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民心
牧晨有些头疼,早知道就不搞这么大的架势了。
如果皇帝要保这一家人,他可就蛋疼了。
若是杀了艾莉亚,那么帝国将无他立足之地。
而反叛帝国的结局,就是未来在战场上面对艾斯德斯。
若是不杀艾莉亚,那么他在赤瞳面前吹出去的牛就完犊子了,以赤瞳嫉恶如仇的性格,他迟早要和村雨来一次亲密接触。
向左战女王,向右打赤瞳,这TM的是个死局啊。
唯一值得自我安慰的,就是可以借此事看看小皇帝是何等人物,是否值得帮助。
他面容如水,出高台接旨。
他代表帝国法律,相当于代皇帝审判,接旨只需要拱手为礼即可。
而其他人都呼呼啦啦跪了一地。
几位大贵族都有面圣不拜的特权,所以只是拱手行礼,垂手听旨。
传旨太监捏着嗓子大声诵读圣旨。
“圣天子有诏,兹因奥尔扎克子爵作奸犯科,囚禁杀害帝国公民多人,证据确凿,特降其爵位为不世子爵……钦此!”
圣旨非常简短,就是说奥尔扎克一家事情做得太过了,但是他们没有谋反作乱,所以不褫夺爵位,只是将世袭罔替的爵位降为不世爵位。
吃瓜群众们好歹是帝都子民,有不少人听明白了,小皇帝这是不动声色的就给艾莉亚的脖子套上了绞索啊。
如果是世袭罔替的子爵,那么奥尔扎克子爵一死,艾莉亚作为唯一继承人,自然是立即晋升为子爵。
面对一名子爵,最高的刑罚也就是流放岭南。
但奥尔扎克现在是不世子爵,那么艾莉亚就无权继承爵位,她就不是贵族了。
既然不是贵族,那贵族的特权也就无法包庇她了。
听到这圣旨,几位大贵族面面相觑,都变了脸色。
小皇帝所下的圣旨,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根本没有任何申诉和狡辩的余地。
但是这么一来,艾莉亚就死定了。
艾莉亚死不死,这些人并不是很关心。
除了这里边有一家与奥尔扎克家订下儿女亲家的边境伯有些不爽,其他人并不在意。
他们之所以会变脸色,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贵族身份带来的免罪符也不好使了。
以前那种“刑不上贵族,礼不下庶民”的惯例,要被打破了!
说到底,都是牧晨这混账小子不当人!
他们当然不敢对皇帝和帝国中枢的决议有什么不满,于是就将仇恨集中在了主持审判的牧晨身上。
牧晨懒得理会他们,从他准备审判的这一刻起,就决定了他和这群人是敌对关系。
他毫不犹豫的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一鞠躬,表达谢意。
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着:“陛下圣明!实乃帝国之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么一做派,谁敢说皇帝不圣明?怕不是脑袋想搬家了。
于是,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所有人都朝着皇宫的位置跪了下来,山呼万岁。
皇宫本来就建在山上,视野极佳,小皇帝和大臣又站在高塔之上,自然是通过望远镜将这一切都看到了。
小皇帝开心的笑着。“大臣,你看,这就是民心!”
大臣低着头,没有和他对视,随口附和道:“陛下圣明,臣佩服。”
……在广场的人群中,塔兹米和赤瞳为了不暴露自己,也不得不跪在地上,跟着群众们高呼吾皇万岁。
塔兹米从小就认为自己是帝国子民,自然对皇帝有着天然的好感。
跪皇帝嘛,不丢人。
但是赤瞳就有些不爽了。
她参加革命军,加入夜袭之后,就不再当自己是帝国的一员。
革命军是以建立一个共和制的新国度为最高行动纲领,自然都认为自己是未来的新国度中的一员。
堂堂新国干将,跪旧朝皇帝,这就很不爽了。
牧晨回到高台之上,大声咆哮道:“行刑!”
艾莉亚知道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没了,慌乱的疯狂挣扎,直到两名女监察官过来给了她两嘴巴子,打的她满嘴是血才消停下来。
几名如狼似虎的壮汉拖着已经瘫软成一滩泥的艾莉亚,走向了广场最高的路灯。
这是来自巡察使牧晨的建议。
未来执行绞刑,不需要专门建设绞刑架。
罪大恶极的人,拉到广场上,直接吊在路灯上。
既省办案经费,又可以让这些罪人在晚上也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无论是视觉效果还是经济效益,都是最佳选择。
艾莉亚怨毒的目光落在牧晨的脸上,她高亢的尖叫道:“你杀了我,会有人杀你为我报仇的!我等着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断。
随后,绞索套在她的脖颈上,双手绑缚,但是腿并没有绑住。
这也是牧晨提出的修改意见。
这样可以增加受刑者的挣扎时间,增强视觉效果,以儆效尤。
随着一支令箭飞出,绞盘转动,绞索逐渐拉紧。
“咔吱咔吱”的声音,仿佛锤在每一位贵族的心头,让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家伙都为之胆寒。
而群众们则是高声喝彩,也有愤怒的群众将准备好的鸡蛋和西红柿扔向了艾莉亚。
有几个挎着一筐鸡蛋和西红柿的小贩,还在人群中兜售着这泄愤的工具。
每一枚鸡蛋都卖出了平时二十倍以上的高价,倒是让这些商业嗅觉敏锐的小贩们大赚了一把。
艾莉亚的身体被吊上了半空,在路灯上疯狂的挣扎,惨叫。
她白皙的双腿不断的蹬着,仿佛要为自己踩出一片未来,然而毫无意义,毕竟她没有能力踩着空气向上走。
几位大贵族交换着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怒火和杀意。
虽然皇帝的旨意让艾莉亚合法的从贵族变成了平民,但是这些大贵族并不会这么想。
今天杀死一个艾莉亚,明天呢,下一个又会是谁?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谁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艾莉亚的一双小皮靴不知什么时候被蹬飞,白嫩的小脚丫逐渐失去了力气,耷拉下来。
她的哀嚎声也逐渐停止。
所有人都明白,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