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古代言情小说千千万,杨铁柱的向朝最好看,该小说主角是阿呆迟宴春,主要讲述了:阿呆、迟宴春、拾羽曾是儿时要好的玩伴,一次意外导致阿呆与其他二人分别,再次见面已是七年之后,三人携手,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伙伴,也经历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第5章 谢谢你,说我丑的小贼
宴春这几日内心实在是煎熬,但是没有人知道。
这天,拾羽接到一个大单子,是负责协助衙门护送一份证物到隔壁肃州的。箐州跟肃州大约相距两天脚程,来回就得四天。没有了拾羽的打扰,阿呆终于能一个人舒舒坦坦地睡他的小床啦。
在拾羽启程前,阿呆和拾羽去早餐铺子一同吃了早饭。
拾羽这种活计跑多了,内心只把它当作一个日常任务。阿呆没有跑过江湖,但也知道江湖人的常态就这样,接单,跑单。只不过自从拾羽来跟阿呆同住之后,拾羽接的都是些小任务,比如从城南跑腿送东西到城北,或者帮衙役去抓个嫌犯,就没有像这样需要去四天四夜才能回的。
阿呆说:“拾羽,你们这些江湖人不会觉得累吗?老是这样跑。”
“肯定会累啊,那你当店小二不会累吗?”
“肯定会啊。”
“这不就行了,人活着要怎么样才能不累?”
阿呆被拾羽说得接不上话。其实阿呆不是真的想问拾羽累不累,阿呆当然知道拾羽会累。他只是想叮嘱拾羽凡事小心,不要伤着自己。
偏偏阿呆又是个傲娇的人,他不想直接表达出对别人的关心,不想显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然而他又确实关心拾羽,这就令他很烦躁:“喂,你出去这几天可别伤着了,别饿着了。不然作为你室友的我不仅要工作,还要照顾你,可能半夜还会被你影响得睡不着觉。”阿呆认为这个说辞既能很好地表达对拾羽的叮嘱,又能显示出自己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行了行了,不就是临别前对我的叮嘱嘛,说后面那一堆废话干嘛?想让我讨厌你啊?那行,我讨厌你。
我吃完了,兄弟们还在衙门等着我呢,我走了哈,别想我哈,你这个讨厌鬼。”拾羽说这句话以后又扒拉了碗里最后几根面条,连头都没抬,脸色也没给,仿佛根本不在意,但说的话又字字命中阿呆的要害,阿呆瞬间破防:难道我说的话意思这么明显的吗?
“嘁!”阿呆不屑一顾:“老板结账!”
拾羽刚走第二天,箐州就下起了暴雨。这晚,阿呆在跟红袖聊天。
“这雨过了,那这天气也就该转凉了。”红袖随口说起。
“是啊,马上就该入秋了,红袖姐姐,你做了新袄子了嘛?这袄子可得提前做了才行,不然好料子都给别人买了去了。”
“哦,那倒是,明天我就去彩裳坊去定块好料子去,也省得为了一块料子跟别人争得面红耳赤。对了,还得叫上三清妹妹,妹妹本就爱美,要是去做衣服她肯定欢喜得很。”红袖说完,又补充问道:“你要不要问问你那个好朋友,叫什么春来着?……就是大晚上我们冒雨看她和在桥上打架那个姑娘,问问她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做衣裳去,虽说她是习武之人,但是估计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新衣裳吧。”
“她叫迟宴春…也好,我去问问她去,毕竟她来我们这也没什么亲人朋友,拾羽还外出了。明天早上我就去问她去……”说到这里,阿呆似乎是想起什么,他猛地抬头,问道:“对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二十……九?八月二十九?”红袖被问得有些懵了。
“八月二十九,那没错。对了,明天我一定让宴春过来跟你们一起做衣裳,红袖姐姐你在这等我一下。”说完阿呆跑回烧水房去了。过了不一会,阿呆带着一个钱袋子过来了。它打开钱包,拿出一锭银子,对红袖说:“明天宴春如果跟你们一起去,她要是看上什么衣裳,麻烦你帮她把钱给付了吧,就说你请的,让她料子挑好点。要是钱不够,回来我再给姐姐补上,要是钱富余了,剩下的,就当我请姐姐喝个茶了。”
阿呆将银子递给红袖,红袖觉得错愕。她抬起头打量了阿呆一番,阿呆此刻脸上一副坦然,甚至连羞涩的红晕都没泛起一丝,但是这一手对宴春的关怀,却又是那么显而易见。红袖倒也不戳破,自己权当做个旁观者罢。
红袖愣了片刻,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阿呆很早就去宋府叫宴春跟红袖他们去置衣。
宴春来到彩裳坊门口,等了不一会儿就看见红袖和三清踏着小碎步来了。
“红袖姐姐,三清妹妹,你们来啦?”宴春老远就挥手跟他们打招呼。
红袖微微颔首以示回应,三清就没那么多礼仪了,她大跑来到宴春面前,好奇地问道:“宴春姐姐,今儿我和红袖姐姐打算置办点袄子,想趁着入冬前赶紧把衣服给弄好咯,你们习武之人怕不怕冷?是不是身强体魄的不用御寒?我听说你们高人一年四季都只用穿长衫就可以了,是不是真的?”
“这倒是真的,之前我跟拾羽还见过那些人冬天可以赤裸着身体在雪地里修行来着,但我跟拾羽可能修为不够,我俩冬天还是得穿袄子,夏天就穿薄衿。”宴春答道。
这时,红袖也到了:“好啦,先进店,进店再聊,宴春妹妹,你打算选个什么样式的料子呢?”
宴春平日里对衣着首饰什么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便答道:“嗯……干练点的,方便我练武和行动的,对了,最主要的是便宜。”
进了店宴春才发现这个衣坊可真是大啊。
“宴春妹妹,你看这个好不好看?”红袖指着一件蓝色的裙子问宴春。
这裙子上面是白色的,袄子往下变成了深蓝色渐变,样式宁静又朴素,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宴春答道:“不愧是姐姐,这眼光真好,看着真好看呐。穿上定显得人年轻了许多。”宴春打心里觉得这衣裳好。
“好看吧,宴春妹妹,这衣服姐姐送你可好?”红袖一边摩梭着感受衣服的料子,一边问道。
“那可不行啊姐姐,这太贵重了。”宴春连忙拒绝。
红袖倒不理会宴春,她问道:“店家,这件衣裳多少钱呐?”
“姑娘好眼光啊,这衣裳乃是优质蚕丝制得,上身十分舒服,姑娘想要的话,一锭银子就行。”店家的态度十分殷切。
“行,我再看看别的。”刚好值阿呆的一锭银子,红袖虽然没有立即买定,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行嘞,那您慢慢看,有什么合心意的再唤我便是。”听到红袖不买,那店家也没有怄气,说话的语气还是很亲切。
店里的成衣大体就这些,看完成衣,宴春一行便去选起了布料。
不多会儿,大家都选好了,然后量了尺寸,这就交付定金让彩衣坊开始制作。红袖选了粉底黄花,三清选了个大红底的。都是比较艳丽的。毕竟做这行,讲究的是个艳压嘛。宴春则随手买了件棉质小披肩。
出了彩衣坊,红袖邀请宴春去隐月坊坐坐。
宴春进入大厅,便被里面的富丽堂皇给吸引了,她不免感叹道:“姐姐,你们这真气派啊,之前只是匆匆瞥过几眼,现下细看起来,着实华丽得很。”
三清听见这话,心头不免升起了些许自豪感:“那可不,我们这可是箐州第一花楼啊。要是气派上输了,那还怎么担得起这第一的名头。”
宴春没有仔细地逛过,现下好奇得很,她进来左看看右瞄瞄,像个好奇宝宝。
红袖见宴春如此好奇,不免问道:“那么,宴春,是你老爷家气派还是咱这隐月坊气派呀?”
“说实话我家老爷那屋子比这大得多,要论个头,那我家老爷肯定更胜一筹,但你看这隐月坊金碧辉煌的。光是这大堂,四四方方宽敞明亮,红梁木上边搭着彩丝绸,立柱旁边衬着红色棉麻流苏,连灯笼都是走马灯,弦乐,管乐一应俱全,这何止是气派能形容的,这里一看就知道是要来玩乐的。对了,这是不是还点着香,真好闻呐。”宴春说完又猛嗅了几口。
“妹妹好嗅觉,这香是我们老板从南蛮那买回来的,每年老板都会去南蛮一趟,然后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前几年老板淘回来这种香,发现反响不错,客人们都说好闻,我们老板于是每年都带这种香回来。不过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香,你看它就一堆黑黑的粉末,说是花香吧,又有点果子酸,细闻还能闻出木头香。”红袖补充说。
“宴春妹妹,你看这衣服好看嘛?”红袖拿出一件衣裳,说道:“哎呀,今天那彩衣坊老板说这件肯定适合我,叫我把这一件也带上,我跟他一时聊得兴起,没思考就买回来了,这刚刚一试才发现我根本不合适,你看,把我穿得像个十五六岁小姑娘一样,宴春,要不这件衣服我就给你好了,我看你应该比我更适合这件衣服。”
宴春一看发现正是那价值一锭银子的蓝色裙子,便赶忙拒绝道:“不不不,不行啊,你穿起来像十五六岁,我穿起来肯定也像十五六岁,这可不行,我都二十了,今天刚满二十。无功不受禄,我可不能要啊,这衣服可不便宜啊……对了,给三清妹妹,三清妹妹肯定喜欢。”宴春急忙拒绝。
听到宴春说自己今天刚满二十,再联想到昨日阿呆的嘱托,红袖会心一笑:“是吗?三清衣服太多了,这衣服不是她的风格,就算给她她未必会接,妹妹,你就当是要我一件不穿的旧衣服吧。要是你也不要,那我只能把它扔了。”
经过一番推诿,宴春拒绝无果,便说道:“那……好吧,宴春谢过红袖姐姐。”
“好妹妹,去我房间试试看好不好看。”红袖在二楼招呼宴春上来。
“嗯,我这就来。”宴春平日练武穿的都是束手束脚的粗衣麻布,这种又是纱又是飘带的衣服自己只在小时候穿过,现在趁着没有活计的时候穿一下也无妨。最主要的是,宴春也好奇自己穿这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妹妹穿这衣服真真是好看,虽说你皮肤不白,手臂也不够纤细,不过穿起来可比你原来那些好多了。”红袖一边给宴春梳发髻,一边念念叨叨,给宴春念叨的怪不好意思的。
“宴春妹妹,我们这马上要到饭点了,吃过晚饭客人可就来了,到时候我可就不能陪你了,你是要走了呢还是在这等等阿呆?”
“我想在这等等阿呆。”
“那行。不过我们这姑娘们的饭菜可都是定量的,所以晚饭应该没有多余的给你吃了。这样,我给你端几碟糕点,你拿去阿呆烧水房,吃完顺带就可以等他过来,你觉得这样可好?”
“那就谢谢红袖姐姐了,麻烦带我去烧水房吧。”宴春心想,要是跟一大伙陌生人吃饭,那可得十分尴尬。
烧水房,宴春等阿呆等得无聊,那些糕点都被吃完了,阿呆还没回来,不过隐月坊的糕点确实好吃。
“这阿呆,洗个碗真的能把人逼疯。”宴春实在是无语。
宴春呆在里面,只听得大厅杂乱的声音,各种乐器的声音,聊天的声音,东西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一刻也没停歇。
宴春有些无聊,听到声音又有些许好奇。像隐月坊这种花楼她虽听说过,也进来过,但晚上的热闹的样子她从来没见过。她想:要不走出去看看?反正这大厅和后院的小门设置的隐蔽又灰暗,自己悄悄探出头去,估计没什么人会发现的。
宴春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她慢慢地伸出头去。
舞台和柱子遮挡住了大部分视野,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半张桌子和一个男性。那个人一个人喝着酒,看神色似乎是不怎么愉悦。
“不对啊,不是都说来春楼的人都是来寻乐子的吗?怎么这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而且周围不仅没有玩伴,就连姑娘都一个没有。”,宴春觉着奇怪却又好奇:“不过怎么听声音还挺热闹的。”
出于对大厅的好奇,她想再出去一点看看情况。
可宴春这刚一动身,那边那个独自喝闷酒的男子却下意识地瞥向了这边。他看到宴春穿着纱裙,脸上施着粉黛,便误以为宴春也是这隐月坊的姑娘。
男子见到宴春后,立刻端着酒杯过来了:“姑娘,可与我共饮一杯?”
那男子许是喝醉了,眼神飘忽,走路也稍显不稳。
“这位先生,您误会了,我只是来这里找寻朋友的,并不是楼里的姑娘。我不能与你喝酒,还望见谅。”
“你…你放屁,糊弄我呢?有哪家的姑娘会夜里来花楼找朋友?我懂了,你是不是不想与我喝酒?放心,爷有钱,只要你跟我喝,我不会亏待你的。”
宴春知道,那男子似乎将她错认为舞姬了。
宴春本想扭头就走,但转念一想,要是自己走了,那男子会不会认为宴春对他有意见,然后大闹隐月坊?
宴春可不能让男子闹出什么事情,要是因为自己而连累隐月坊,那不是宴春的初衷。
思来想去,宴春觉得既能稳住这人,自己又能开脱的方法就是,先扶他过去喝酒,趁他喝得起劲,再招呼其他姑娘来这陪他。
宴春此刻说话温温柔柔的: “那好,我就陪您喝两杯。”
“欸,这不就对了嘛。来,我这桌上可有好酒。”男子以为眼前的姑娘是在欲迎还拒,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欣喜。
宴春很快扶男子坐下了。
宴春常年在江湖,不知道该如何斟酒,她只当茶水一样,斟了一杯,然后将酒杯推往男子那边,但那男子并未拿起酒杯。
男子伸出食指,食指指向宴春的方向,许是真的醉了,连带指头都一摇一晃的。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千鹤,以前没在这楼里见过姑娘,不知姑娘芳名?”
宴春看着眼前的男子,样貌平平无奇,名字倒挺好听,宴春客气地回道:“王公子好,奴家姓迟唤宴春。”
王公子没有接宴春推过来的酒杯,转眼那杯酒又被王公子给推到了宴春这边:“春…哦不,迟姑娘,来,喝酒。”
看来这酒是不能不喝了,宴春心想。
正当宴春抬头饮酒的时候,抬头的一瞬间她突然发现隔着不远处的桌子围了好多人,还都是姑娘们。宴春正觉得奇怪呢,转头发现其它桌子稀稀拉拉坐着几位客人,可身边却没一个舞姬。
为何姑娘们都聚拢在那张桌子边上?宴春心下觉得奇怪。
不过宴春也没有细细考虑,应该是个大人物罢了。
宴春想凑过去看看那边是否有姐妹愿意来王公子桌上与他小酌,可没想到才走两步,这一举动却惹恼了王公子,那王公子立马吼道:“今晚是怎么了?大家都往那小子身边靠,怎么,是看不上我们这些老顾客了吗?”
宴春愣住了,听见声响,其他人也看向这边凑热闹。
被所有人都注视着,宴春有点慌乱,因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很快,围在一起的那群姑娘们让出一条道,好让外面的情形通过这条道进入最里边的人的视线。
随着姑娘们缓缓散开,人群深处的景象开始暴露在宴春的视线里。随着视线的前移,一个人影缓缓进入了宴春的视线。
那……那不是偷宋府玄铁的红衣小贼?
宴春一时惊地说不出话来——心心念念了好多个夜晚却又惧怕了好多个夜晚的人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红衣男子明显是喝醉了,他审视了宴春一会儿,然后摇晃着酒杯,指着宴春对周围的姑娘说:“这…这你…们隐月坊不是…美…女多嘛,怎…么这个人这么…丑。”
宴春愣住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流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宴春带着哭腔对王公子说道:“他…他说我丑!”然后掩面离开了。
宴春走的时候还带有啜泣声,看样子伤心得很,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不过这一哭,倒给那个王公子给哭懵了。他本想找茬,现下却被这一哭给搞得乱了阵脚。
站着尴尬不已,王千鹤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赶忙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