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替尸井
“你……”我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是吧,我只是答应附身,不是卖身啊!
我欲哭无泪,想要挣扎,却被他缠得更紧。
他贴着我耳畔轻呵:“今晚上要通宵,你确定不睡?”
我……
好吧,我睡!
我趴在他的胸口,像枕在一张冰凉的玉床上,感觉还真是奇妙。
他的心跳很慢,很久才跳动一次,久到……我怀疑他死掉了。
“沈君心?”
我试着唤了一声,他闭着眼帘,大手揉着我的脑袋:“别吵,快点睡……”
老爸回来时,见我躺在沙发上:“怎么不回房睡,也不怕落枕。”
我从睡梦中惊醒,身边,沈君心早已消不见踪影。
老爸给我打包了流水席的饭菜:“赶紧吃吧。”
我正愁怎么找借口出去,老爸就哈欠连天:“我累了一天,困死了,明早你别叫我,我多睡会儿。”
我连忙点头:“老爸你放心,我一定轻手轻脚,绝对不吵醒你!”
他洗了个澡走进房里,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声。
沈君心突然现身,走到老爸房间里,朝他吐了一口白烟。
我跟在身侧,眨巴眨巴眼睛:“你在对他做什么?”
沈君心说道:“让他睡得更安稳些,明天中午前,他都不会醒来。”
我恍然大悟,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
夜里十点,王伟准时开车来接我们。
上车后,王伟扭过头,脸上难掩轻松愉悦:“白玉,你可真牛逼,早上来过你这儿后,我身上就不冷了,也能吃下熟食了!”
我呵呵干笑两声,那是当然了,青蛇都从他身体里出来了,能不好吗?
“不过我老婆……”他欲言又止。
我板着张脸,故作高深道:“等事情解决,你老婆孩子会好的。”
“行!”他发动轿车。
刚驶出村口,我们就遇到了一支半夜出殡的队伍。
领头的那人,不就是李媛的爸爸李富贵吗?
所以……棺材里的是李媛!
想到她马上要下葬,我们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我鼻子一酸,差点就想冲下车门。
沈君心握住我的手:“别去,他们不对劲!”
我疑惑地回过头,突然意识到这支送殡队伍太过于安静,一点吹吹打打和哭声都没有。
沈君心看了一眼棺材:“棺材里,根本没有死人。”
我啊了一声:“你是说,李家葬了个空棺?”
沈君心目送着这支队伍朝山上走去:“先忙完工地的事再来看看。”
“好……”
路上耽搁了一下,我们到达工地时,已经快到零点。
工地被一圈蓝色铁皮围着,周围冷冷清清,连个灯都没有,只有保安室亮着微弱的光,两个人守夜坐在门口吹牛。
见到王伟,保安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王总,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
他们看着王伟,又看看我,露出一副很微妙的表情:“哦……我明白了,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随意。”
王伟一巴掌敲打他们脑袋:“想什么呢,这位是我请的大师,你们嘴巴放干净点。”
那俩保安叫声道歉,突然眼睛一直,双手狂抓着喉咙,好像快要喘不上气,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响。
王伟反应过来,赶紧向我求情:“白玉,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我来收拾他们。”
我还没说话,沈君心眼睛就闪过一道绿光。
两个保安被那光照到,疯了似的开始互扇耳光,打得啪啪响。
“打二十巴掌。”沈君心说完,率先一步跨进门内。
我第一次见他这么大气性,也不敢吱声,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我心里犯嘀咕,他们误会的是我,沈君心为什么要生气?
我跟他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了工地的中央。
面前有个两米的深坑,我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很上头的腐臭味。
缓了好久,我才把胃里的不适强压下去。
然后打开手电,往坑内看了一眼,满地破碎的蛇蛋,还有两条腐烂的蛇,一条青一条白,蛇尾相互缠绕。
我嘀咕:“这么多天,估计都长蛆了吧。”
“可不是吗?”王伟跟在我后面,恭敬地点燃三支烟,插在地上祭奠死蛇:“没人敢去动啊……我也不敢!本想请大师来超度再收拾的,结果没人敢接。”
于是这烫手山芋,就落到了我们手里。
我与沈君心对视一眼:“你看出什么了吗?”
他围着土坑绕了三圈,眉心越拧越紧:“坑底下有东西,青白双蛇确实是领命镇压的仙家。”
我试探地问:“那我们……挖开看看?”
沈君心摇头,脸色不太好:“这东西比我想象的要棘手,先别轻举妄动。”
我好奇地看向坑底,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旁的王伟见我自说自话,打了个哆嗦。
“白玉,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我使了个眼神:“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
王伟请我去吃宵夜,呆在灯火通明的夜市摊,先前紧张和诡异的气氛逐渐消失。
“白玉,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一直追问我,我只能求助地看向沈君心。
他脑袋低低地垂着:“那底下是一口井。”
“什么?”
我不敢相信,这么深地方,居然藏着一口井?
“这口井很邪门,一旦打开,就会源源不断死人。死去的人会出来寻找找替身,所以也叫替身井。”
我明白了,那两条蛇就是专程来看着这口井的,结果被挖掘机砸死了。
怪不得它们要附身,找高人来化解。
一旦井口打开,工地就麻烦了。
王伟听完后脸色大变,哭丧着脸说:“那我这工地岂不是完了?”
他一个包工头,东家不做做西家,一惊一乍的干嘛?
王伟面露难色:“这块地我也入了股,房子车子都抵押给了银行。”
血本无归不要紧,他不怕从头再来,但他老婆孩子怎么办?
他对我哭诉没有用,投资本就有风险。
不过,既然沈君心答应,他就一定有法子。
我一边撸串,一边用余光打量着沈君心。
这期间,他都一动不动,像个白玉石雕,轮廓清晰的侧脸,让我心神恍惚。
这要是个人就好了,可惜是一条蛇……
察觉到我在偷看,他的嘴角勾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眼睛幽幽冒着绿光,像盯着一个猎物般注视着我:“但是,需要你配合。”
“我?”我嘴角抽搐:“再见!”
我起身就想要逃,手腕却被他抓得死死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钱你都收了。”他笑得很是鸡贼。
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早知道我就不要那笔钱了。
我哭丧着脸:“现在退给你,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