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酱第6章 办公室里的相遇
“请进！”
经过欧阳教授的允许，苏妍轻轻地推门而入。她一眼便瞥见了也在里面的雨里岩。
相对于他的欣喜，她更多的疑惑：“雨里岩这家伙怎么也在这？而且站在白板前干嘛？不会被欧阳教授惩罚了吧？”
不过，她并没有想太多。毕竟经过欧阳教授的允许，谁都可以进他的办公室，就是学渣也不例外。
她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教授，关于月球探测器的问题，我不是很明白，想向您请教请教。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吗？”
苏妍果然好学，欧阳教授突然满意地笑了起来：
“你来得正好，雨里岩对这道题的解答有些新的想法。我们可以一起听一听。”
“好！”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笑容似曾相识，雨里岩有点恍惚。
不过，她心里想着这雨里岩能讲出什么来，难不成为了参加比赛随便背一个答案来忽悠欧阳教授？
她琢磨这事，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她见雨里岩已经拿着粉笔很专注地站在了白板前，应该是等自己进来。
“你开始讲吧！”见雨里岩没有开动，欧阳教授提醒他。
“好。”
雨里岩这才拿起笔，在白板上边讲解边写了起来。
显然，这个世界的发展还没有跟上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为了方便，就叫原世界）。
原世界在他所处的年代，科技已经空前发展了。
仅就这个墙面而言，原世界的墙面都改用一种跟电子屏幕差不多的材料构成。
这种材料不易碎，室内能够自动调节温度就不用说了。
最为关键的是这种材料无毒无污染，少了很多因为装修污染而引起的白血病。
谁要在墙上画一些什么或者写什么，尽管尽情发挥就可以了，根本不用考虑清洁的问题。
可以这么说，一栋楼本身就是一台大电脑，而墙面就是一个可手写的大屏幕。至于清理墙面的污渍就是一键擦除那么简单。
省时间也省材料，优点是非常多的是显而易见的。
相比于原世界，现在要在这个这么小的白板上写字，就有点累人了。不过，比起教室的黑板好多了，至少不会吃粉笔灰。
此时此刻的他，眼前立刻浮现了原世界的苏妍讲解这道题的情景，他讲得也就更带劲了：
“这道题是关于月球探测器软着陆轨道设计与控制的问题。我们先考虑在一些假设下，来建立数学模型。”
这些假设，实际是一种理想状态。所谓“失之毫厘，差以千里”，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的差距，结果就大相径庭了。
但没有这种先考虑理想状态再一步步地由简入深的解题思路，是很难一步到位的。
其实，人类万事万物的探索也都是这种由简入深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只是，有时候人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我们可以建立二维和三维动力学模型、区域选择模型、悬停模型、参数优化等方法，对软着陆轨道的设计提供方案，并提出控制策略。”
“这么多方法，我听都没有听过。他都是背的？”苏妍有点搞不懂了。
但看他讲得头头是道的样子，苏妍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像她认识的之前的雨里岩。
“哪儿不对劲了！”她没有办法确认。
苏妍自己没有听过这些方法，不管他是自己想到的还是背的，先记录下来再说。
她这样想着，赶紧拿出了纸笔记录。
“……为了使得能量消耗最少，下降路径我们先考虑是在一个平面内，也就是说与近月点和远月点共面的半面，该路径近似于一条抛物线……”
为了更形象生动，雨里岩在白板上画出了示意图。
这个示意图清晰而简洁，甚至比用电脑做出来的还工整。
虽然胖胖的身材让这个动作显得有点笨拙，但是他还是出色完成了。
这一点让欧阳教授不得不叹服他的画图功夫，想必他有专门练过。
苏妍更没有想到雨里岩对这道题的理解这么透彻，她忙着抄着笔记。而欧阳教授也是不住地点头。
这个白板空间实在太小了，能讲的信息量小，而且又累。
虽然雨里岩已经简化了一些步骤，但是他也只能一遍一遍地写，一遍一遍地擦。
再加上他是胖子的缘故，他竟然累得有点气喘吁吁，写了一个版面再擦他就得停下来歇一下。
要是在原世界，他能从头到尾把这个建模过程一气呵成地讲完。可是，现在的身材实在限制了他。
“是该减肥了！”他自己给自己默默地下了决心。
看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苏妍放下纸笔，递给了他一张面巾纸说：“擦擦汗吧！”
雨里岩接过面巾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激地说：“谢谢！”
“你继续讲，我帮你擦白板！”
“好！”他没有拒绝，这样他能更专心地讲。
就这样他负责讲，苏妍主动承担擦白板，竟也配合得比较默契了。自然，他讲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由于实际过程月球探测器受多种因素的干扰，该着陆轨道并非在一定的平面内。”
身为曾经的优秀的宇航员，雨里岩对这个情况是非常清楚的：不单单是探测器，就是飞船的着轨道也并非一定在平面内。
这是在原世界，他和苏妍多次探月得出的结论。看来，此时是派上用场了。
“因此，我们可以先建立月心惯性坐标系，以各阶段不同目标为约束条件，燃料消耗最少为目标，建立三维动力学模型。”
“三维？”苏妍忍不住插了句话。
她实在没有搞明白，怎么从二维跑到三维去了。
“是的，现在是用三维的模型。最终采用参数优化算法，求得各阶段控制策略。”
为了方便，他也只考虑以燃料消耗最少为目标，实际上还要考虑时间成本等因素。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个方法考虑得还不够全面。毕竟这只是理论上的建模，如果要考虑实际情况还复杂得多。”
毕竟是理论上的建立模型，还是要做些假设简化过程，要不然是考虑不了了。
“当然了，如果换成载人航天器，要考虑的因素更多一些，但这不是不可能实现的。”
缓了一下，雨里岩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若干年后，人类将登上月球，揭开月宫真面目。”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苏妍面前能够把题目讲得那么透彻。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学渣，什么都不懂了。
“是啊，那时我们可以移居月球或者就是做旅游。这是人类的一大梦想。”苏妍很是兴奋和期待。
“那里其实有冰冻水，有水一切都好办。”雨里岩握着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跟谁说的。
这句话，他曾经说过，在他和原世界的苏妍登上月球的时候说过。没想到，在现世界，他又对苏妍说了同样的话。
“哦，月球有冰冻水？这个目前只是推测吧？”苏妍抬起头问。她也听说过这个传闻。
“但是，事实是如此，我亲眼见过。”雨里岩笃定地回答。
“你开玩笑吗？或许你在梦里见过。”苏妍没想到这个胖胖的雨里岩居然也这么搞笑。
他能这么笃定地说出科学家都不敢肯定的事。是不是他玩游戏玩多了，脑袋进水了？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而且，我还发现那里还有一些文明的遗迹。不知道是月球原有的，还是外星人留下的。”雨里岩看着吃惊的苏妍说。
雨里岩知道：其实，原世界的人类也还没探索清楚月球的奥秘，就像人类没有完全搞清楚地球一样。
欧阳教授听他这么说，眉头拧得紧紧的。但这个表情只是一瞬间，没有被他俩看出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雨里岩对这道题的理解很透彻。不早了，你们早点去吃饭吧。”
“嗯。教授再见！”雨里岩和苏妍向欧阳教授打了招呼后，便双双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他们出去的身影，欧阳教授往上扶了扶老花镜，心里自问：“这个雨里岩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那么多月球秘密？”
夜幕已经降临，月光洒在了大地上。集鹭大学也笼罩在夜幕之中。
雨里岩和苏妍一度就这样肩并肩地走着，没有说一句话。
突然，苏妍停住了脚步。她抬起头，用她那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他：“雨里岩，你说，不同时空的人会见面吗？”
雨里岩也停住了脚步：“我相信一定会的。”
他不知道苏妍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没有骗我？”苏妍觉得她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信任过一个外人。
她突然觉得他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这种感觉像她在梦中见过，亦或者是在其他时空他们有交叠。
“不对。我是有男朋友的，怎么可以对他，一个学渣有这种感觉呢。”她自己对这种感觉进行了否认。
“嗯～”雨里岩点点头。他不知道面前的苏妍在想什么，但是他多想他的苏妍就在面前。
他们各自分开，朝食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