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怕,怕你把我送了。”
沈慈这个月都待在庄园内,好在每天都有人给她上课,并不无聊。
她觉得这也是俞少筠的一种策略,上课来消耗她的精力,这样说不定下次她就提不起力气无礼了。
六月的开放日结束后,七月的庄园恢复了宁静。
马术课程结束后,沈慈累的直不起腰,睡了会才爬起来上礼仪课。
当然所有的课程都由赫莉在一旁陪同,对她严防死守,不给她一丝联系外界的机会。
礼仪课老师叫克莱尔,是个中年女人。
虽然容貌已经老去,但是姿态和气质依然让人倾心,跟她在一起是非常舒服的。
她很愿意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在得知沈慈是外国人的时候,特意将自己语速放慢一个语调。
但在沈慈再一次犯了礼仪错误时,克莱尔没再温柔地再次提醒。
而是看了一眼赫莉,走在沈慈的面前动手替她纠正,并低声严肃道:“伊莲娜,你必须认真学会这些。”
克莱尔严厉的语气,让沈慈意识到了一丝奇怪。
她点点头,然后趁着赫莉低头看平板的时候,悄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克莱尔瞄了她一眼,摇摇头。但看着她那双澄澈的眼眸,长长松了一口气,还是回答了。
“我有一个学生,和你差不多。”她一边装作纠正沈慈的动作,一边说。
这个“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她们心知肚明。
沈慈垂眸思索,这个学生难道和她是同一批从白色别墅出来的?
“但她最近被送走了,送给了个怪癖很多的男人。”克莱尔对这件事很伤心,问了侍从才知道她那个学生被送走的原因。
她在一次宴会中礼仪出了错,让她的“主人”蒙羞被嘲,所以当天晚上就被送走了。
克莱尔太知道这些上流社会的男人,家族利益与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她想要严格一点,避免这件事发生在伊莲娜身上。
沈慈明白了后,没再继续追问,她想到自己的鲁莽,不由得有些后怕。
在这些人眼里,她们只是一件商品,送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课程结束后,沈慈独自坐在餐厅吃饭。
学习过用餐礼仪和方法后,她现在吃饭,就算走神也不会发出声音。
赫莉坐在她的斜对面,用平板写着什么。
沈慈想到克莱尔的话,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没忍住开口问:“赫莉?”
赫莉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她。“伊莲娜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你能告诉我,唐先生会把我当做礼物送给别人吗?”沈慈心砰砰地跳,她试探着。
赫莉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问题,想了想真诚道:“抱歉,我不知道。”
“那,唐先生以前这样做过吗?”沈慈又问。
“伊莲娜小姐,你是唐先生第一位放在庄园的女孩。”赫莉实话实说。
沈慈眼眸一掀,咬着下嘴唇,脑里思绪纷乱。
第一位?那男人以前没有拍买过其他女人吗?
怪不得庄园的员工表面恭敬叫她伊莲娜小姐,私底下讨论她总带着鄙夷。
原来她是第一个啊。
沈慈想起一句话,在巨大的阶级鸿沟和财富差距前,唯有一样东西能够动摇人的心智,让人痴狂。
那就是爱情。如果能够让唐先生爱上自己,既可以避免被当作商品的悲剧,也可以让他放松警惕,逃出去。
只要能够找到顿克市的C国大使馆,她就能寻求帮助回道祖国!
但是,一想到唐先生那张温柔又冷冰冰的脸,沈慈觉得难度也太大了点……
天清气朗,白云铺在天际,庄园内喷泉不断涌出水,花坛周围植物湿漉漉的。
俞少筠在庄园打高尔夫球,布里顿站在身后看着他的动作。
“她学的怎么样?”
“还不错。赫莉说伊莲娜小姐很努力。”
俞少筠双手握着高尔夫球杆,双眼望向远方,然后用力一挥,将球打了出去。
他眼尾浅弯,回想赫莉跟她说得那番话,眸底的那簇笑意越来越浓。
他有点开始期待,如果沈慈知道自己有可能被送走,是不是会开始讨好自己。
沈慈来到庄园的高尔夫球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俞少筠站在那儿,黑色西裤和白白色衬衫,衬衫袖子被微微挽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上面泛着青筋。
他这样的穿着不像来打高尔夫球的,倒像是刚从公司开完会回来。
沈慈猜的不错,俞少筠刚从公司回来。
一场结束,俞少筠将高尔夫球杆递给了站在一边的布里顿,转身看见一身白色淡墨水印的长裙的沈慈。
少女肌肤雪白,乌黑长发被夏风吹得飘动,不施粉黛。漂亮极了,可他见过的美女太多了。
这点不足以讨好他。
“沈慈,过来。”他坐在椅子上,挥挥手。
沈慈听见他的话,牵着长裙坐到了他的旁边的椅子上。
“唐先生。”她乖巧地坐着。
俞少筠端起小桌上的酒,低眉喝上一口。
他看了看沈慈温顺的坐姿,紧抿的唇角忍不住地上扬。上次被自己吓着了,现在看来乖多了。
“赫莉说,你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
“马马虎虎。”
“喜欢什么小动物?”
“都可以。”
俞少筠刚刚上扬的唇角掉了下去,他将手上酒杯放回去,挥挥手让沈慈来自己面前。
沈慈看着他的手势,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走过去屈膝跪在草坪上。
“你怕我?”他捏着沈慈的下巴,逼迫她跟自己对视。
沈慈下巴被捏的一疼,眸光看向那双温柔又强势的眼睛。
这么近的距离,两人的呼吸无法避免的交缠在一起。
布里顿识趣的往后退了退。确保自己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沈慈眨了眨眼,心脏频率不断升快。俞少筠在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找到了惧怕。
他眉头微皱,这姑娘才十八岁,是不是把她吓的太过了。
“怕,怕你把我送了。”沈慈眸光闪烁着,好似带着哀求。
俞少筠被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莫名的愧疚,他松开她的下巴,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放心吧,”他安抚了沈慈一下。接着转换了话锋,“上次你跟我说话的那股气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