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威胁
孟清菡目光扫过这群孩子,“你们记住了,我奶奶往后生老病死不劳张家操心,你们胆敢再跨进这个院子一步,张巧巧就是后果。”
一群孩子早就吓破胆,闻言哇哇的跑走,张巧巧耳朵被打得嗡嗡直响,惊恐的看着孟清菡。
孟清菡把张巧巧丢在院子外面,脚毫不留情地踩在张巧巧的头上。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我忍你很久了,既然你嘴这么臭,定是吃多了猪屎,想必刚下地回来还没吃饭吧。”
张巧巧说不了话,惊恐的瞪大眼睛,呜呜的摇着头。
“打晕了扔她家猪圈。”
暗处人影闪动,一个刀手敲晕了张巧巧,随即消失在暗处。
回到屋里,伍奶奶还在暗自伤怀,孟清菡斜眼看向宋瑾恒,见他面无异色便越过他安慰起伍奶奶。
两年前原主孟清菡遇害掉入渭廊河,是伍奶奶将她救起,虽然那时原主已经快断气了,但伍奶奶还是将她带回家请来郎中给她治疗,后孟清菡穿越来的时候正是伍奶奶受张家人欺负最盛之时,伍奶奶的丈夫早年外出做工时意外死亡,伍奶奶独自拉扯大的儿子也被朝廷抓壮丁充军,不到一年便传来死讯,伍奶奶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到了晚年还差点被张家人欺辱得无家可归,老话说善有善报,伍奶奶捡了孟清菡,不仅晚年有着落,张家人几次闹上门都被孟清菡抵了回去。
孟清菡是两年前意外穿越到原主身上的,她的前生乃是21世纪医武世家的传人,身份尊贵,向来说一不二,眼里容不得沙子,若不是顾及伍奶奶,这张家她早就收拾了。
“奶奶不难受,有囡囡在。”
孟清菡哄着伍奶奶,撒娇卖萌,总算逗笑了伍奶奶。
“奶奶不难受,我的囡囡比谁都好。”
晚饭过后,哄睡了伍奶奶,孟清菡找到宋瑾恒,毫不客气的说:“柳花村位于袁州要道,河流畅通,不出三日,你的消息便会出现在追杀你的人手里,上山打鸟下河摸鱼这等快活日子,怕是无福消受。”
“彼时连累了孟姑娘,在下万分愧疚。”
“既然知道会连累我,你还不走?”
“孟姑娘既然怕被连累,为何要把我带回柳花村?”
“本姑娘菩萨心肠。”
“那还请孟姑娘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孟清菡眼角带笑,轻启朱唇道:“淮州玉石盛行,我这条件艰苦,不知赵公子可否牵桥搭线,让我捡点稀饭钱。”
宋瑾恒心下警铃大作,原本防备的心更是紧绷,“这可得问问丞相大人。”
孟清菡冷笑一声,“亏本的买卖我向来不做,赵公子可要仔细思量。”
说罢孟清菡就要转身,宋瑾恒深知以他目前的身体想要平安出袁州,难如登天,眼前这个年岁不过十五的小姑娘处处透着迷,赌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思及此,他连忙出声,“孟姑娘,淮州乃是丞相盘根之地,入了淮州哪怕是一只蚊子都得姓马,玉石一事,在下真是无能为力。”
孟清菡并未止步,眼瞧着就要进屋,宋瑾恒再道:“外扩四通,恰接江南,明无策,暗可劫。”
孟清菡身形一顿,嘴角微扬,再次看向宋瑾恒似笑非笑道:“哦?说说看。”
“淮州四通六州经济要地,北可直达京都,顺水南下便是锦绣江南,龙河码头乃是全国最大的中转站,淮州的玉石必将在那分流,路经大巍山,黄沙河。”
孟清菡微微思索,道:“大巍山乃是御陵侯的封地,山峦起伏,陆路不通,水路…”
“正是水路。”
孟清菡拧眉,“水路可就一条生路。”
“御陵侯在京都虽手揽大权,不过历代王侯不掌军,只要踏入黄沙河地界,便无碍。”
孟清菡半敛眼眸,“这黄沙河可信否?”
“黄沙河由定阳王驻守,只要人数不过千,加上路引便可畅通。”
“那这路引就有劳赵公子了。”孟清菡微微一笑。
宋瑾恒:“每年玉石运送不过五回,孟姑娘要留我过年不成?”
“此事关乎上百条人命,若有半分差池,岂是过年能抵?”
“百密总有一疏,做这种事本来就有风险。”
“所以才需赵公子鼎力相助。”
两人言语交锋,但都心下明白此事只许成功,败则孟清菡损失几百人,以后再想劫掠难如登天,而宋瑾恒若是动心思耍花招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袁州。
“孟姑娘好气魄,这般心性不怕惹祸上身吗?”
不就是威胁吗,谁不会,宋瑾恒不甘示弱道。
孟清菡轻嗤,语带不屑,“柳花村于我,不过九牛一毛,赵公子喜欢送你便是。”
半晌,宋瑾恒最终妥协,“我修书一封,过黄沙河不难,不过船队较多,目标过大,此后想要掩人耳目在下真是无能为力了。”
“只要出了大巍山,安然过黄沙河,剩下的事情就不劳赵公子操心了。”
孟清菡取来纸墨交给宋瑾恒,“此事兹事体大,还请赵公子仔细斟酌。”
最后一个字落下,宋瑾恒突觉头脑眩晕,还未及反应过来,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身下的床板晃晃悠悠,这是船上?
宋瑾恒一个翻身,打量四周,的确是在船上。
炙烈骄阳当空而照,茂林丛中一队人马极速而过,为首人一身火红鲜衣,头戴帷幕,所过之处滚滚烟尘。
当夜,湾江河坝。
“恭迎主子。”
孟清菡从马上跳下来,在众人簇拥下进了内阁。
“两日后马相的商船便抵达江南,我已得到路引,江源,你今夜点清人手,天亮之前下江。”
“主子,我们人手严重不足,最多只能筹集两百人,只怕…”
“不必担心,我自有定夺。”
“是。”
龙河码头,一个买豆汤的女子正在大桶里冲碗,一只鸽子落在她肩头,她怜爱的揉了揉它,还给它盛了一碗绿豆汤。
夜静悄悄的,晚风吹过龙河,哗啦啦的水声清脆悦耳,皓月清凉,底下银光一片,直连上天。
宋瑾恒对内陆的山川地理一概不熟悉,他此时身上内力全无,犹如一个文弱书生,不由回想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汤,暗赞,这位孟姑娘当真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