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8章 立威
孟清菡眼角湿润，语带哽咽，“谢祖母疼爱。”
不管是装模作样还是真情流露，这一刻她对孟老夫人略有改观，能在一大群女人堆里战胜到最后，足以证明孟老夫人不是个脓包，她能通过她此时的威严想象出年轻时候的孟老夫人，定是疾言厉色，雷厉风行。
或许她这位祖母的确是顾忌孟家世族的脸面，也或许是真的心疼她的遭遇，但这些都不重要。
从前穿不暖吃不饱，日日受人欺凌，直至丧命，她这位祖母不曾过问半分，如今她满腹仇恨，岂是这么轻易就能释怀，她能，孟大夫人也不能。
有孟老夫人做主，孟大夫人就算有天大的不满也只得一一应下。
那庭院本就是新院，只是院大，里面的枯枝残叶许久没人修理，所以显得破败。
孟清菡当即就住进去，随后而来的是一群婢女小斯，还有两个管事嬷嬷，这配置妥妥的嫡女风范。
只是其中有多少是孟夫人的眼睛就不得而知了。
“本小姐在外苦修，过惯了清静日子，日后房内就由我身边这两个丫头伺候。”
说完看向前边的六个婢女，“你们都介绍一下自己，从前打哪做活。”
“奴婢流珠，从前在膳房洒扫。”一个婢女微微屈膝说着。
第二个婢女先向孟清菡行了一礼，不卑不亢说道：“回二小姐，奴婢桂心，从前在大少爷院里当值，后被调到中庭，日常修剪莲花池旁的花木，奴婢日后就是二小姐的人，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小姐。”
孟清菡多看了她两眼，轻轻‘嗯’了一声。
“奴婢…奴婢张丫，是…二少爷…”
这婢女说话结巴，孟清菡目光扫去，竟是吓得她‘扑通’一声跪下，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浑身颤抖起来。
“二少爷……奴婢会扫地洗衣…还会绣绢帕，求二小姐…不要…不要赶我走…”
从她结结巴巴的语句中，孟清菡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又见她额角有伤，手腕处有淡淡疤痕，可猜到她的日子不好过，孟清菡从鼻子里发出轻轻嗯声，代表她知道了。
第四个婢女不着痕迹的离张丫远一点，向着孟清菡屈膝行礼，脆生生的说道：“奴婢春桃，先前在大夫人院里当值，以后春桃一定会替大夫人照顾好二小姐。”
孟清菡淡淡瞥了她一眼，却是连嗯都没嗯一声。
“奴婢李秀，刚入府，因家中贫寒，自愿卖身为奴，日后定会好好伺候小姐。”
“奴婢秋霞，先前在前院当值。”
最后一个婢女表情讷讷，既没有讨好也没有谄媚，似乎换了个主子跟换个地方打扫没什么区别。
孟清菡将她们全部过了一遍，心里微微有了些计较，“桂心和张丫提为二等丫头，赐海字辈，其余人不变，为三等丫头，没有传召不得进入内院。”
几婢女跪地谢恩，但明显有几分不服，桂心提二等丫头她们尚能接受，可张丫这个小结巴，上不得台面的土丫头怎么越过她们，成了二等丫头？还赐海字辈？
显然二小姐并不认可她们。
孟清菡不管她们的小心思，对张丫道“海丫这个名字着实俗了些，本小姐身边的人不仅要忠心还要机灵，以后就唤你海灵吧。”
海灵激动得更加结巴：“谢…谢谢…小姐…赐…赐名。”
孟清菡又将目光投向两个干瘦的小斯，这倒是两个有眼力劲的。
“奴才周童，给小姐请安，原儿在门房当差，小的脑子不够活泛，干不了这轻快活，以后小姐随意差遣奴才，奴才一定尽心尽力办好差事。”
“还有奴才也是，奴才白阳，跟周童一样，从前院调来的。”
这两个小斯身形干瘪，模样黑瘦，前院是个有油水的地方，能混成这个样子，想来不是什么油嘴滑舌之人，模样看起来还算憨厚。
“以后外出跑腿的活就交给你俩了，平时机灵些，切莫偷奸耍滑。”
两小厮声声应是。
最后轮到两个嬷嬷，，其中一个年长的面上带笑，只是眼里的轻视孟清菡看的真真的，“老奴陈氏，之前教习府里小姐的闺阁礼仪，大夫人说二小姐身边没个教养嬷嬷，特派老奴过来给二小姐好好指导指导。”
这是故意派人来为难她了，这孟大夫人不愧是庶女出身，这手段当真上不得台面。
“巧了，老奴也是过来教习二小姐的，奴婢李氏，先前在浣洗坊当值，二小姐安好。”
孟清菡瞧这李嬷嬷有几分熟悉，仔细回想才想起来，面前这婆子乃是她娘秦婉儿的陪嫁丫鬟，在幼时模糊的记忆中，这李嬷嬷虽模样不出众，但也因为是嫡母身边的大丫头，所以穿着上也光鲜，言谈举止也有几分讲究，而眼前这婆子双手犹如枯柴，两鬓已现银丝，面色蜡黄，哪还有曾经半分风采。
孟清菡眼眸微暗，想必是马氏刻意打压，用折磨李嬷嬷这些人的方式来满足自己已经是孟府当家主母的事实。
害死秦婉儿还不够，连这些下人都要日日受她折磨，当真是歹毒。
“从前你们如何，本小姐不予置评，但今后入了我清风院，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若是有人阳奉阴违，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一旁的花嬷嬷见孟清菡这架势有几分意外，两年不见，倒真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势，但那又如何，有孟大夫人在，这二小姐越是锋芒显露，越是要受打压，想到此，她脸上露出嘲讽，暗骂蠢人。
她正兀自想着，孟清菡一个眼刀飞过来，她立即心神一震，竟是觉得自己那点子心思被二小姐瞧得个清清楚楚。
“花嬷嬷，母亲选的人我很满意，替我谢过夫人，既然人送到了，请把卖身契一并给我。”
花嬷嬷眼皮一掀，干笑道：“二小姐有所不知，府里人的卖身契都在夫人那保管着，夫人是一家主母，理应该操这份心。”
孟清菡眼露讥笑，“哦？这规矩是丞相府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