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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石沟

黄昏的残阳洒满平静的青石沟,有的人家烟囱已经飘起青烟。

青云今天早早从田间回家,妻子还有几日就临盆了,所以近几日青云都会很早回家。

一到家看到笨重的妻子正要弄柴起火,青云赶紧放下锄头跑到妻子面前接过柴火,说到:“跟你说了多少次,等我回来让我做饭!现在是关键时候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体!”

青云抱着柴火走进了配房,妻子笑着在后面紧跟慢慢的说:“没事,哪有那么多金贵?”

“当然金贵!这可是我一生的全部财富!哪能不金贵?”青云贫笑看了看妻子。

妻子脸上露出喜色说道:“就你会说?就你嘴甜?就是上了你嘴甜的当,嫁给了你。”

青云点着了炉火坐上了锅,傻傻一笑的说:“走!上堂屋,别熏着我的小宝贝!”

说着扶着妻子去了堂屋。

“这么大人没个正行,还宝贝!宝贝!的挂嘴上?”

青云一脸平静的说:“我又没说你,我说的是他。”

说着手抚摸了一下妻子的肚子。

妻子一听有些不高兴了,一把拉开了青云的手:“不许摸!要想摸你的小宝贝,过几天再说!”

青云一看妻子生气了,立马赔笑刚要张口,就听见一阵锣响。

两个人都严肃了起来,青云说:“山上的狼下来了,我得去看看。”

说着抄起锄头就要走,妻子一把拉住了他说:“村里这么多年轻的,这次你就别去了?”

青云忙说:“这样不好吧?村里人会怎么看我?”

“那有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快生了,你不去大家也明白你在家照顾我呢?”

“哎!”青云叹了口气说道:“明白事理的人这么想,其他的浑人只会给你瞎扣帽子!”

青云拍了拍妻子拉住自己的手说道:“没事!不要担心,我!你还不了解吗?又机灵,又厉害!没事你放心吧!我一会就回来了。”

妻子无奈的松开了手,望着青云的背影说:“饭马上就好,快点回啊?”

“知道了!回屋吧!”扛着锄头背着妻子挥了挥手。

“回来晚了,饭凉了不给你热啊?”妻子大声说道,因为青云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好唻!老太太!”一拐角从妻子视线里消失。

妻子坐在堂屋床上心乱如麻。

青云一拐角就碰到了村里的几个青年,都各持农具。

其中一个叫石三道,与青云是发小,在村里两人关系也为最好。

“三道?你老婆也快生了吧?”

“看样子也就这几天的事,哎!我看大嫂的样子也出不了这个月吧?”三道满脸幸福的看着青云问道。

青云点了点头说:“看到时先喝谁的喜酒?”

两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就到了北山脚下的将军庙前,这时村里的青壮年几乎都到了。

石一仁高声道:“大家听我说,我家老二与西头石丁二人上北山打野鸡,没想到北山上的狼下来遇到了二人,二义与石丁走散啦。我家二义一下山就找到我说明了情况,我就赶紧召集大家来!”

青云高声说道:“那就别愣着啦!大家赶紧上山找石丁去吧?”

石一仁说:“对!大家听我指……。”

石一仁话音未落,青云救人心切领着大伙上了山。

石二义凑到尴尬的石一仁身旁小声说:“大哥,当着大伙的面这青云也太不给你面子了?”

石一仁生气的说到:“人都走远了!你大点声也没其他人听见!”

石二义大声说:“青云也没把你这个村长放在眼里啊?”

石一仁用力一跺脚尘土起了一片说:“诚心气我是不是?诚心气我是不是!”

那架势是要踹石二义一脚,石二义看大哥的脸都紫啦,赶紧去追大伙:“大哥我去找人了。”

石一仁双手一背,也跟了上去。

大伙边喊边敲锣,这样能吓跑狼群。

近几年都是这样吓唬狼群的,因为从几十年前死了几个捕杀狼群的人之后,村里再也没人敢进北山了,就是去也不会走的太深。

“近两年山上的狼没有靠近青石沟了,这次是怎么回事呢?”不光青云这样想,一起上山的人多数是在想这个事情。

“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有人听到了声音:“安静!安静!你们听?”

人也不喊了,锣也不敲了。

“我在这呢?快来帮帮我!”

这回大家都听见,顺着声音找到了石丁。

原来这次下来了一只狼,石丁的脚被咬伤,就在石丁与狼挣扎之际,狼听到远处锣声,箭一般的蹿进树林。

大家一看石丁并无大碍,也就放心了。天色渐晚,青云与三道两个人扶着石丁下了北上。

其他人都各自回家,青云与三道一直把石丁送到家。

石丁今年十九岁,在这里十九岁没娶上媳妇的就算是晚的啦!因为家里穷,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奶奶,更没有姑娘愿意嫁给石丁了。

家里只有两间旧屋子,奶奶在东间床上睡,石丁就在另一间,床的四个腿都是石头,说白了就是四块石头搭了一个板子。

没有桌子,屋子中间就有一块大石头。

说老鼠从这过一趟都掉泪是一点也不夸张。

平时靠街坊四邻接济过日子,石丁是为了给奶奶增加营养才和二义上的山,真是穷急眼了。

青云,三道和奶奶攀谈了几句也回家了。

青云回到家,看妻子正在炕上坐着,眼圈红了,一看这是刚掉过眼泪。

青云心里知道妻子这是担心自己。

看见青云平安回来石晴的心才落了地,正要去端锅。

青云连忙说道:“别动!我去端饭!叫我来喂喂我家的少奶奶?”

石晴撇了他一眼:“嗯!乖孙子。”

“占我便宜,你也就沾了孩子的光。”青云见妻子刚才的愁容散去心中也愉悦不少。

青云把刚刚的事情给妻子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拿了俩个窝头又用罐子盛了点米汤(水)说:“我去给四奶奶和石丁送去。”

妻子点点头:“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青云冲石晴笑了笑,拿着窝头提着罐子去了石丁家。

三道拿着窝头来到四奶奶家一看,石丁和四奶奶正吃着呢!“石丁?云哥来过?”

石丁坐在床上正吃着青云送来的窝头,抬头一看三道拿着窝头已经进屋,“是,三哥,云哥刚走。”说着刚要站起来。

三道忙说:“别起来了,赶紧吃吧?”

四奶奶:“三儿,你看我这没用的孙子,还叫你费心。”

“没事!奶奶!石丁也是想让你吃点好的,我把饭搁着,我回去了。”

“三哥你慢走,我也下不了床不能送你了?”

三道边说边往外走:“没事,吃吧一会凉了就咬不动了。”

“三儿,奶奶这也没啥招待你的,就不留你了!”说着送到了门外。

转眼第二天早上,村里有数的几只鸡零零碎碎的打了几声鸣。

那个年代人都吃不饱,能喂家禽的不多。

青云吃过早饭拿着锄头就下地了,一直干到日上三竿,汗水湿透衣衫。要不是因为妻子怀孕,至少还得在干会,怕回去晚了妻子自己做饭,青云便往家赶。

青云家的地在北山,村里最好的地块,是祖上留下来。

回家路上刚好路过将军庙,将军庙前有棵大槐树,大槐树下有几个妇女在乘凉。

青云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哎!哎!……青云,这么早回家干啥?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家也啥也干不了啊?”说话的正是村长夫人,村里有名的钢牙利齿。

她这话一出引得妇女们忍俊不禁。

青云脸一红说道:“嫂子果然是过来人?别教坏了肚里的孩子?”

那群妇女憋着不敢笑,都忌惮这个张氏,张氏也身怀六甲,他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青云今天还了嘴!一时有些尴尬,连忙又说到:“青云,你里当家的可得给你生儿子呀?你说你要是没儿子,百年以后这青石沟不得改名啊?”

青石沟就青云一户姓青的,张氏这是拐着弯的骂青云绝户。

这话一入耳,青云这火腾的一下直冲脑门,青云强压心中怒火。

其中有一个妇女说道:“大嫂可不能这么说,这要是在以前,我们都得给人家磕头呢?”

张氏轻蔑的说:“人家祖上是将军,我们是下人!”

另一个妇人道:“大嫂啊!你们祖上好歹是个副将,我们才是下人?”

这阴阳怪气的你一句我一句甚是刺耳。

青云平静了一下心想:“跟她们一般见识干嘛?赢了口舌之争也不光彩。”

青云歪歪着嘴说:“不跟你们这帮老娘们瞎嘚嘚了?”说完扛着锄头回家了。

妇女们一看青云那样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有的捂着嘴往家跑。

倒是把张氏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这张氏现在有两个儿子,老大石真智,老二石真勇。

这个老二从娘胎里出来就是个歪嘴,说话的时候还能好点,可别逗他笑,一笑那嘴都够着去吃自己的耳朵。

村里人背着张氏说她是嘴上无德才添了个歪嘴的儿子。

“大嫂,青云这是在损你啊?”

张氏气急败坏的说:“我又不瞎?用你多嘴!行了行了!都回家做饭去吧!”

大伙不敢再笑,纷纷回家,有那献媚的赶紧扶起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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