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身体的变化
王扬赶到了医院,他扔下电动车,冲进了医院大门。
医院的接待大厅,里面没有一个人,显得非常冷清,但是从其它地方,却不断传来各种令人害怕的声音。
打砸物品的声音,痛苦惨叫的声音,愤怒吼叫的声音,这些声音互相掺杂,连猛兽也不敢去一探究竟。
只有现在的王扬,看着姐姐发给他的位置,意志之坚定,已非猛兽可比。
在来的路上,王扬和姐姐的手机一直接通着,起初还风平浪静,姐姐的情绪也趋向稳定。可是在离医院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手机里面突然传来了撞门的声音,以及姐姐因害怕而发出的哀嚎声。
王扬不停冲着手机喊话,可是手机被挂断了。
医院长长的廊道里面,左右两侧是各个科室的房间,不时有人突然从房间冲出来。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医疗器械,理智近乎疯狂,几乎是以命相搏,身上各处都有血迹,就是不知道,这些血迹是属于谁的。
也有的房间是紧闭着的,外面是奋不顾身撞门的人,他们狠狠撞上去,反弹到对面的墙上,不在意骨折的手臂,继续像槌头一样冲击。
王扬已经忘记了害怕,经常有人从他身旁冲过去,也有人突然倒在他的脚下,或者不时飞过来一把椅子。可是这些,都没有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那些人,那些物品,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纷纷避开了他。
王扬冲到姐姐说的那个科室,大门已经被撞开了,物品散作一地,地面上还有一部摔坏的手机,手机边缘留着一滴滴的血迹。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姐姐!姐姐!你在哪里,姐姐!”
此时的王扬,恐惧才算达到了最高值,他呼吸急促,心脏像被谁揪着一般难受。他疯狂的在房间翻倒着杂物,嘴里大声叫喊着姐姐,找寻着任何存在的希望。
因为王扬的反应太过激烈,引起了门外暴徒的注意。一个人手里拿着生锈的钢管,他诡异地笑着,举起钢管,朝王扬竖直敲下去。
因为眼里的泪水,王扬的双眼已经模糊了,他看不清眼前的情况。可是,之前的情况又发生了,钢管敲下去,一声巨响震动整个房间,却巧妙的躲开了王扬。
王扬用脚踩住钢管,不知何时起,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手术刀。王扬抬手一挥,将手术刀插入了暴徒的眼睛里面。
“啊……啊……我的眼睛,眼睛!”
暴徒倒在地上,他用力蹬着双腿,从房间蹬到了门外。正好有人在外面互殴,一双接着一双的脚,毫不留情的踩过他的脸。
王扬退了几步,他背靠着桌子,手上拿着刀子,刀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声音像被放大了无数倍,在他的耳朵里清晰无比。
王扬缓和了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对,姐姐,姐姐!”他挺直了身体,手上的刀顺势滑落到地板上,姐姐的脸仿佛就在自己的眼前,他冲到了门外。
“姐姐,你在哪里?姐姐,我是扬啊!我来找你了,姐姐!”
王扬在廊道上奔跑着,看着路过的每一个房间,不停呼喊着姐姐。他明明看到了姐姐,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姐姐?一个人挥拳朝王扬打来,他躲过了拳头,双膝也跪了下来。
恐惧感,绝望感,无力感,让王扬的世界渐渐崩塌。
“扬……扬……”
王扬抬起了头,他好像听到了姐姐的声音。
“不要!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情……扬!你在哪里?扬!”
王扬抬起头来,他确定了,这是姐姐的声音。
“姐姐?姐姐……扬来了!姐姐……扬来了!”
一路上,连王扬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撂倒了多少人。这样的变化,于现在的他而言,一点也不值得在意。
王扬冲到一个房间门口,看见姐姐果然在里面,只不过房间里面,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她手里拿着刀,刀上流着鲜血。王扬看到姐姐腹部的血痕,瞬间明白了。
“啊!”愤怒的王扬冲进去,一把将女人推到墙上,自己则是跪在了姐姐的面前,用手捂住姐姐腹部的伤口,“姐姐……你怎么样了,姐姐!”
姐姐看着王扬,张了张发白的嘴唇,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姐姐伸出手,想要去摸王扬的脸,可手举到半空,眼中的那一丝笑意不见了。
“扬!”姐姐很想喊出来,更想把弟弟推开,可是她的速度,远不及弟弟身后那个人的速度。
“还我孩子的命来!”
那个被推到墙角的女人,她举起了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王扬刺了下去。
王扬的注意力全在姐姐身上,正常来说,这突然袭击,他是绝不可能躲过去的。可是,下一秒,刀停在了空中。
姐姐也在这个时候扑上去,抱住了弟弟。
救下王扬的,不是姐姐,也不是外人,而是王扬自己。
王扬抓住了女人的手腕,拦住了背后的袭击,又用力一捏,让手术刀从女人的手中掉落。
就在姐姐的眼皮底下,令人无法相信的一幕发生了。
手术刀在掉落地板后,又往上弹了一点。就在此时,王扬突然用力,狠狠的将女人往下拉拽。女人整个身体往下扑,而她的嘴巴,正好对着手术刀。落地的一瞬间,斜斜的手术刀,刺入了女人的喉咙。女人当场毙命。
在一阵令人心悸的沉默之后,王扬的姐姐先说话了:“扬,这是意外,还是你故意的?”
“姐,我的身体可能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当然不是用“一点变化”,就可以解释的。
姐姐闭上了眼睛,她紧紧抱着王扬,没有说话。
“姐,你的伤口?”王扬感受到了炙热的血液。
“需要止血。”姐姐说。
“那你……”王扬拿开姐姐的双手,关切的看着姐姐。
“放心,这里是医院。反而是你……”
“我没事呀。”
“为了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吧……”王扬来找姐姐之前,在那段时间里,他们的电话一直通着,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扬的姐姐也有所了解。
王扬的内心抽动了一下,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羞愧的说到:“所以,我更加不能让姐姐,再出一点事情了。走,我们去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