻嘴出不了气,她用脚狠命地磕床,柳枝却佯装睡着不吭声。赵太太挣扎稍许,没了声息。石头用大手巾包住赵太太戴蓝玉镯子的手,用劲一撸脱下镯子,装入口袋扎紧放好。临走,石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赵太太的鼻子,赵太太已没了气息。
石头正要退出,猛看见杨恩堵在门口,对着自己死命地大喊:“来人呀,有强盗,来人呀,来人呀!”
杨恩怎会堵在门口?
听到赵太太的惊叫声,磕床声,惊醒了睡在邻间的杨恩、娴红。她俩飞快地跑过来,杨恩见石头立在赵太太床边,用手拭摸赵太太鼻息,赵太太没动弹,知道赵太太已遭不测,杨恩痛心疾首,拼命大喊起来。
柳枝爬起床,跟着喊:“来人呀,捉强盗呀!”柳枝好像是害怕,死死地拽住杨恩不放。
娴红见杨恩被拽住,急了,她越过杨恩一步窜上去,拖住石头,大喊:“捉强盗呀!”
石头见是在酒席上就让他动了心的妞在喊叫,当即生念,靓妞儿,带上山做老婆!石头使两仪拳点了娴红的穴位,娴红动弹不得,石头扛起娴红就跑。
杨恩被柳枝死拽着不放,气得一脚踹去,柳枝见石头跑了,才呜呜地哭着松了手。
镖师、 赵元和、保立、王子等人,他们听到动静,火速赶来,迎头遭马王爷一大把乱镖袭来,待躲避过去,没见了撒镖人的踪影。
杨恩大叫:“娴红被石头掳走了,快去追啊!”
保立闻言跳起,一行人跟在后面紧追,就见石头扛着娴红猛跑,跑到后院,开了小门,跨上马,一溜烟地没影了。
保立见追不上石头,蹲在地上只喘粗气,这是怎么了,身上没力气,几个镖师也是只喘粗气。
保立使劲站起,对赵元和说:“快回屋,去看令堂。”
赵元和身子也是没劲,他明白了,贼是冲着蓝玉镯子来的,他跳起来,往母亲房里狂奔。
来到母亲屋里,只见杨恩、林平频,还有柳枝,跪在母亲床头,放声悲哭。
赵元和扑通跪下,拉住母亲的手,悲号:“娘!娘!娘啊!娘啊!”
王子、保立等人跟后赶到,王子扶起赵元和,跟着哭。
保立也哭,哭赵太太,哭他的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