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親早亡
顧景霄沒有接過,而是冷眸凝著沐清苡:“你又在鬧什麼?”
沐清苡心口一澀:“我沒有鬧,和離這件事,我思索了很久。”
話落,將信放在了顧景霄的身旁,拿出小包袱後掀開車簾。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了他不愛她的事實。
六年了,她是個人,也會累……
顧景霄神色微僵。
她竟早準備好了和離的一切。
隔著車簾,顧景霄聽見沐清苡輕輕一句:“侯爺,我走了。”
他袖中的手緩緩收緊,忍不住開口:“為什麼?”
沐清苡步伐頓住,她望著皚皚白雪,只說了兩字:“保重。”
話落,沐清苡轉身朝和侯府相反的方向離去,沒有一絲留戀。
她走的雲淡風輕,以至於顧景霄良久都沒能回過神。
他看著那封信,目光幽深。
這上京乃至北國又或者說這大千世界,沒了沐清苡又能怎麼樣?
他根本不在意。
沐清苡走後的每一日,府裡的雜事顧景霄都交給了管家張良。
雖說府邸下人丫鬟幾十人,卻沒一人能像她一樣細緻。
幾日後。
天色未亮,顧景霄就起身去書房批閱公文。
原本一直整理好的公文,如今擺在書案上混成一堆。
他皺起眉,剛想執筆批註,卻又發現墨沒了。
煩躁之餘,顧景霄走到書架前想拿一本《莊子》,忽然看到裡面夾著一本從未見過的書。
他接起一看,娟秀的字跡讓他一愣。
“阿恆胃寒,不可吃冷酒,切不可忘。”
顧景霄眸色一暗,又不是什麼大事,有什麼可記的?
他翻開第二頁,上面依舊寫滿了他的生活起居。
“寅時,阿恆會批閱公文,要提早到書房研墨。”
“辰時,趁著阿恆去上朝整理好公文。”
“不可弄混公文,阿恆會生氣……”
顧景霄看著這寫滿的記事簿,面色沉沉。
一句句攪得他連看公文的心思也沒了,放下書便出了書房。
剛跨出門,這幾日伺候他的丫鬟就跑了過來,忙跪地磕頭:“奴婢昨夜睡昏了頭,今起來了,望侯爺寬恕。”
顧景霄狹眸望著她認錯的模樣,一瞬的想起了沐清苡。
當初她感染風寒晚起了一刻,他便怒聲質問:“你不是自詡賢妻良母,無所不能嗎?怎連起床都能耽擱?”
顧景霄回過神,衝丫鬟擺擺手,沒有再說話。
早膳時。
顧景霄吃了一口糯米酥,皺起眉:“這糯米酥味道為何與沐清苡買的不同?”
聞言,張良走上前:“侯爺,我們買的一直都是夢梁閣的糯米酥。”
見顧景霄放下了筷,旁伺候的僕人小心開口:“侯爺,您之前吃的糯米酥不是買的,而是夫人每日天還未亮親手所做。”
顧景霄聽聞此話,眸色一沉。
隱約間,他心底湧起些許莫名的複雜。
未時,平陽樓船。
“顧侯,今日可是沒有夫人給你擋酒了?”尚書之子上官楠戲謔道。
沐清苡賢良淑德,但卻不準顧景霄多喝酒。
四年前,顧景霄被好友們勸酒,沐清苡過來竟替他擋下了足足十碗。
為此,還差點鬧出了人命。
從那以後,大家就知道顧家這位內人,不是一般女子。
也就心照不宣不敢再勸顧景霄喝酒。
上官楠倒了杯酒:“那今日喝得盡致些。”
看著杯裡的冷酒,顧景霄不由想起了沐清苡的記事簿裡面的話,心頭一陣煩躁。
他執起酒杯:“自然,難得她回家省親讓我得空。”
話落,船內陷入一派寂靜
上官楠不由道:“省親?三年前顧南突發洪澇,沐清苡爹孃為救百姓雙亡,你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